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多少,他们俩人都爱酒,我不好这一口,只小喝了几口应景,放心吧。”虽说没醉,还是喝了灵蜜水,味道跟普通蜂蜜完全不一样,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孩子们都睡了?”
师墨点头,“我们现在过去吧,外面风雪这么大,没有人会出门。”
“好。”严谨给师墨穿上大棉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牵着她出门。
师墨哭笑不得,虽然她不需要,到底没拒绝男人的好意。
下放人员的破木屋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没有床没有棉被,连火都没办法烤,只能一家子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根本睡不着。就怕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
师家人同样,并且,他们心里还惦记着师墨,更加睡不着了。
屋外的风雪越演越烈,冻得骨头生疼,今晚怕是有许多人会在睡梦里长眠。
师墨严谨踩着积雪到了木屋外,直接推开破败的木门进去,设下精神力罩。
窝在草堆里的四人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心绪同时激动起来,他们知道,一定是师墨来了。
师翰顾不得冻僵的手脚,慌乱起身。
师墨看着以往比父亲还要伟岸的身影,变得佝偻,止不住心疼。
快步跑过去接住师翰摇摇欲坠的身影,抱住他比寒冰还要冰冷的身躯,眼泪直流,哽咽着低声喊着,“大哥。”
师翰悬着的心落下了,是小妹,真的是小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瘦瘦小小的,爱撒娇,爱哭鼻子。
僵硬的手,轻轻的拍着师墨的背,“乖,大哥在,不怕了。”
师墨哭得更伤心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即便身躯冰凉,怀抱仍旧温暖,却没有以前宽厚,心忍不住又酸疼了一分。
师翰也不说话,一下一下的拍着师墨的背。
其他人没有开口,注视兄妹俩重聚。
只有严谨有些吃味,媳妇可从来没对他这么热情过。
默默的把带来的大铁锅架上,锅里装满雪,点燃煤炭,火光将漆黑潮湿的木屋照亮,师翰一家才猛然回神。
“别别,不能点。”说话声还能随着风雪声消失,但火光和温度却不能,这房子四面漏风,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师墨擦擦眼泪,从师翰怀里出来,“大嫂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的,你们都快坐着。”
拉过师翰的手,宽厚温暖的大手,粗粝得刺痛师墨的心口,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牵着他和嫂子侄子坐一起,把拿过来的棉被给他们盖上。
一一抱过相聚,“泽源泽远都长这么大了,大嫂,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不苦,墨墨啊,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爸妈。”汪秋霞温柔的牵着师墨的手打量,比以前瘦了,但比以前成熟了。
师墨笑着靠在汪秋霞身边,仔细的将自己的经历和师义锋一家的事告知,听得师翰一家满脸震惊。
师墨笑着将在旁边忙碌的严谨叫过来,“大哥,嫂子,他叫严谨,是救我爱我的人,爸妈和三哥三嫂都很喜欢他。”
严谨内心虽然忐忑,但面上很淡定,恭敬的喊了声大哥大嫂好。
师翰如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打量严谨,严谨毫不畏惧回视。
师墨还有些担心,自家大哥护自己,可比亲爹还蛮不讲理,她怕大哥把自己受的苦迁怒到严谨身上。
汪秋霞笑着拉过师墨,当初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维护人了,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这个男人。
汪秋霞自认没什么看人的本事,但一个人是否真心,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从刚刚到现在,男人的任劳任怨和眼神里全是小姑子的身影就能看出来,他是稀罕自家姑娘的,是很稀罕。
这样就好了,一辈子能找到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容易,小姑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两个男人没有对视太久,毕竟他们心里都装着同一个人,不想让那人担心。
师翰拍拍严谨的肩,“谢谢。”不论是对师墨的救命之恩,三年无私照顾,还是对自家父母弟弟的照顾,这声谢,他都应该说。
“大哥不用跟我客气。”
“对啊大哥,”师墨笑着过去把两个男人隔开,搂着师翰的手臂撒娇,“大哥你在被窝里别动,先吃些东西,我还带了爸妈和三哥三嫂的信来,你慢慢看,阿谨是自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师翰没好气的戳戳师墨的额头,果然女生外向,“信呢,我先看信。”
师墨噘噘嘴,把信拿了出来,交给师翰。
锅里的水热了,招呼两个侄子过来洗个热水澡。
泽源泽远早就想跟姑姑说话了,奈何爸妈霸占着,他们都不敢过来抢。
“姑姑,”一左一右,俩漆黑干瘦的小家伙搂着师墨脖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小手小脚都肿变了形。
师墨怜爱的亲亲他们的头,“都成脏小孩了,快去让姑父帮你们洗洗,洗完了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俩孩子也不粘人,哒哒的就跑去找严
谨,乖巧的喊姑父。
严谨拍拍俩崽子的头,拎着桶兑上热水,给俩崽子洗。
师墨在另一边角落,用带来的床单围了个临时的浴室,兑好一桶水拎过去,“嫂子,你也快去洗洗。”
汪秋霞也不矫情,来这里这么久,一次也没洗过,浑身都难受。“辛苦小妹了。”
“不辛苦,嫂子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给你添水,头也洗一洗,水够的,洗完之后,把我放在旁边的透明衣服穿最里面,有什么作用,我待会跟你说。”
“好。”
能洗澡是真舒服,母子三人都忍不住发出喟叹。汪秋霞洗完后,师翰也红着眼睛看完了信,被师墨赶去临时浴室洗澡,穿上师墨准备的天蚕丝衣甲。
穿上薄如蝉翼的衣服,哪怕外面什么也不穿,也不觉得冻彻骨髓了。
开始还以为是洗过澡的缘故,后来温度久久不散,才觉得这衣裳神奇。
师墨一人带了一套薄棉袄,穿在天蚕丝衣甲外面,最外面套上他们以前的破单衣,套上厚实的棉袜,最后穿上破单鞋,只要不是故意找茬的,发现不了一家人的变化。
俩小家伙身上到处都是黑炭灰,一时半会也洗不掉,倒是正好,以后每天少一点,别人发现不了。
然后把吃食都摆出来,用厚棉被裹着,还在冒热气。
“快吃吧,待会凉了,我给你们的衣服,有保暖去暑,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自动清洁的功效,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不能脱下来,不会有人发现的,其他的我不好解释,大哥嫂子替我保密就好。”师墨还教他们如何用精血控制形状大小,更加自主方便。
师翰汪秋霞被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操作,弄得半天没能回神。自然也知道轻重,这样的东西,别说有师墨说的那些功能,单单就它的轻薄和穿在身上,外人毫无所见就能知道不是凡品。
更重要的是还能在融入一滴血后,随心意变化,已经超出了科学认知,他们自然不会多说,更不会多问。
并且嘱咐俩孩子,要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