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如今的你变成了个嗜血的杀手?”
他抬头看向她,发现并没有笑意闪现在她双眼中。
剑在手中感觉很沉重,剑柄末端悬挂着天鹰徽的坠饰在他的手腕上叮叮作响。
索尔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裂口,碎金属和血一齐从里面涌出,而他对面的贾恩·扎尔右大腿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痕,血同样从裂开的装甲里渗出。
但从伤势的角度考虑,索尔明显更落于下风。
他确实已经尽力了,那一击可真的很快,快到一个凡人几乎不会看到,尽管但索尔已经第一时间已经退开并砍向下方。
对方用长矛架住向下的一击于,然后劈砍开去,索尔只得改变路数将剑转平指向下方,高举着挡住这一击。
贾恩·扎尔的长矛嗡鸣着切割划过,索尔只能抱着以命换命的态度转动长剑刺过去。
可对方用长矛在颈侧抵住长剑的刃边,然后长矛的另一端忽然又多出了一个矛尖,变成了双头矛,随后猛地往上一抬一刺,正中猝不及防的索尔的腹部。
一条粗毛虫般的血流爬过抛光的塑钢,在它向下流过腿甲时已经开始凝结。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态势。
贾恩·扎尔站着,索尔半跪在地上,两者相隔十米。
“可悲,你们依旧是那个自大狂人的奴隶。”
凤凰领主甩动长矛于空中,血滴从上甩开四散落到湿润的地面上。
索尔使劲的呼吸着,但并非是因为劳累。
“再来?”
贾恩·扎尔带着挑衅问道。
索尔没有说话,而是从身后抽出了第三把剑,将先前的断剑抛弃。
这把剑的剑身和他的手臂一样宽,金色的翅膀展开在护手处形成一个横向的护手,一个水滴形的红宝石装点在它们的翅根间仿佛正望出来独眼——这是索尔极少使用的剑,所罗门之恨。
凤凰领主端详着那武器,衡量着重量,品评着它。
“我总是惊奇于你们的顽固。”
她嘀咕道。
“但又不喜欢。”
“可我们却又在这了。”
索尔缓缓站起来,让那武器静卧在他的掌握中。
他低头看着那长剑皱着眉头,然后摇了摇头。
随后他活动起他的双肩,肌肉在皮肤下流畅的滚过,呼吸几乎化为齿间的呢喃,并将手中的双剑放低,让它们的尖端几乎接触着地面。
贾恩·扎尔的双眼闪烁盯索尔,光芒闪动在瞳孔中。
“原来如此。”
她说话时依旧带着讥笑。
“你为什么要来这?”
“使命。”
“哈!谁给你的使命?那个半死的狂徒?”
“不,是命运。”
凤凰领主的讥笑从脸上流失了,她的眼角抽动几下,随后一阵气浪涌过全身。
“是这样啊,那让咱们继续这场舞会吧?”
索尔点着头,然后一声雷鸣的钢铁碰撞取代了寂静。
再一次,两个身影环绕着开始互相攻击。
凤凰领主的长矛嗡鸣着撞击在剑上,舞开又劈回,她呼吸平稳,双眼微闭,瞳孔撕裂开让眼白上满是血丝。
而索尔每后退一步就偏挡开攻来的一击。
凤凰领主立刻逼近,那长矛呼啸着砍偏过索尔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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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顺势招数一变,他将右手剑柄尾端砸进贾恩·扎尔的前臂,然后是胸口。
凤凰领主闪躲开然后抬头,然后以长矛为支点,猛地抬起身体,右脚脚尖踢在索尔的胸口。
纤细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但即便如期让索尔翻身栽倒,凤凰领主的脚腕却正卡在星际战士的手臂和剑柄间。
索尔努力想把对方拖到,但凤凰领主瞬间借势翻在空中,又翻身落下双脚着地,折身跃回。
她的矛尖直指索尔的脖颈。
索尔呲着牙,全身抖动,以极快的速度抬起他的剑,将矛尖拍歪
但长矛还是从他的侧脸划过,鲜血顿时凝结在他脸上,一道深深的刻痕出现在左眼下方的脸颊。
“那是个愚蠢的动作,你投入了太多。”
当两者再分开时,索尔仅仅只能保证双腿支撑而不倒下。
索尔摇着头,面容因为伤口而抽搐着。
“我承认你很强,贾恩·扎尔,即便是换做任何一个原体来此,都不敢说可以轻取你。”
“这算是一种恭维,还是投降?我该怎么理解?”
凤凰领主用长矛指着索尔,当她偏过脑袋,注意到索什扬正用剑指着瘫坐在地的维罗妮卡。
“我这次的目标不是你们,现在双方尚且还有和解的余地,只要我杀死先知,我们马上会离开,之后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对其他大敌的信徒不感兴趣,那是更适合你们的猎物……虽然也没多少了。”
索尔耸了耸肩,尽管那声音中有种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们一如既往,总是那么确定,总是那么多掌控……但如果你们的信念动摇了,如果命运让你们走上一条没什么能确定的前路......”
“没有命运,我会什么都不是。”
“哦,那我能称呼你为命运的奴隶吗?”
索尔偏过脑袋,一阵低频的白噪音回荡在他的头盔里,显然有什么正和他通话。
“我原谅你话语中的暗示,人类,你们肤浅的认知和文明无法理解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即便在这。”
“看到的一切?”
索尔笑了,切切实实的笑了。
“那你看到这个了吗?”
贾恩·扎尔瞳孔一缩,猛地将身体转向右侧。
城垛之上,一个高耸的阴影正在缓慢逼近。
很快,它的轮廓便显现在众人眼前。
战争机器拖着─条腿,每走一步都擦出火花,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残迹。
它的装甲钢板有些地方变黑了,有些地方熔化成污泥,有些地方又变硬了,还有一些地方布满了银色的回旋镖,就像排列不整齐的鱼鳞。
他的关节不再带着顺畅、沉重的摩擦转动,而是发出啡啪声、发出火花、发出叮当声,齿轮和伺服系统从彼此松动的牙齿上滑过,只能偶尔升起。
它艰难的行走着,两臂下垂,数十条连接棺材和主体的电缆被切断,泄露的蒸汽不断涌出,还有大量的液体泄漏。
在距离贾恩·扎尔二十米的地方,无畏停住了。
当它站稳后,汽笛随即发出巨大的轰鸣。
“他已归来!!”
马卡里昂兴奋的吼声和凤凰领主警惕的目光中,一个幽暗的身形从无畏身后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