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到了车站,姐姐今天回学校,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的都得去送送。
等到车站见到姐姐的时候,现只有她一个人,父亲继母都不在,甚至前一天还信誓旦旦要来送行的夭小妖也没出现。
“爸妈那里是我不让他们来的,小妖早上打了个电话,知道你也来,就在电话里与我告别了。”听姐姐解释之后我才恍然,父母那还能理解,可小妖这丫头……
“小弟,那个……爸妈有没有……有没有和你提过那件事?”就在进站口旁边,姐姐突然憋红了脸,微微垂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事?什么事?”极少见姐姐这样,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咱两的事。”这下她连脖子都红了,整个身子也转了过去,不敢再面对着我。
我和姐姐的事?最近一段时日与父亲继母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交流就更少的可怜了,我仔细回忆了一番,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姐姐指的是什么事了,前些时日父亲曾经说过,他与继母商量后,觉得我与姐姐要是想在一起的话,他们不会阻拦。
父亲能说出这种话来暗示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这分明是希望我和姐姐在一起,此刻姐姐也提及此事,看来这趟回来之后,继母也和她说了。
记得当初的时候,我与姐姐最担心的就是父母知道我两之间那点心思,如今这种担心已经没有必要了,可是起初那点很纯的心思不知不觉中变了味,以前是想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而现在是能在一起了似乎不是那么渴望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充楞装傻,等了半晌没等到答案,姐姐有点着恼,眼看着检票的时间快结束了,她恨恨的一跺脚。
“别以为装傻就可以躲过去了,过不了几个月就是寒假了,我还会回来找你问个清楚的!”说完之后又瞪了我一眼,随即拉起箱子急匆匆的进了检票口。
姐姐走了,尽管用不了多久还会回来,可我还是稍稍松了口气,在这么多感情当中,唯有与她之间是最令人纠结无奈的,我希望姐姐能过的幸福快乐,可我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她这样的生活。
现如今高铁已经成为主流,多年前的那种内燃机已经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所以再也听不到那“呜”的一声长鸣,而后把思念带去远方。
送走了姐姐之后,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回DS也没什么事,想了想有些事情应该找胡老爷子给参谋参谋,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座盘龙卧虎的大院。
时隔几日,老两口比往日更加热情,当看到陈阿姨那满眼的期待时,我才猛地一拍脑瓜想起一件事,上回这老两口从BJ回来,也不知是因为触景生情还是怎么的,见到我之后竟想收我当干儿子,此事这两天我倒是与父亲提起过,若是搁在以往,这种事他肯定坚决反对的,然而这次他沉默良久之后竟默许了,只是说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认个干妈也太说不过去了。
后面的话父亲没说,我却已然明白,可能真应了那句话,生活能改变一些,经历的多了,父亲也有些变了,当他得知胡老爷子的身份时,不说想着依附抱大腿什么的,可能总归还是觉得有些好处的。
只是我内心还是有些排斥,虽说老两口人不错,胡老爷子前后又帮了我许多忙,但是自尊心这东西不是说扔就能扔的,总认为这么做有点唯利是图。
“宁浩,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上回我们老两口说的事你同意了?”胡老爷子也是个急性子,不顾陈阿姨在旁边使劲的使眼色,一开口就说这事。
如今来都来了,再想逃是没可能了,为了当年的那份执着,为了经济建设操劳了一辈子,临到末了却只能看着别人儿孙满堂,想想也真让人同情。
眼瞅着这老两口的殷切眼神,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嘿!得嘞,赶紧跪下给磕两响头叫声干妈,这事就算成了。”胡老爷子兴奋的一拍大腿,说出来的话则变了味,一股浓浓的乡土气,看样子当年也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此时情绪激动之下,内里最朴实的一面便显露出来。
陈阿姨急忙阻拦起来:“宁浩,别听这老东西胡说八道,咱不来那套形式主义。”说着说着,眼圈却已红了。
在这种气氛下,人很容易受到感染的,不过让我对着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叫干妈我还真开不了那口,年龄差太多了。
“陈阿姨,要不我还是叫您奶奶吧?”我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老两口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胡老爷子琢磨了一下说道:“你小子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是吧?这样也好,反正就是个称呼。”
见老头答应了,我也不再迟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陈阿姨就磕了三头:“奶奶!”
这下反而吓了老两口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就要扶我起来。
“宁浩啊,我只是说笑,你咋还当真了,快起来!”
“你个老东西,就会满嘴胡咧咧。”陈阿姨一边埋怨着把我拽起来,一边偷偷抹了把眼泪。
尽管被埋怨,胡老爷子还是笑呵呵的点着头,盯着我看了会忽然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皱抱怨道:“你小子怎么不给我磕头?”
我还没说话,陈阿姨不乐意了,脸色一沉说道:“宁浩认我做奶奶,关你老东西什么事?行了,赶紧打电话让食堂送几个菜来,眼看着快晌午了,今天也不知宁浩要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我再去炒两青菜,等会就开饭。”
胡老爷子苦着脸还想争取权益,却被连推带搡的弄到了电话旁边。
打完电话,我就被老头拉到小院里,显然是准备趁着这空档与我杀两盘。
“这几天是不是又出了啥事?”正摆着棋子,胡老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问道。
别看这老头平日里门都很少出,外面生的事却没什么他不知道的,见他问起,我老老实实的把徐海试图自杀栽赃的事说了一遍。
老头不动声色的听着,显然这事他已有耳闻。
“你觉得那个姓徐的是真想死吗?”
不知是不是在考究我,老头听完之后问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怎么可能想死,不过对自己还真够狠的,玻璃碴子这玩意也能吞下去。”我自以为答的毫无问题,不了老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捻起一颗棋子,当仁不让的走了先手。
“你只看到了表面,若是能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死这种事有些人并非做不出来。”
老头的话太深奥,琢磨半天我也不明白徐海能为了什么利益愿意去死,仅仅为了陷害我一把?这显然不合情理。
老头也不解释,忽的又转了话题。
“听说你又要多一家酒吧了?”
这老头还真是万事通,虎子股权按转让协议昨天才送过来,而且事先也没怎么张扬,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快就知道了。
“嗯,我觉得是个机会,就守着一家酒吧,倒是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但是展空间不足。”
“有进取精神没错,可酒吧这行当过于局限性,所以我不太赞成你继续做这行。”
以往胡老爷子从不与我谈论这么具体的事,更不会提出自己的建议,眼下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是真把我当成了自家人,看来那三个头磕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