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离开了市局,被带往最近的拘留所,至此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拘留所的条件比想象中好一些,一间单间,面积不大,但是有床,这是让我唯一稍感安心之处,因为至少不是被关进了看守所。
别看两个地方字面上意思差不多,可差别是巨大的,拘留所只是一个行政处罚场所,一般都是治安拘留,说白了就是关几天最多十几天就会放人的地方。
看守所就不一样了,关押的多是刑期一年以下的犯人,或者将要被刑事起诉的嫌犯,一个是行政处罚,一个是刑事案件,仅从这两点就能瞧出严重程度的不同了。
第二天整整一天,除了中饭晚饭的时候见到一名送饭的小民警之外,再就没见过任何人,第三天依旧如此。
我愈的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了,按理来说有齐局在中间交涉,又有胡老爷子出手,怎么着我也不该被这般对待才对。
琢磨了半天,我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徐家在中间搞的鬼,这里是徐家的根基之地,经过两代人数十年的经营,影响力自然是渗透到了每个角落,老狐狸和胡老爷子即便有再大能耐,也有些鞭长莫及。
与外界失去联系整整三天了,我还在拘留所里。
第四天午后,终于有人把我从拘留室里带了出去,两名从未见过的年轻警官,脸色冰冷一言不,给我戴上手铐之后便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我往外走,还好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我真要误认为这是拉我去刑场砍头。
“两位,这是要去哪?”被连推带搡的弄进车里,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没人搭理我,两个警官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很快警车缓缓驶离拘留所。
阳光从车窗透进来,有些刺眼,还有些热,已经七月份了。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这是一座虚伪冷漠的城市。
警车行驶了四十来分钟,跨了两个区,渐渐驶离了市区,最后在一条偏僻的小路尽头停了下来。
“下车!”其中一名警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虽然听上去有些不耐烦,可毕竟是四天以来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话,内心竟有些异样的情绪。
四天没和任何人交流而已,真不知道那些隐居室外的高人是如何与寂寞为伍的,我想到了公羊胄这老头,自然也就念起了夭小妖,已经有两个月了吧,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般,最后一条消息是去祁连山之前的。
我忧心忡忡,以至于开始怀疑那座山是不是修行界通往另一座方寸天地的入口,否则这丫头怎么会这么久都杳无音信。
黯然的下了车,抬起头顶着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看了看,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
面前是一道高约丈许的大铁门,两边是高耸的围墙,瞄了一眼铁门旁边的牌子,最后三个黑体大字是“看守所”。
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知道进入这里面代表着什么,从行政处罚变成刑事嫌疑犯用了四天时间,虽然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我明白暗中的较量肯定没停止过,如今看来徐家赢了。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以如今徐家岌岌可危的形势,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起狠来对付我,难不成徐子铭死了?
想到这我也是吓了一跳,要真如此的话我可要小心一些了。
铁门旁边的小门缓缓打开,这次没等身后的警官催促,我就很自觉地走了进去。
移交手续很快,照相之后紧接着便是搜身,身上的东西被搜的一干二净,剩的半包烟也被管教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其后丢给我一件蓝色小马甲,左胸口有一串数字,3207!
“把衣服穿上!”见我愣,管教厉声呵斥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蓝色马甲套在了体恤外面。
“拿上东西,跟我走!”管教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带着火药味,或许是工作环境的关系,毕竟是整日与犯人打交道,任谁也不可能一直挂着笑脸。
我端上塑料盆,里面摆放着简单的洗漱用具,一看就是劣质产品,质量连宾馆的一次性用品都不如。
到了这里只能认命,我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穿过两道铁门,走过长长的一监区,在二监区的中段管教停了下来。
“进去!”管教打开铁门,指了指里面。
进入仓门之前我看到门旁边的号码,806.
三十来平米的房间摆着六张上下铺,此刻不知是放风时间还是犯人集体劳动,里面并没有人。
我扫了一眼,觉其中五张都放置着个人物品,只有最角落的一张上铺还空着,我把洗漱用品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走了过去。
仓门吱嘎嘎一声响,随即在我身后关闭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脱了鞋,我爬上了床,在这种没网没电视没手机的情况下,唯一消磨时间的方法就是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些响动,迷迷糊糊的刚睁开眼,就被人一把拽住胳膊,用力一扯,我直接从上铺摔了下来。
哈哈哈哈!
周遭响起一阵嘲笑声。
要不是关键时刻我拉了一把床板减缓了坠落的速度,闹不好半条小命就没了,即便这样我还是摔的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小子!给爷过来捶捶背,干了一下午活,累死了!”
一抬头,正好迎上两道凶狠的目光,体格壮硕的汉子坐在下铺,正恶狠狠地等着我,一道刀疤从额头起划过半个鼻梁,看上狰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