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凌依仗是什么?她的依仗只有周之楚,有周之楚在,她才有进这一切,没有周之楚,她走出去都没有人认识她。
听到周之楚说这话,秦双凌终于忍不住说:“十一,妈当时生气,也是气他们没把你放在眼里,好歹我是代表你去的采薇山,他们的排序是把我排在下,以前你到哪不是座上宾……”
“妈,是你弄错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阿渊十八的时候,有这样阳采薇这样的山脉做根基,那他二十八岁呢?如果说我跟阿渊势均力敌,那周商晏婳夫妻档,可比你和父亲要强势的多。你想在别人家里当主人,你把采薇山当什么了?”周之楚语气轻慢,没有动怒的意思,但说出的每句话都让秦双凌心惊。
“阿渊是九谷文昌养出来的孩子,他哪怕再聪明,再接受了新的思维,但他终归会受到九谷文昌的影响,阳采薇就是阿渊心目中的另一个九谷文昌,或者是升级版的九谷文昌,你觉得,他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让你坐在上?那置晏三爷于何地?别说晏婳的亲生父亲还在场,就算他不在,座也轮不到你来坐……”周之楚说:“哪怕是我亲自过去,阿渊请我坐,我不能坐,你是觉得,谁都能在采薇山反客为主?”
秦双凌后背的冷汗直往外冒,“我也没这样说过,他们都以为我是不小心……”
“你说三哥会这样想,我信,你以为晏婳也这样想?今天晚上跟你坐在同一个场子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别人不说,是别人有休养,再给九谷文昌面子,不是给你。”周之楚抬眸看着秦双凌,“妈,如果你不能当一个合格的摆设,我不介意换一个。九谷文昌聪明人不少,之所以是你,是老爷子希望我有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如果你的存在不能给我带来助力,反而让人质疑九谷文昌,就只能换人。”
“在其位,谋其事,我接手九谷文昌,就不能让九谷文昌败落下来。阿渊一家的脱离是九谷文昌的损失,我在笼络阿渊,你却想要压在他一家的头上。”
周之楚的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如果阿渊想要甩下九谷文昌,那么下一个代替九谷文昌的势力就是采薇山。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联合阿渊,让九谷文昌和阳采薇彼此依靠,齐头并进,谁都压不了谁一头,是最好的状态,如果九谷文昌和阳采薇龙虎相争,即便现在九谷文昌占了便宜,得罪了阿渊一家,让他们失去对九谷文昌最后的感情,那采薇山就是九谷文昌最大的敌人,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秦双凌动了动嘴唇:“十一,我,我也没想到那么远,我当时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就……”
“所以我才提醒你,我们母子有今天不容易,我不希望因为你一时得意忘形毁了一切。”周之楚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也不希望我生母再回到从前,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希望你珍惜今天得到的一切,当家主母不求你有多大本事,但基本要稳得住端得住,遇事哪怕你解决不了,身边也会有人帮你,但你自身言行必须挑不出错。否则能服的住谁?”
秦双凌说:“我听人说晏婳也厉害……”
“妈,十个你也比不上一个晏婳。晏婳的厉害不是女人之间的撕扯,不是论谁的声音高低。晏婳言行举止没有人挑的出错,她每一次让人觉得厉害的时候,都是在最需要她出头的紧要关头,要么是为了保护阿渊,要么是替三哥争抢利益,她的每一次厉害,都能换来丈夫和儿子的信任、依靠和喜欢,而不是像我这样,时时提醒你这件事不能这样做,那件事不能那样做。”
秦双凌脸色惨白,在她的认知中,女人厉害,就是要有笼络男人的手段,有管住下人的心机,她没有机会见识到需要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场面。
周之楚看她一眼,“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当一个惹人喜欢的当家主母,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换人。”
这样的角色,九谷文昌不知有多少女人愿意冲出来。
秦双凌僵在原地,“十一,妈妈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周之楚应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
从头到尾,周之楚的语气都很温和平淡,没有责问也没有一点怒气,但秦双凌听在耳朵里,却全身冰凉。
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她心里清楚他什么样的语气代表了什么意思,刚刚那些话,就是周之楚的最后通牒。
如果她再做不好,不管什么原因,周之楚都会换人。
换人,就意味着秦双凌现在的无限风光包括娘家的一切荣誉和待遇,都会随着周之楚态度的冷淡而消失。
秦双凌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生?绝对不行!
她急忙去找仇氏,她以前极其厌恶仇氏,但是儿子却那么信任她,仇氏能说她坏话,就能说她好话,她可以请仇氏帮忙。
仇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主子,只要您能成为十一爷的助力而不是累赘,不要让他觉得您格局太小让人嗤笑,十一爷绝对不会换了您。因为十一爷知道,这世上若论真心,再没有比您更真心对他的人了。还希望主子您出门在外谨言慎行,切勿肆意妄为。”
秦双凌自然是知道怕了,急忙说:“以后我出门在外,你多提醒我,一定谨记着。”
骨子里是不服气被仇氏教训,但现在秦双凌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是没想到,哪怕是成为九谷文昌的主母,她也要受到那么多的制约。
采薇山。
晏婳去找何小燃,何小燃正跟何苗说话呢,何苗有情绪了,一晚上难为她待这种地方,要不然晏婳准备了这个密封的格子间,估计早晕过去十八回了。
“小燃。”晏婳走过去。
何苗当即被吓得关上了格子间的小窗户,何时又伸手打开,提醒她,“叫妈妈。”
何苗小猫似的叫了一声:“妈妈……”
然后“嘭”一声,重新关上小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