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几步,张天浩便已经发现他的心有些慌了。
马上便冷静下来的他,便开始想到了对策,毕竟这一次过来的日本宪兵并不多,只有一小队几个人而已。
“黄包车!”
就在两人刚刚走到船下不远处,阿柄便直接叫了两辆黄包车,同时他更是扶着张天浩坐到了黄包车上面,他自己最后才坐上去。
“去市区九七胡同!”
“好嘞!”
听到去九七胡同的,两个黄包车师傅直接抬起车,缓缓的向着一号码头大门外跑去。
当两辆车经过大门口的时候,那一队日本兵也几乎同时经过了他们的身边,同时更是有那个为首的日本特务带队,冲向不远处的那个法国客船。
而张天浩坐在黄包车上,也是最终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不到三分钟,那边便有特务开始叫这里的警察直接封锁这个大门。禁止里外的人进出。全部来排查阿柄。
至于法国人的客船上面,这一队日本特务也同样上去检查了,毕竟还没有离港,日本人是有权去排查的,只不过找一个理由而已。
自然船上根本没有找到阿柄,而阿柄也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阿柄已经换了一个面貌,早已经跟张天浩离开了码头。
……
宪兵队内,齐滕浩二虽然气得要死,但还是从小泽手中接过了景平次一郎留给他的信,而且信上的内容,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景平次一郎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只是他一直以来,他都装得太像了,而且连齐滕浩二这个自认为老特务的人,也被景平次一郎给骗了。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齐滕叔叔亲启。
只是几个字,但齐滕浩二看到叔叔这两个字,他的脸色便感觉到一阵的苦涩,更多的是愤怒。
“叔叔!”
他喃喃的念叨了两句,便感觉到心里一阵的堵得慌,毕竟他只感觉到这两个字是特别的讽刺,甚至连他都没有想到,他这个侄儿会有如此大的手段。
叫了他十来年的叔叔,可现在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齐滕浩二直接压下了内心的愤怒,这才缓缓的打开了那封信,甚至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沉重。
缓缓的抽出了里面的那封信,他才小心的翻开了那只有两张的信纸,上面的肉容赫然写着齐滕叔叔两个字。
齐滕浩二也是缓缓的压下心情的烦躁,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亲爱的齐滕叔叔:
也许你现在真的很生气,也许你现在真的很不满,或者是很想撕碎了这封信,不过,请不要冲动,慢慢看下去,也许你会发现我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我不想留下来,而是留不下来了。”
“当然,对于叔叔来说,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毕竟你看着我长大的,我的性格,你也应该知道,保护我,照顾我,关爱我,甚至好像是我的父母一样,让我感受到了心安和开心。”
“当然,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过去了,但还是相当开心的有你这位好心的叔叔。”
看到这里,齐滕浩二只感觉到脑门上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把这一张纸给撕了,甚至去把景平次一郎抓回来,暴揍一顿。
“也许你现在听到我叫你好心的叔叔,你会很生气,但请继续看下去,毕竟我还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至少不会伤害我最最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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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其实我也猜到了你们的目的,也就是我工厂的女工失踪这一件事情,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也就是被人卖了一千多人右,剩下的昨天晚上被人给劫走了。大约有三百多人到四百人之间。”
“至于是谁,我便不知道了,但九成是跟酒井次男有关系,毕竟我在接手工厂的时候,他便在暗中给我不断的搞小动作,我想,你也知道他以前怎么对付我的,甚至我怀疑暗中对我下杀手的,很可能也是他,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证据。”
“女工的事情,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被人抢了也就抢了,但这么多女工失踪,绝对会让你发现的,可能会给你带来许多的麻烦,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消失的原因。”
“这只是其中一条原因,第二条原因,便是家里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有些接受不了,从家里的两个侍女来了之后,家里便从来没有一天和谐过,从一开始见面,这两女便对我冷嘲热讽,作为男人,你懂的。”
“虽然后来两个侍女的态度也好一些,但这种不和谐一直保持着,别看我表面上笑呵呵的,可是内心也有自己作为男人的骄傲,当然,这也许我还能接受。毕竟为了家庭的和谐,我忍了。”
“可是真正不能让我接受的便是我被家里的人跟踪,监视,窃听,这已经不是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连一丝的尊严也不给我,甚至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一家人,而是当作一位可疑分子。”
相比较于我的简单生活,你知道的,我才发现我与他们之间的差别还是相当大的,她们还是太复杂了,复杂到了我不能忍受的地步,这种被怀疑,被跟踪,被监听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家人,如此不信任,还能怎么办,我知道这个婚是退不了的,而且我也没有能力退这场不满的婚姻,所以,我便在早些时候便开始准备离开上海,而这一次三洋工厂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而已。”
“不过,即使是工厂里的女工没有被人劫走,我也会在不久后,所有的女工都卖了,然后借机离开上海,去国外过自己的生活,钱,这几年也挣了一些钱,有着自己的小金库,到也不用过得困难。”
“按理说,我会在年后拜访过您再悄悄的离开,可现在看来,只能提前离开上海,请不要再找我,找我也找不到的,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也许是在战争结束后再相见。”
“对了,酒井家族的赔偿应该不少吧,直接交给平一会社,由平一会社的酒井一生处理,也可以直接收起来,放在家里,或者是放在您这里!”
“至于阿柄,你也别去追了,虽然我的事情,许多都是他帮我处理的,但他要回国了,追上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其实我不想说的,但您作为我的长辈,我还是要说一声,如果家里也是您一样信任我,我绝对不会如此匆匆的离开上海,毕竟我也想有一个温馨的家。和谐的家,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
“可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一种奢望,您看好笑不?”
“算了,不说了,估计您看了之后,心情也许会平复一下,可能还不怎么相信我,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我走了,也许只有战争结束后,我们才会再相见吧!”
随着信的内容到这里便结束,齐滕浩二也是轻轻的放下了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的暴怒之色也是缓缓的平静下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至于这些抓来的中国女人,在他看来,能被景平次一郎给卖了,也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