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尼堪知那路明军乃平谷城而来,数日前错过引以为很,此时竟不知死活送上门来心中有火却也有欢喜,提五千骑兵与鳌拜联手前去。
半晌午快至潮白河时也明军探马遭遇,两军探马厮杀后各自离开通报,尼堪冷笑便问鳌拜:“是一举破之还是休整片刻”。
鳌拜一脸桀骜不屑:“弹指之间便可溃之,但若贝勒爷想解恨的话便休整片刻再杀也不迟”。
尼堪不似阿济格那种粗鲁无脑之辈,略一沉思便传令休整片刻渡河杀敌,又令探马紧盯对岸。
哪军令刚下,却见探马疾驰而来:“贝勒爷,明军打过来了!”
握草!这么主动,尼堪和鳌拜相视一惊,就这么急着送死,怎么今年以来尽吹妖风,一向懦弱的明军都得了失心疯么,一个个的不按常理出牌。
明军五千骑兵渡河杀来,一个个张弓挥刀杀气腾腾嗷嗷叫,尼堪匆忙下令迎战,清军仓皇上马略显狼狈,尼堪怒不可遏,率亲兵入阵厮杀,鳌拜坐镇旁观半响,见两军竟杀的旗鼓行当,心下甚惊便也加入战团。
清军的骑兵是猛,不过他们一大早就被拽起来跑了三十里地又是匆忙迎战,可谓状态不在巅峰,反之明军不同,虽连夜赶路却也睡了大半个上午体力已恢复,加上唐通的鸡血一打,士气高涨,他麾下这支人马不是第一次和鞑子作战,特别是月前跟着常宇在宁远一战狠狠暴揍了清军一顿,对其畏惧之心不重,相反还很有自信。
加之己方兵力占有,且还有后手,所以将士都认为自己的胜算大,士气空前高涨和清军的疲靡形成了鲜明对比,一涨一消却也抵消了明军战力不足的短板,两军竟然杀的一时难见高下。
难见难分难解,尼堪震怒不已,破口大骂,怠战不力者斩,企图振奋士气,又望向鳌拜,却见其领着一支亲兵正朝明军的主将杀去,心道有这个猛将坐镇已是立不败之地,且看明军能撑的了多久。
哪知却在这时突闻南翼传来杀喊声,扭头望去却见有千余明军杀来,多是步兵,心下略惊,玩包抄呢,就这点人?
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举目朝四下望去,果见正北亦有一支明军杀来,这才慌了神,虽说明军的包抄人马不多,可这架势瘆人啊,且极容易引起军心慌乱。
果不其然,正在厮杀的清军一见这阵势顿时慌了,明军却见风涨势,越战越勇。
尼堪咬牙瞠目,当真是又气又惊,他岂能容自己战败,因为他深知战败的后果,于是再次率亲兵杀入战团,喝令将士后退一步立斩不赦,严令之下清军也被打出了火气,这算是他们入关后第一场和明军的硬碰硬,关外刚被人走的屁滚尿流,难不成到这了还是要头破血流?大清铁骑的往日威风去哪了?
明军合围,鞑子们惊慌失措眼见就不要不敌,唐通自是大喜,心道今儿当真要扬名了,哪知嘴巴尚未咧开却见原本疲靡的清军却突然如开挂一般回血了,奋起反抗竟又把颓势搬了回去。
唐通暗骂不已,心道两翼若是骑兵安能让你轻松回血,奈何手头只有步兵了,遗憾之余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此时斗的是士气,谁气势强谁赢面大,眼见不远处一鞑子将领勇猛无匹正杀将过来,唐通也杀起来兴,竟率亲兵迎向前去,若是平日以他稳重性格自然不会涉险,可此时拼士气岂能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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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好!鳌拜见明将不躲不避竟还迎向前来,不由一喜,从帅旗他早就知道来人是老相好了,蓟镇总兵唐通,远的不说,最近一次交手就是在宁远。
先杀狗头祭旗,鳌拜杀的兴起也管不了豪格和那小太监之间有的没的了,提刀就朝唐通冲了过去,眼见就要杀到跟前突闻砰砰砰几声枪响,顿觉身上剧痛,随即跌落马下,亲兵大惊见明军杀来拼死相救。
唐通见鳌拜跌下马开心的像个四十岁的孩子,在关外时候常宇曾送他十余支火器,言之和玩意才是单挑偷袭的利器,他当时便记下了,留两支手铳自用余下皆交给亲随。
先前他见鳌拜凶猛,心知单挑群殴都不是对手于是……
十余火器齐发,鳌拜不防中招落马,随即明军大呼,斩首鞑子大将,清军哗然也见鳌拜旗下乱做一团,不知其死活,心下惶然,明军却在此时士气大振,嗷嗷直叫。
草,尼堪见鳌拜落马也慌了神,眼见明军气势如虹便萌生退意,下令撤兵。
清军皆骑兵进退如风,尼堪下令撤兵,随即散去退出数里之外,唐通却勒令不得追击,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实力击溃这支清军,仅仅是堪堪平手甚至连上风都占不到,此时追敌只怕深陷胶战难以抽身,还不若观望一下再说。
鳌拜万幸有盔甲护体,枪伤不深无生命之忧却因其先前成了靶子,伤处太多已无再战之能,尼堪望着远处河岸边的明军当真也是咬牙切齿,却一时拿捏不定,是再去打还是歇会再打还是和他耗着,还是回兵,还是求援……
年轻人太优柔寡断了,瞧人家唐通这种老将异常果断,旁观了一会后立刻下令顺河北上,他要去顺义,此时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出错,京城的局势并非如自己所想,若在孤军深入怕将一去不复返,眼下当以旁观为主,正好知道临近的顺义尚且未落鞑子手中,便去投靠。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不把爷放在眼里了吧,尼堪见明军观望一番后竟然顺着潮白河北上走了,顿时怒不可遏下令追击。
可唐通此时一点都不怵他,虽说没实力弄死你,但你也同样奈何不得我,更何况明军刚刚弄翻一个清军大将士气大振,兵力又有优势,不管是实力还是气势上都略胜清军,怕你个求,见尼堪追来便回头再战,再退,再追,再战。
双方你追我敢不知不觉跑了二十余里地,顺义城近在迟尺,一支数百骑兵杀来,却是城中得报的守兵前来支援。
尼堪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通的人马入了顺义城,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干了件非常愚蠢的事。
本是出营迎头痛击,却被撞的头破血流不说还被人家牵着鼻子拽到了顺义城下,累的人疲马乏不说,天也过午后,竟是饥肠咕咕没的吃。
“唐通,再见之日便是你授首之时,”堪遥望顺义城头满脸恨色离去,奈何唐通正在县衙里狼吞虎咽,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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