钱金勋直接在不远处的和平旅社,给范克勤开了间房,而后拉着范克勤再次去了新华饭店,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两人约定好明日再见后,这才分开。话说钱金勋的家人和范克勤的养父钱宇,都是四川人,虽然全国跑买卖,但是自从日本人侵略东北后,就有意识的收缩自己的商道,直接回了四川的自贡,只在川内做买卖。因此范克勤虽然回了国,但依旧是见不到钱宇的。但这样一来他反而很是放心,因为到了日本入侵中原之后,对四川倒是有点束手无策。是以家人在四川,反而让范克勤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这样一连半个月,钱金勋拉着一帮情报处的朋友,挨个的和他吃饭,相互介绍。范克勤嘴上没说,但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是在给自己拉关系呢。要知道,一个人的人缘在这种机关单位,是极为重要的。而且钱金勋身为处长孙国鑫的嫡系,这也是给处里的一些人提醒:范克勤可是自己和处座的心腹。也许是有人好办事,或者是孙国鑫亲自发了话,再加上范克勤的档案履历十分干净,因此也就半个月,对于组长这种要职的审查,就已经通过了。也就是同一天,范克勤就在钱金勋的陪同下,在总务科,领到了自己的军装,以及装备。其实东西一共没多少,一本证件,两套军装,两套中山装,以及一套西装,一个枪套,皮带,皮靴两双,手套五副。而且孙国鑫知道他是德国留学生,还特意打了招呼,搞到了一把德国的ppk手枪和一批子弹。要知道这把手枪德国也是刚生产没几年,而且是专门为了特工设计的。漂亮,且便于携带,隐秘。而且精度极高,威力也不小。虽然不如大口径手枪,或者『毛』瑟那种盒子炮威力大,但是子弹的停止作用却极好,打中人体会形成强烈的翻滚效果,这年头也没有防弹衣,因此范克勤十分喜爱。钱金勋领着他回了办公室,看着范克勤换完了一身军装,不由的说道:“你要不是我兄弟,我得嫉妒死。处座对你可是没说的。”范克勤本就身材高大,此时穿了一身的军装,更是威武,他再次将墨镜戴在了脸上,道:“处座这是给大兄你这个心腹面子,要不然我怎么会一来就用这么好的装备。”他知道,就连钱金勋都只是用一把八成新的勃朗宁手枪。钱金勋笑道:“你也不用谦虚,审查之后你的档案处座看完第二天,就开始让人给你弄装备和证件了,看起来,处座是真心想让你在他手下做事的。哎……跟我说话你还总戴着墨镜?”范克勤笑着解释,道:“我的老师施耐德先生曾经说过,眼睛是人类情绪的一扇窗户,任何情绪如果你细心品读,都能从其中发现,而你也知道我是学什么的,现在又干了这一行,我是不会让我的敌人发现我的任何情绪的。”钱金勋顿时半开玩笑式的急了,道:“日本人!日本人才是咱们的敌人!”范克勤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对了,我头一次来这报到的时候,你说这些岗哨都是新加的,为了防范日本人。当时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我既然入职了,你就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钱金勋听完,咂了下舌头,说道:“哼!是日本间谍!就在你来重庆的前一天,咱们在西南城区的一处监侦室,被人捣毁了。要知道那套监侦设备可是戴局长特批的,是从美国人手里好不容易搞到的高级货,为了这事,处座在戴老板面前可是没少挨训。”范克勤皱着眉头,不过他戴着墨镜,钱金勋自然瞧不出来,因此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监侦设备,我在德国倒是略微接触过,但并不精通,对于特工的电台,有大概率捕捉到,并且相关的『操』作员如果熟练的话,甚至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测定对方发报的具体位置。”钱金勋点了点头道:“是啊,一个监侦室,四个兄弟全都死了,设备也遭到了破坏。我后来也带人勘查了现场,发现动手的人,肯定是受过专业的训练,这要不是日本间谍,就他吗出鬼了。你看我这几天带你下班就去和处里的人吃饭,可是上班的时候,就一直在忙这件事,而且……”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我有点怀疑是咱们内部有人泄密了。”范克勤沉『吟』道:“你说咱们情报处有日本人潜伏的『奸』细?”钱金勋摇了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只是有这种可能!另外还有一种可能,监侦设备这也是咱们军统第一次用,没有经验,而且我看了现场,那装备的天线就在房顶支起来那么高,虽然上面用烟囱和雨漏做了一些掩护,但还是能够用肉眼分辨出来,也可能是日本间谍观察到了,这才出手搞得破环活动,因此……说不准啊。”范克勤道:“那还等什么,叫上几个兄弟,现在就带我再去现场一趟。这装备咱也不能白领。”钱金勋点了点头,感觉让自己的兄弟表现一下也好,最起码对工作是认真负责的,而且此时案发现场也应该是安全的,开口道:“那你去吧,我给老赵打个电话,让他配合你,一会处里有个会,全体科长都要参加,我就不去了。”范克勤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出了门,转身先进入了自己的组长办公室,将刚穿了没多大一会的军装换成了一套黑『色』西装,而后将两个弹匣压满子弹,其中一个『插』在枪身里,再将另一个弹匣放在身上备用,最后将剩余的两盒子弹统统锁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才迈步出了门。等他通过走廊,来到了门口的时候,老赵已经带着同样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四个外勤特工等在了那里。范克勤道:“开车目标大,我们分开行动,走着去西南区朝阳大街的监侦室,老赵和我一组,其余人一组,二十分钟内在监侦室汇合。”几个人齐齐道了声:“是。”立刻分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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