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笑的家在顶层,复式结构,面积至少两百多平米,在这个地段,没有两千万是拿不下的。
来开门的是光头小九,再次见到我后他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随后指了指厨房方向。
里面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显然这两丫头正在忙活,冯爷冲我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如同两个蟊贼,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即便这样还是被冯笑笑逮了个正着。
“爸,你不是应该前后脚就赶到才对嘛?怎么又耽搁这么久?今天是我十九岁生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记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不是路上……对,都是这臭小子屁事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在冯笑笑面前,冯爷是没有节操的,见势不妙随手就把锅甩在了我身上。
果不其然,一招祸引江东之计很快起了作用,冯笑笑冷着脸看向了我。
“你那个小妖精没跟着来?”
小妖精?我想了想,才明白她说的是谁:“普通朋友,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干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冯笑笑撇了撇嘴,手在抹布上擦了擦:“算你识相,要是你真把那丫头带来,看我不把你们两个一起打出去。”
看她不似开玩笑,我暗暗抹了把冷汗。
“行了,会杀鱼不?”
“会……”
\"没眼力劲的,还不去帮忙,我和葶苧弄了半天了,那鱼还活蹦乱跳的。”
“不会做饭还逞什么能啊,叫外卖不就得了。”
我撸起袖子,边笑边往厨房走,身后传来冯爷的声音:“丫头,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不?”
“信不过你,你等吃就行!”
我不回头也能猜到冯爷此刻脸上的糗摸样。
半开放式的厨房足足有二十多平米,这比大多数人家的客厅都要大,操作台上摆满了半成品的菜,葶苧围着个粉色小围裙,正拿着铲子与洗菜池里一条乱蹦的鱼搏斗。
“交给我吧。”我走上前去,一把捏住那条鲈鱼的头,丢在旁边的砧板上用刀对着鱼脑袋敲了两下。
“咦,这么简单啊?我和笑笑折腾了十多分钟。”望着砧板上已经不再动弹的鲈鱼,葶苧眼眸一弯,笑着说道,她早已听到我与冯笑笑的对话,对于我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没有丝毫的惊讶。
“清蒸?”我摆出大厨的派头回头问道。
“嗯,还有这些,你全都做了吧。”
本想露一小手,哪料这丫头指着那六七道半成品,全都丢给了我。
“我给你打下手。”见我苦着脸准备撂挑子,她掩嘴笑了:“你要是想吃黑暗料理,那就等我和笑笑做。”
“我是来混饭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无奈之下,我只能亲自上阵,好在自打母亲离家之后,这几年我的厨艺倒是突飞猛进。
“混饭吃还有理了?”不知何时冯笑笑也来到了厨房,想必也是来旁观的。
不论何时,与女人斗嘴都是最愚蠢的事,我赶紧闭嘴,开始展示刀功厨艺,葶苧与冯笑笑则是在旁边指手画脚,经过三人如此一番“通力协作”,一顿丰盛的生日餐在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大功告成。
几年的厨艺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饭后又摆上了一个不大的蛋糕,拉上窗帘关了灯,十九根蜡烛被吹灭之后冯笑笑闭着眼睛许了个愿。
一顿简单的晚饭,一人一小块蛋糕,两三句嘱咐的话,甚至连礼物都没准备,原本可以过得的奢华的生日却如此低调,葶苧后来告诉我,打小起,冯笑笑每逢生日就是一家人很随意的吃顿饭,亲切,自然!
我注意到吃饭的时候光头小九并不在列,似乎躲到楼上去了,而且无论是冯笑笑还是葶苧都没有招呼他,原本还有些不解,后经询问才得知其中的缘由。
原来许多年前冯爷刚开始闯荡的时候,曾救过光头小九一家人的命,那会小九还是个半大孩子,头也不光,后来父母去世,又是冯爷帮着操办的后事,小九觉得欠冯爷一条命,便自愿在冯家当了下人,冯爷曾经几次出资让他去上学,小九最后拗不过,竟拿着钱去报了武术学校,天赋好加上能吃苦,没几年就学了一身硬功夫,这几年跟着帮着冯爷做了不少事,可不管冯家人怎么劝,光头小九一直把自己当成个下人。
当从葶苧口中听到这个故事时,我下意识的想到了电影里的某个桥段,又或是旧上海滩生的故事,似乎时间轴怎么也与现今这个年代对不上。不过光头小九的能耐我是心服口服的。
吃完饭,冯爷把我叫到了楼顶,顶层有个小花园,不大,却是一片翠绿,半人多高灌木与不知名的野花,几枝葡萄藤把头顶的架子缠绕的几乎风雨不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凉亭,下面有一张木桌,两把竹椅。
见我有些诧异,冯爷笑了笑:“按照农村老家院子里的摸样布置的。”
说罢他在一张竹椅上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一张,等我也坐下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吃饭的时候我已经考虑过了,你与徐家之间的恩怨,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喜。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给予你的帮助只能是暗中的,至少不能过界,否则这么多年来维持的平衡局面就要被打破,那样的话就会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我明白像他这种地位的人,已经不能以一己之私考虑问题了,不过能得到他的承诺我还是十分欣喜的,因为一开始我也没奢望他真能不顾一切与徐家拼个鱼死网破,要真那样的话,应该在许多年前就会做了。
“当然,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把徐家或是徐子铭逼到悬崖边,我不介意替你踹上一脚。”
冯爷的话听上去有些不顺耳,可正因为这样才让我放心下来,比起那些拍着胸脯喊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货色,冯爷明显更可靠一些。
“冯爷,我能问问你与徐家到底有什么仇嘛?”琢磨了半天,我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关乎着我对整件事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