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南宫归元一字出口,使得众人对此消息不再怀疑,堂上争吵的两人,也因此为之一愣。尤其是炽阳统领,此刻面色数变,一时间有些出神。
那霜林院核心所受的伤势,自己当日是看过的,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想要苏醒没有奇遇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短短一夜之间,那人便苏醒过来,如若其中无诈的话,便说明霜林院之中,还有自己不知晓的底牌。也只有此等底牌,才能解释其为何苏醒得如此迅速。
“既如此,众人便一同前去吧。”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南宫归元起身,率先朝着问贤堂外而去,其后跟随的,自然是站在南宫阵营的董博士,再后则是司徒奇。
而其余早已归顺天启四院的四位博士,如今互望一眼,目光皆落在了那名归属霜林院的博士身上。可是后者对此消息,同样是一无所知,只得跟上。
至于问贤堂外的内院弟子,却是没有这个资格同行,因为一行人的去处,终究是天启四院驻地,虽在风鸣院中,却不是风鸣院。
....
四院驻地之内,山门竹林之中,风鸣院一行人初至此处,便已经看到了昨夜喧嚣之下,留下的痕迹。
竹林虽在,却满是破败之感。如今分明是夏季,此处却堪比深秋,满是枯黄落叶,花草皆休。众人只当此处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却不知此地异样,皆因昨夜祁如清施展之法,抽干了此间全部生机。
前方有霜林院之人引路,不多时众人便行至霜林驻地,却看到了一片废墟。
昔日水榭,如今已是水泄不通,一片焦土堵塞荷塘,哪里还有昔日半分雅致?
好在水榭角落之中,仍有一隅得以保全,使得霜林院之人,有枝可依,不至于沦为丧家之犬。
关于昨夜之事,风鸣院之人大多停留在耳闻之上,如今眼见为实,心中皆多了几分凝重。因为他们知道,此事的确严重,能够将此地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定然不是普通武者。
能有如此破坏力的,恐怕也只有当年聚风镇,老城主与公孙山长那一战了。
进入这偏安一隅,不大的院落,显得有些堵塞,于是霜林院普通暗卫,纷纷退出了此间。众人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人对那核心弟子不利。
再者说,便是人群之中真有刺客,风鸣院也是第一个出手制止的,远比这些普通暗卫存在更加安全。因为若霜林院核心真死在风鸣院,那对于如今已经没落的风鸣院来说便是灭顶之灾了。
院落之内,只有破败石屋一间,众人行进屋内,便看到了一名面色苍白,其貌不扬的青年,坐在茶桌一侧,正是霜林院核心。
只是此人有些特殊,因为其从未告知过南域之人他的真实名字,因此无人知晓其霜林院核心之外的身份,只知霜林院之人称其为七公子。
于是久而久之,众人也就引以为常,如此称呼于他。可眼下前来得,皆是风鸣院高层,若称他七公子恐怕...有些不妥。
“七公子有伤在身,不便起身见礼,诸位见谅。”
其貌不扬的青年身旁,站着一名干练中年,而此人正是霜城卫副统领,如今被迫接了霜城卫统领之职,自然是要尽忠职守。
此刻望着一众风鸣院高层,即便在场的任何一人,实力都要在他之上,但其开口之间,却仍旧是带着一幅生人勿进。
南宫归元侧身,望向一旁的司徒奇,而后者适时开口,打破僵局。
“霜林院寻我们来,应该不是为了见礼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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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其貌不扬的七公子,此刻发出一阵轻咳,却让众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与人传递信息,还是当真伤势未愈。
“我已知晓近日发生之事,兹事体大,之所以请诸位前来,是因为当日遇袭,确与风鸣院之人有关。”
七公子此言方出,人群之中的炽阳统领,便立即跳了出来,此刻望着风鸣院众人,居高临下。可是他虽然如怒目金刚,心中却不作如是想,而是疑惑此事怎么可能真与风鸣院有关呢?
“稍安勿躁。”
南宫归元看出众人忧心,此刻面上却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缓缓出声,笑着望向七公子。
而后者此刻,果然还有后话...
“伤我之人,确为寒门方进,但其并非始作俑者。因为当日,我与其被困阵法之中,难辨敌我,所以才会两败俱伤。”
阵法二字,清晰入耳,而事发当日,风鸣院阵法还在李相容掌控之中,整个风鸣院上下,能够找出的阵师也就只有李相容一....
不对,还有一人,祁如清。
正当众人有此念头之际,七公子再度轻声开口,吐出的言语却是...
“当日我并未看清那人样貌,只看到其身穿灰衣,说话的声音应是一名青年男子。”
灰衣,阵法,如此言语自七公子口中说出,几乎便是告诉众人,当日布阵行凶者的身份。
在场之人中,四位暗自归属四院的博士,与祁如清只有一面之缘,自然想不到此点。
可是南宫归元与司徒奇,与祁如清却是有过数次照面,而南宫归元此人,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他们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这位霜林院七公子口中所说之人,极有可能是祁教习。
而按照时间推断,这位七公子受伤之时,祁如清还没有崭露头角,所以前者也不可能认得祁如清。如此思考,他的话,便显得更加可信了几分。
然而,如今李相容投靠城主府,其所留阵法皆是棘手,只有祁教习能可驾驭。如今,若是将祁教习交出,那对风鸣院而言,无疑是饮鸩止渴。
可若在场的只有风鸣院之人,当然可以虚与委蛇,周旋一二。可是偏偏还有一个...
“灰衣、阵法,哼哼哼,原来是他!”
炽阳统领。
而其话音方落,霜城卫新任统领便将话接了过去,怒喝一声:
“谁?!”
而炽阳统领此时,则是冷笑出声,望着南宫归元。不过他却没有踏出这最后一步,因为他仍旧记得,自己构陷风鸣院的初衷,不是真的要为元凶脱罪。
而他心底里,其实并不相信风鸣院之人,会去伤害霜林院核心,这其中九成九另有隐情。他更是知道,如今风鸣院的处境堪忧,需要阵道人才,所以祁如清至关重要。
因此霜林院核心此举,无疑是对风鸣院的致命打击,自己作为昊空院之人,虽然不会出手帮忙调查真相,不过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此事尚存疑点,还是先将人请来询问吧。”
南宫归元说话之间,便又给了司徒奇一个眼神,两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有的默契,后者竟是立即会意,转身离去。
“风鸣院这是要通风报信么?!”
新任霜城统领,毕竟是副统领出身,城府不比在场之人。如今可算是说了一句,不该说出的话,使得在场众人,大多心生鄙夷。
因为任谁都知道,若是人没有请来,风鸣院便会授人以柄,落入被动境地。所以绝不会是通风报信,只能看是将人请来还是将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