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还是有些眼里的,知道自己不是大夏的对手,在他看来,明知道不是对方对手的情况下,还和对方厮杀,这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所以他很干脆的撤军了。
只是有的时候不是他想撤就能撤走的,他的兵马并非全部是骑兵,但李景隆的兵马却都是骑兵,等到李景隆赶到地方的时候,就现阵地上一片狼藉。
“敌人显然并没有走多远。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怎么样,两位将军,有没有兴趣给他们来一下。”李景隆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打量着地面上的痕迹一眼,说道:“敌人的兵马肯定是少于我们,不然的话,不会就这样狼狈逃走了。不少是步兵。想来吐蕃没有太多的骑兵。”
“臣认为可以追上去,哼哼,既然想算计我们,就要做好被算计的命运。”郭孝恪心中十分庆幸,眼前的防御工事并没有修好,但一旦修建完工,自己数万大军想要攻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上背后的阿罗那顺,陷入围攻是必然的事情。
“追上去。”李景隆脸上露出笑容,到了这个时候,他放松了许多,沿途杀来,说自己心里面不紧张那是假的,一旦吐蕃人在北面设下了埋伏,自己的数万大军将会陷入前后夹击状态,而这些异族出身的骑兵,一旦打了败仗,将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就是李景隆自己都不敢想象。
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自己已经成功的突破了敌人的围困,返过来,无论是吐蕃或者是阿罗那顺,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甚至还能继续获得胜利。
禄东赞面色平静,但心里面有些焦急,离开阵地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敌人很强大,数倍乃至十倍于自己的力量,但自己并非没有防御的力量,这个时候就应该率领麾下兵马,主动防御,虽然力量相差悬殊,可是支撑一天应该还是可以的。
敌人前有阻拦,后有追兵,急切之间不知道自己的虚实,最大可能就是放弃到嘴的肥肉,继续北进,哪里像现在这样,弄不好敌人还跟在后面,随时会起对自己的进攻。
禄东赞回想着自己经过的道路,哪里适合阻挡敌人的追兵。作为一军之主,禄东赞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乱。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想到合适的地方。
“将军,追兵就在我们身后三十里的地方,有数万大军,都是骑兵。”终于哨探给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让他心中不安。
“传令下去,就地防御。”禄东赞放弃了心中的侥幸,自己的身后跟上来都是大夏的精兵强将,想要欺骗对方十分困难,唯有坚决抵抗,让他们感觉到面对是一个强大的劲敌,这样才能逼迫对方撤军。
“派人去告诉阿罗那顺,让他加快速度,否则的话,我吐蕃真的撤军了。”禄东赞派出人马去找阿罗那顺,这个时候,也只有阿罗那顺才会影响到大夏将军们的决定,迫使他们放弃进攻自己,继续北上。
郭孝恪和王玄策不一样,郭孝恪指挥大军横冲直闯,仗着自己强大的武力,摧毁敌人的防御,而王玄策指挥大军作战,却是寻找敌人的漏洞所在,然后杀入敌人乱军之中,摧毁敌人的指挥系统。
不能说谁的作战方式差,也不能说谁的更加高明,只能说各有各的打法,而且两人的进攻也是互相配合的,郭孝恪担任,在调动敌人兵马的同时,王玄策就能寻找到其中的漏洞,然后趁机杀出,达到击败敌人的目的。
眼前虽然不过一万士兵,但两人还是按照以往的作战方式,郭孝恪率领本部兵马向敌人起了冲锋,而王玄策从侧翼展开进攻。
实际上,这种攻击方式,就算是李勣,在兵马很少的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更不要说禄东赞手中只有一万人马,更是不能抵挡了。
顾头不顾尾,禄东赞手中的一万人马很快就被冲乱,吐蕃人根本就形成不了有效的防御,阵地上一片混乱,只有火红色身影在肆虐周边。
大夏骑兵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大家正准备在别人家土地上肆虐的时候,突然停止前进,转而返回女国,这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要知道大夏的士兵们都知道,跟随大夏出兵,攻占他人的领土,可以在敌人的领地上胡作为非,抢夺一切可以抢夺的东西,金银财宝,还有无数美女。现在眼见着就能见到戒日王朝繁华的城镇,大军突然后撤,一下子就生出了怒火。
若不是大夏军纪严明,将士们早就开始闹事了。
现在总算是抓住了罪魁祸,而且敌人不过一万人,正好可以欺负一下。将士们嗷嗷直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狠狠的砍向了敌人的脑袋。
可怜吐蕃士兵,心中忐忑不安,多是步兵,需要独自面对两个甚至更多的敌人,哪里能抵挡,只能是纷纷逃走。
禄东赞早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整个战场都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将军也好,士兵也好,大家都是一边抵挡,一边溃败。
“走吧!将军,失败已经成为定局,再不走,恐怕都走不了了。”禄东赞身边奴仆大声的催促道。他虽然很是勇猛,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保住禄东赞的性命。
“走吧!”禄东赞化成了一声长叹,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自己不是李勣,面对这样的局面,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错了,所以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禄东赞已经放弃在原地抵挡李景隆的决定,也不将希望放在阿罗那顺这个猪队友身上,而是抢先骑着战马逃走。
“对付大夏,只能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盟友,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戒日王朝只是会被大夏消灭,这些愚蠢的家伙。”禄东赞化成了一声长叹。
戒日王朝原本是可以和吐蕃相互扶持,相互支援,但现在看来,戒日王朝不久之后,就会被大夏所灭,因为吐蕃是不可能将兵马长期放在西面战场的,东面或者北面才是吐蕃的进攻重点。
双方相互配合,对大夏形成牵制,才能拖住大夏大部分兵力,但现在戒日王朝的无能,导致吐蕃的撤军,最后只能是戒日王朝独自面对大夏的进攻,相信不久之后,戒日王朝就会被消灭。吐蕃也因此会失去一个强大的盟友。
可是这一切都怪谁呢?
正在逃跑的禄东赞心中苦涩,真的说起来,造成这个后果的还是吐蕃人,若不是吐蕃人提前撤退,想让戒日王朝和大夏两败俱伤,甚至还想着吞并戒日王朝,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归根结底,不是自己智谋不成,而是敌人的实力是在太过强大了,强大到自己不能抵挡。
身后的喊杀声已经消失,禄东赞知道,敌人已经收兵,避免遭遇吐蕃主力,也能看的出来,对方的主帅还是很谨慎的。
身后数十里之外,李景隆看着面前的防御阵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诸位,既然吐蕃人已经为了我们修建了新的防御阵地,不如我们就用这个吧!这样也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毕竟是李勣送给我们的礼物,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好意啊!”
郭孝恪等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周围的地形虽然不如南山要塞,但距离女国比较近,一旦现事情不对,就可以轻松撤入女国。
“若是李勣知道殿下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肯定会气的吐血。”王玄策也笑了起来。
“李勣的运到还是差了一些,如此大好局面,就这样被戒日王朝的人给破坏了。”李景隆站在山坡上,看着大夏兵马正在收拢俘虏,有些感叹道:“若戒日王朝的兵马能够及时追上来,相信我们的胜利也不会如此轻松,甚至还有可能被围困在戒日王朝境内。”
“殿下,这就是天命,我大夏乃是天命所归,才没有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郭孝恪摇晃着马鞭,说道:“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把握好,戒日王朝命不久矣!”
周围众将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攻占了戒日王朝,天竺大部就落入李景隆之手,那个时候,李景隆的天竺王才是名副其实,身边的将军们跟随在李景隆,也将会封妻荫子。
“殿下,吐蕃人既然撤退,相信他们的兵马不会再来了。我们面前唯一的敌人就是戒日王朝,阿罗那顺这个愚蠢的家伙,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王玄策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在没有击败吐蕃人之前,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等人被吐蕃人挡在归程之中,自己等人战死也就算了,但李景隆绝对不能出了事情。
索性,现在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也好,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一些,派人在扎曲边上建立箭楼,监视对岸的一切,免得我们在攻打戒日王朝的时候,被吐蕃人偷袭了。”李景隆实际上后背也是出了冷汗,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被困之后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正在途中缓慢行走的阿罗那顺接到了禄东赞派出的信使,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还坑了一把禄东赞,但当让他听说吐蕃兵马只有一万人的时候,整个人脸都白了,一万人能干什么?带下兵马有十几万之多,浩浩荡荡,连自己的数万人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禄东赞的一万人能坚持多久。
可怜的阿罗那顺,和大夏交战这么久,连大夏到底有多少兵马都不知道,还以为大夏仍然是李煜率领的兵马,听了对方的禀报之后,阿罗那顺也知道事情不妙了,赶紧率领大军加快速度,准备支援一下禄东赞,就算不能支援,也能牵制一下大夏兵马。
可惜的是,战场的局势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等到他到来的时候,大夏骑兵已经击败了禄东赞,正在修理防御。
“这个无能的东西,难道不知道都坚持一会吗?一万人马,就是一万只兔子,要杀起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哪里会如此轻松的就被消灭掉了。”阿罗那顺哭丧着脸,大声的咒骂起来。
他在骂吐蕃人的同时,已经知道事情的不妙了,吐蕃人是损兵折将,但只要撤回自己的领土,大夏想要进攻吐蕃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进攻戒日王朝却很轻松。
而且他也相信,吐蕃人是不会和自己合作了,他们撤军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将独自面对大夏的进攻,阿罗那顺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撤军,立刻返回,召集兵马,准备抵挡大夏的进攻。”
阿罗那顺在大夏军营前,一刻都不想停留了。现在不离开这里,再等上片刻,想要离开就迟了。而且他还要禀报戒日王,让朝中派出大量的兵马,用来抵挡大夏的进攻。
山头上,李景隆看着阿罗那顺的离去,忍不住笑道:“这个阿罗那顺还有点想法的,知道事情不对,就立刻撤退。若不是要确定吐蕃那边的情况,我们现在已经杀过去了。”
“殿下,李勣此人阴险狡诈,虽然我们断定李勣肯定会撤军,但没有得到对方确切消息之前,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王玄策劝说道。
阿罗那顺士气低落,军心丧失,这个时候的确是进攻阿罗那顺的最佳时机,而且这个时候进攻,也能取得好的战果,但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李勣,顿时将这个想法放在一边。好运气不会每时每刻都照顾着李景隆。
而得知禄东赞战败消息的李勣,原本还想着能不能找到机会,重新围困李景隆,可是他没有想到,李景隆老实的很,放着眼前的可以击败阿罗那顺的战功不要,仍然死守防线,让他找不到任何机会,只能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赞普,撤军吧!大夏人防守严密,我们已经失去机会了。”李勣长叹道。
“戒日王朝,不久之后就是大夏的领土了。”松赞干布幽幽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