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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婶子,惊喜交加,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
“舟哥儿?你也进京来了,就说今天一早,这喜雀直叫唤,我以为是我托的事成了,却不想是应在哥儿身上!”方婶子大喜过望!
“方婶子,这别后一切都顺意吧,我刚进京没多久!”忽遇故人,柳儿想起自己的童年,倒也开心不已!
“顺意,可不,这老大又得了官,要升到南面去了,我们这一家子,也要跟着迁走,这城里的屋子,还有主子赏下来的一个小庄子,都想着要变现了,去南面置房买田,”
“婶子,你可真有趣,我怎么见你一次,总见你在卖房子呢?”柳儿说完都觉得好笑,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不是,姑娘,第一次见你,我也是正在卖庄子!”方婶子也笑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方嫂子其实对这柳儿是很感激的,这大王村里的房子,实实在在的卖了个好价格,而且还把地里的庄稼啥的,白白得了一季的,柳儿带着自己喂鸡喂猪,实在是照顾了自己一家,结结实实的拉了自己家一把,大儿子得了那笔钱,也打通了关系,就此官运旺起来,这进京来,主子也看中,跟着又赏庄子又赏地的,自己也着实过了几年老封君的日子,这不,又放了个肥缺,想着前面的日子都美紧呀!
“姑娘。这进京里来,怎么也不来寻我?是我得罪了你不成?”
“婶子,不是这样的,我这进城来,也不自由,事情也多,所以也就没想着寻婶子说说话,解解闷子!”
“不如,现在去我屋子里玩玩,也歇下脚。让婶子给你唠唠这几年的事,也见见方叔怎么样?”
“婶子,不如明天吧。我这都出来溜达了一天了,你说个地址,我明儿准去!”
“也好,这样呀,我也好备备。你爱吃的吃食,姑娘,这这口味还没变吧?还吃哪些个一不是枉不劳的东西?”
“是,还见天吃那些个野菜什么的,不过,他们做的都没婶子做的好吃!”
“你就嘴巴哄婶子吧。我倒还记得,我从庄子里呀,晒了些灰灰菜。还有些豆角子,都是极嫩的!婶子呀,明天给你做上满满的一桌子!”
“婶子,我记得你有次做的蒿菜饼子可真香,还有没有?”
“唉。这三月茵陈四月蒿,这都几月了。新鲜的早没了,记得有干的,我寻寻,要有,值什么,一定细细给你做了,让你吃个饱!”
“谢婶子!”柳儿在马车里坐着行了个礼!
“哥儿呀,我怎么看你身边跟的人都换了,以前你的杨婶子呢?还有个叫小红的丫头?”方婶子说了半天,方打量起柳儿周围侍候的人!
“陈婶子,敢情,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呀,我这不一直在姑娘身边么?”小红被冷落了半天,早噘着嘴了,听得此言,从柳儿背后伸头出来抱怨道。
“天啦,天啦,你是哪个黄毛丫头,天啦!天啦,怎么出落得水葱儿般,这么水灵呀,老婆子我真的没认出来!”方婶子的大惊大诧,倒让小红脸红了起来:
“婶子,我还不就哪样子,怎么就水葱般了!”
“小红姑娘呀,下车来,让老婆子好好看看,这出落得真出息了,今年有十七还是十八了?”
“婶子,十七了!”小红说完从马车上下来,给方婶子,好好行了个礼!
“哥儿呀,你这么会调理人,这小红被你调理得,真是,不比大家闺秀差,这做派,这礼仪!”
“方婶子,不如上车来吧,你指下路,我们把你送回家去,也好认下门,明天好来玩!”
柳儿见这路上的行人向自己这边看来看去的,知道这在街坊上拉家常也不是个事,忙开口建议道。
“行呀,就麻烦这位小哥了!”方婶子老眼晕花,愣是没有觉春雪是个姑娘家!玉兰也没说破,自己向车尾坐了些地,方婶子,也就被小红扶着上了马车,坐在了前面,柳儿的马车是极宽敞的,两人隔着小茶几,方婶子把黄黄白白细细看看,又夸赞一番,
谈话间,柳儿知道,这方婶子,在东城,一般富户及四王品官最多的地界,有一套三进二跨院的小院子,方家这一家二房都住在里面,用着十几个下人,现在方婶子有了四个孙子,二个孙女,另外,在九龙江边上,有个小庄子,是主子赏的,院子是极好的,宽大精细的五进青石加青砖的院子,还带着一百亩上田,每年产的粮食都吃不完,另外这庄子还带着个小山头,这山倒也是山,不过确实小,方圆不过百亩,上面全种着果树,
“方婶子,这么好的庄子,怎么会难出手呢?”
“哥儿,这庄子小呀,左右是两家一品大员的庄子,这两家肯定要有个界,恰恰我家这庄子,就做了界了,这四五品的官员不敢买,二三品的又觉得小,不上不下的,难为人!要不是这样,主子也不会赏下来,这做嫁妆都不够!”
柳儿这种现代灵魂,从那为了这几十平方的房子,都能挣个十几二十年的时代过来的,真不习惯这古代人,一甩手就是几亩的屋子,还觉得小,听着这带个山包的庄子,大约也有二百亩以上的地了,还被人嫌弃成这样,真是郁闷呀!
“你要卖多少银子?”
“这牙行估价,说是值三千两,可都托出去快一个月了,愣没人买!”
“不会吧,你城东的房子呢?”
“这房子,原是一个翰林至仕后,卖掉的,占地倒也不大,前后花园子加起来,也就十亩地左右,因着在城里,又是刚修好不久的新院子,倒也值个二千两,可这老大想两处一起卖掉,也就拖着了!”
“这真是不巧呀!”
“可不,姑娘,你想呀,又是大旱,又是涝的,很多人家的庄子都是赔钱的,这时节怎么会有人买庄子嘛!真是个愁!”方婶子叹口气,又回去看看身后边的白白,也就忽略了柳儿眼里的一抺亮光!
到了这东门的方宅,柳儿抬眼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翰林修的宅子,气韵果然不同!心里暗喜,门口的小门子,见得府门口停下一辆大马车,立即就打起精神,再见这马车上走下了老夫人,不禁大惊!忙着跑上前来扶着:
“老夫人,这夫人要知道了,老夫人又单独一个人上街了,小的们狗腿可不保!”
“方老夫人,就此别过,明日,巳时中,我们姑娘一准来!”小红松开扶着方婶子的手,笑着福了一礼,就掀帘回了马车!
“小红姑娘,你就嘴巴利索着臊我的老脸吧,在姑娘面前,这老夫人三个字,可不是个笑话?”
“婶子,说哪里话,这么说就是见怪了!”柳儿笑着掀起马车边的窗帘,
“这可是真话,姑娘,明日一准来,要杨婶子有空,也一齐来吧,也好久没见了!”
“方婶子,明日一准来!”柳儿笑着招手,春雪一抖缰绳,也就回了府!
第二日,辰时,荣嬷嬷、宁嬷嬷在柳儿去上德语课时,就先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护院,提前去了方庄,这方婶子才知道,自己旧时小东家,居然现在是县主的位份了,说不得只能在方大夫人的陪同下,引着荣嬷嬷等人,重头细细的查了准备的吃食,荣嬷嬷又问明了何处吃茶,何处吃席,带来的护院少不了把庄子里的井水什么的,都取来,一一验过,
“方老夫人,方夫人,实在是得罪了,本来是旧友,不敢如此兴师动众的,可县主这从端午到现在,就生死间走了二轮子了,老身这肩膀上的担子,着实的重,请多见谅一二!”
“不敢多心,这县主的安危,是一定要挂在心上的!”
方大夫人,不识得什么柳儿,不过听婆婆说起,是原来在方家最难的时节,伸出一把手的小丫头,本身性子也是个好处的,最喜客人上门,也就乐呵呵的跟着婆婆,大张旗鼓的准备着接待下,可不曾想,这正主儿没来,反而来了些下人,把自己家里查了个底朝天,心里颇有微词,好歹娘家也是个四品官出身,略有些见识,见这领头的两个嬷嬷气度不凡,自己现今不过是个五品的夫人,在京里,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也就忍着没动气,此时听得是县主,倒是吃了一吓,还好,还好!没有出岔子,好险,这乡下的婆婆怎么会识得县主这等大人物的?
“对了,方老夫人,方大夫人,呆会儿,老身估计着,只怕这路亲王世子及一个蕃国的使君,还有这皇商于大公子,会追着县主的马车来打扰贵府,这些主子一向随性,老身也拿着实在难办,还有这忠王妃,也是个说不准的性子!只怕会来给贵府添麻烦!”
方大夫人,听得这嬷嬷嘴巴里,念出一串串名字来,都是寻常难见之人,眼都笑眯了,天啦,这过几日,跟其它小姐夫人见面时,随便提起一个,不要太有面子哟!
“嬷嬷放心,我再去准备下,一定让县主娘娘,开开心心的来,高高兴兴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