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
坐落于郡城中心,某处街道的大宅子。
从门口望去,府宅高深。漆黑的檀木门透露着一股深深的冰冷气势。
府宅之外,空地之上,静悄悄。
郡城的老百姓经过这里时,脚步都下意识的放轻。
更有甚者,选择绕远路也不经过这里。
没人知道这座府宅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但却一直流传着,府宅背后的主人背景深不可测。
不说别的,单单是宅子周围日复一日密密麻麻的护卫把守着,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如此森严的把手,即便是朝阳郡太守的府邸也没有这等待遇吧?
此刻,马蹄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祥和。
一人骑马,快速的来到了府宅门前。
那人身穿紫衣红袍,快速翻身下马,来到了府宅前。
“来者何人?”
府前的护卫拦住了此人的去路。
“我乃钦天司密探,有紧急情报汇报!”
此人快速的递上一块令牌。
门口的护卫验查之后,才开门放行。
紧接着,此人快步的踏入府宅之中,穿过悠长的走廊,来到了府宅大厅之中。
“请通报公主,我有紧急情报要汇报!”
此人开口。
很快,大厅之中便有人前去通报了。
此人在大厅中等候了多时。
过了没多久,大厅之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位侍女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公主命你过去,随我来!”
此人连忙躬身跟上了前面的侍女。
再次穿过复杂的小路,最后来到了一座湖面中心亭。
站在湖边,远远王建湖面上伫立着一座亭桥。
此刻,亭桥当中,有一道身影正坐在亭中。
此人快步上前,来到桥边,突然跪倒在地。
“属下钦天司天字号密探,拜见公主!”
“起来吧!”
亭中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这位密探这才站了起来。
不过,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亭中的身影。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亭中再度传来了长公主清冷的声音。
此刻,亭中。
那位长公主正坐在地毯上,手上把玩着一块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绝非凡品。
不过,这块玉佩却只有一半。
仿佛是一块完整的玉佩,一分为了二。
长公主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山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瞥了一眼桥边的密探,微微皱眉。
此人乃是她钦天司天字号的密探,天字号的情报,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难道……京城出什么事了?
她离开京城已经有段时间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难道朝中的那些老家伙又不安分了?
“公主,属下按您的吩咐,调查盯着东宫那方面的消息,就在前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东宫有了动静……”
“东宫的那位太子前不久离开了京城,下落不明……”
“初步判断,太子他可能来到了南州境内,目的不明……”
“……”
等到密探汇报完之后,亭中陷入了许久的沉寂当中。
此刻,亭中的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眼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还没有调查到他的下落和目的?”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
听着这个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桥边的那位密探浑身一颤。
连忙开口:“属下该死,办事不力……太子这一次行踪隐匿的很好,我等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终于追踪到一点线索……”
“太子身边还有高手庇护,我等想要追查的确很难……请公主恕罪。”
亭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长公主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玉佩,轻轻的抚摸着。
太子来了南州?
他来南州干什么?
莫非……是冲着她来的?
长公主的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这些年来,她与太子在朝中针锋相对,明里暗里多次交锋,两人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
那位太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她的机会,他觊觎她手上的钦天司已经不知多久了。
那么,他这一次来到南州,多半也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长公主脸色愈发冰冷。
“查!查他的下落,动用钦天司全部天字号密探,想尽一切办法,我要知道他来南州的一切目的!”
“是!”
密探离开了。
但长公主脸上的冰冷却依旧没有散去。
她微微眯着眼睛。
她的处境并不好。
这几年来,她在朝中的声望虽然越来越高。
但同时,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
整个朝中的官员,几乎被她全部得罪了个遍,背地里弹劾她的奏折更是数不尽数。
更别说,其中还有太子从中作梗。
那位太子觊觎她钦天司多时,一直想着从她手上夺权。
不过,钦天司掌握在她手里,这些年来,权力稳固,太子即便是想插手也无可奈何。
只要钦天司一日还在她手上,太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段时间一来,她不在京城的日子,朝堂之上对她的弹劾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这几年来,钦天司虽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但在江湖各大门派这边,却并没有多大的进展。
几年前,江湖出了一个李素衣,给钦天司的计划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若是不能尽快将各大门派拿下,朝中到时候反对的声音将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哪怕父皇极力支持她,恐怕也挡不住整个朝堂的反对。
想到这里,长公主的眼眸底闪过几分薄凉的冷意。
她缓缓起身,收起了手中的玉佩,离开了亭中。
湖边,早就侍女灯火多时,为长公主披上了一件外套。
“各大门派的人如何了?”
长公主问道。
一旁的侍女答道:“启禀公主,这一次江湖大会所参加的各大门派,大半已经落入我们手掌,正一门,朱雀堡,天海宫,白虹宫多名弟子长老一网打尽……除去少数闻到风声逃脱的人之外,其余的,全部拿下,等候公主您处置……”
侍女一边解释,眼神充满了钦佩的神色看向自家公主。
公主这一招……可真的是绝啊!
突袭江湖大会,重创各大门派之后撤退离去。
在各大门派散去之际,又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以最小的损失,成功的将各大门派无数高手拿下……
打了各大门派一个措手不及,各个击破。
这些人落入他们手里,意味着各大门派将会遭受重创。
就算无法让他们臣服,也一定能让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无法再成为朝廷的威胁……
“李素衣呢?”
长公主突然想起了她。
“这……倒是没有她的踪迹线索,不过……各大门派的人落入咱们手里,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会来营救的!”
侍女开口道:“公主放心,我等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侍女的脸上信心满满,想救人?
不可能的!
落入他们钦天司的手里,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逃?
那李素衣固然武功盖世,天下无双。
但……她一人又岂能与朝廷抗衡?
只要她赶来,等待她的必定是自投罗网!
长公主微微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女:“先别太高兴,李素衣比你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一旦有她任何的消息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是!”
……
长公主踏入了院落当中。
守在院子之外的护卫立刻跪倒在地。
“公主!”
“起来吧!”
长公主淡淡开口。
“人呢?”
“启禀公主,各大门派的人全部关押在地牢之中。”
她点点头,走入了院落中的大厅。
随即,在一旁的护卫指引下,踏入了地牢之中。
昏暗的地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地牢大厅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刑具之上还残留着血迹斑斑,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里是钦天司的在郡城的地牢。
各大门派的人,便被关押在其中。
长公主穿过一条走廊,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狗官,你们这些走狗,有本事放了你爷爷!”
“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堂堂钦天司竟然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赵盈呢?让赵盈那娘们来见我,都说她是天下第一,我欧阳景第一个不服……”
“你们这些朝廷的走后,总有一天都会遭报应的……”
“……”
各种不堪入耳的叫骂声传来。
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这一次参加江湖大会的高手。
“叫什么叫?都给我闭嘴!再不闭嘴,到时候砍了你们这些逆贼!”
一位护卫瞧见长公主冰冷的眼眸,立刻大步上前,开始怒喝这些人。
然而,江湖这些人可不把他当一回事。
“来,你爷爷我就站在这里,你来砍啊?”
“你爷爷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有本事放我出来,看我不教训你个孙子……”
“……”
这个钦天司的护卫论骂人,显然不会是这帮行走江湖老油条的对手。
短短一回合下来,不但完败,钦天司的护卫还丢了自己的双亲。
气的浑身发抖。
要不是公主还在这里,他当场就要拔剑杀人了!
“哼!”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突然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整个地牢之中的气氛仿佛凝固下降了好几度。
原本还嘈杂的地牢,突然安静了下来。
无数的目光看向了走廊之外。
一道白皙身影踏入了地牢之中。
当瞧见这道身影时,之前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人,全部愣住了。
下一秒,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
白衣蒙面女子……
她不就是……
“赵盈?你是那位长公主赵盈?!”
地牢之中,有人喊了出来。
紧接着,又有不少仇视的眼神看了他们。
这些人,基本上都跟钦天司有仇。
他们的兄弟姐妹不知道多少折在了钦天司的手里。
更有不少人,死在了这位长公主的手上。
因此,此时见面,分外眼红。
“你就是赵盈?!”
“我还以为堂堂长公主会有三头六臂呢?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罢了!”
“堂堂大昭王朝,竟然让一个女人掌权,实在是悲哀……”
“赵盈,你还我父亲命来!!”
地牢之中,一位年轻人猛然扑了上来,眼神凶狠死死的盯着牢房之外的赵盈。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赵盈的手里。
他拼命的想要破开牢房。
但牢房的铁柱都是由特殊材质打造,别说是寻常高手,就算是顶尖高手来了也不一定能破开。
他只能扒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外面的白衣女子。
长公主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缓缓开口:“想必各位也听说过我的名头,若是不想死的话,那就闭嘴。若是想寻死,我就成为他!”
听到这话,不少人心头一颤。
这位长公主的名头,可不比他们那位盟主好上多少啊?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们的盟主只是对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下手。
而眼前这位长公主不一样,任何不顺从钦天司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一时间,不少人安静了下来。
但同时,也有不少人依旧不畏生死。
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此时他死死的盯着赵盈。
“赵盈你杀我父亲,我迟早要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
“聒噪!”
空气中传来一个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下一秒。
那个嘴里还在念叨,满脸仇恨之色的年轻人,突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砰!”
重重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竟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一幕,让原本还嘈杂的地牢,突然安静,陷入了死寂当中。
不少人心神惊恐。
来……来真的?
他们甚至都没看见这位长公主是如何出手的。
人就没了?
这实力……绝对不比他们盟主低啊!
原本那些不怕死的,瞧见这一幕,全部都沉默了。
他们是不怕死!
但……没必要啊!
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寂静的地牢,安静的有些诡异。
只剩下了那位长公主一人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穿过了走廊。
很快,她来到了地牢的下一层。
他们是不怕死!
但……没必要啊!
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寂静的地牢,安静的有些诡异。
只剩下了那位长公主一人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穿过了走廊。
很快,她来到了地牢的下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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