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心愿中郦百合没有了报复刘诚这个想法,但刘诚的所做所为早被她看透,如今再看到这个虚伪的男人时,她除了怨恨之外竟只剩恶心想吐,如此一个卑鄙的小人,当初竟然坑得剧情里的原主那样惨!
百合此时说的话让刘诚脸上本来满含的笑意突然之间一滞,破损的大殿前众人神色各异了起来,就连守着一旁被刚刚的三大宗师出现时震昏死过去的大宗师刘顺也不由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刘诚身上时,眉头慢慢的就皱了起来。
“姐姐,王爷并非姐姐想像中的那样,当初王爷不肯说出身份,只是怕连累了姐姐。”在刘诚被百合逼问得尴尬的时候,孟翠翠这个温柔识大体的女人自然是要出面替他说好话的,明明心中有算计,怕自己说出了身份,说出了已有正妃的事实之后依郦家疼爱女儿的程度可能不会答应将女儿许配给他,同样便不会真正四处寻医问药替他医治眼睛的行为,刘诚拿郦家当成避难所的情况此时在孟翠翠口中说来竟成了刘诚是一个怕连累郦家而不肯说出实话的诚恳好人模样。
果然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翠翠,当初你只是我花银子买回府中的丫头罢了,哪怕就是后来你如愿嫁给诚王,但如今你只是诚王的一个姬妾,并非原配又非嫡妻,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姐妹相称?”百合嫣然一笑,剧情里的孟翠翠牙尖嘴利,最后说得郦百合心痛至死,此时轮到她被人说得答不上话来,看孟翠翠青白交错的脸色,百合眼中似是都含着笑:“不过谢君昔日夺夫之恩,若非你当日将刘诚夺去,我又如何才会明白,其实在我心中,始终还是阿秀最重要,我竟然险些错过了他。”
百合说完这话时,原本一直阴沉着脸的阴秀下意识的转头低垂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看,目光里闪过震惊、怀疑、惊喜与一种仿佛十分复杂又异常温柔的神色来,他死死的咬紧了嘴唇,胸膛不住起伏,显然这会儿他心中情绪激动异常般。
“小合……”阴秀激动的一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将百合的手抓得死死的,力道大得让百合感觉自己手掌都有些疼痛了起来,但百合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仰头盯着他看,嘴角边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阿秀,当日我年少无知,害你至此,我后头一直都悔得很,如果不是刘诚这个伪君子,如果不是孟翠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如果不是当年的我有眼无珠,你我本该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可如今他们二人毁你一生,害我们一世,你说这样的奸夫贱妇该不该杀?”
“该!”阴秀此时双眼涩得厉害,只觉得鼻头堵得难受,他本来想说自己如今已经配百合不上,他本来想将自己拉着百合的手抽出来,可是百合将他抓得极紧,他一时间竟然挣扎不掉,好半晌之后阴秀才有些哽咽般,眼睛里一下子湿润了起来,喉间梗住,声音有些抽泣的点头答了一个‘该’字,他本来是权倾朝野的大总管,他如今本来是已经可以与这些风靡天下,超凡脱俗的大宗师们并列存在的人物,可此时的阴秀在百合的面前却如同一个孩子般,在她如阳光般的微笑时,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可是小合,我如今……”阴秀抿了抿嘴唇,眼泪在他眼中滚动,让他一双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嘴角边虽然带着笑意,可是表情却又有些苦涩,他想说自己已经成了废人,这辈子不可能会跟百合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他甚至能给百合的除了自己的一片心再也没有其他,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是百合却只是摇了摇他的手:“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一句话让阴秀隐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也恨刘诚与孟翠翠,如果不是这两个害人精,他本来可以拥有的更多,他舍不得去怪百合,他甚至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的人,他怎么舍得去怪?更何况……
阴秀腥红的双眼朝刘诚与孟翠翠二人看了过去,眼睛中凶光闪烁,他这副模样看得刘诚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合娘,他只是一个阉人罢了,并且还把持朝政,如此奸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你若是愿意归顺本王,本王事成之后愿以妃位相待……”
孟翠翠此时脸色惨白得厉害,她身体微微哆嗦着,嘴里来来回回只念着两句:“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情郎,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好一个有情郎……”
周围大宗师们表情也非常精彩,没想到今日里过来除去这个大魏国把持朝政的大太监,竟听到这么一个典故来,几人都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是碍于身份,还是碍于名声地位,竟然没人再好意思朝百合等人出手偷袭了,反倒是后来的那壮汉‘呸’了一声:“还打不打了?”
这壮汉的话像是一下子又将众人给惊醒了过来,刘诚又惊又怒:
“阴秀,你也是大魏的人,你竟然将大齐的人召来帮忙,你这分明是卖国之举!”
“小合说得对,哪儿那么多废话?”本来正是温馨的时刻,百合第一次对他这样表白,刘诚却偏偏要说话打断了自己美好的心情,阴秀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我是卖国,你却是想将大魏取而代之,大家都不过是一丘之貉,你又装什么好人?”
刘诚脸上露出几分狼狈之色来,眼中阴狠一闪而过,半晌之后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神色急速变幻间又看了百合一眼:“合娘,你可是想清楚了?当日我虽然对你不住,可翠翠终究是你的姐妹,古时有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我当初有负于你,往后必定会对你加倍补偿……”到了这个时刻,他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百合冷笑了两声:
“诚王爷何不省省唇舌,想想过会儿如何保住性命!”
“哼!”见到自己三番两次所说的话打动不了百合的心,刘诚脸上虽然仍是带着笑,可是眼神却是慢慢的冷了下去:“既如此,人各有志,本王不便勉强。卿本佳人,奈何与贼为伍!请道长与纪先生以及夫人三位出手吧。”
“何必说得假惺惺,直接讲这最后一句便成了。”那最后前来的壮汉咧嘴一笑,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来,皇宫大内本来位置宽敞,几个大宗师显然谁都没有要换了位置再战的意思,刘诚与孟翠翠二人往后退了几步,还没人动手的功夫间,那秘道内相继又有几个人爬了出来,只是这会儿几个对峙的大宗师没人敢分神去看,就怕一旦转了头就立即会被对方偷袭伤害。
百合跟阴秀并列而站,那最后来的大汉显然脾气最急,他想也不想的便朝灰衣中年人窜了过去,一旦他身形动了,对面站的几个人同时也都动了起来,拿着拂尘的道士向百合冲来,而那本来想要对付百合的美貌少妇无奈之下只有向阴秀冲了过去,原本以为哪怕百合与阴秀二人就算是大宗师,可因为进阶的时间短实力应该也比不过这群达到大宗师境几百年的老妖精,但当那中年道士与百合真正交上手时,心里才开始暗暗感到吃惊。
他一来便用了自己最费真力并且威力最大的招数,本来是想要将百合瞬间秒杀,一来可以出出自己刚刚被这小辈打了一耳光的气,二来则是节约实力,毕竟若是他跟一个年轻后辈还久缠不下,回头恐怕要遭到自已这方另外两人嘲笑,最重要的三位大宗师之间各有其主,如今虽然三大异姓王暂时的合作而联手应敌,可其实三人之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平,几百年来三人都想要将对方压下去,成为大陆的第一人,他若是能节约实力,到时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偷袭另外两人,因此在那壮汉朝中年灰衣人扑去时,他其实以为自己捡到了大便宜,可是道士在使出自己绝招之后体内真力抽了许多,却一掌像是打在棉花糖上一般,跟自己对战的百合轻易就将他这一招接了下来。
就如同之前挡住了刘顺的进攻一般,百合照样借助天地灵气之力轻松的就将道士这一招挡住了,越打道士就开始越吃惊了起来,他体内原本雄厚的真力越来越消耗巨大,而跟他对战的百合此时却气不喘脸不红,甚至还没有使尽全力一般,若是如此下去,岂不是自己最后真力耗尽,不止没有像自己想像中的一般赢过百合,有可能反倒要吃亏在她手上了?
道士这样一想,心便直直的往下沉,原本凶悍的出掌最后也渐渐的慢了下来,百合看他脸上露出来的疲态,一手画圈借灵气护住自己周身要害,另一只手则是迅速召集灵气入体,反手一掌便朝道士胸口拍了去,道士一直以来都是主动出招而百合则处于防备状态,她这一主动出掌道士开始还不以为意,下意识的也伸了单掌出去将百合的手接住,谁料一股磅礴的真力自两人手掌交接处涌进道士身体里,自百合掌心中传来的天地灵气开始在道士体内乱窜,庞大的内息险些将筋脉胀破,道士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嘴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直挺挺的就朝后头飞了过去。
“道长!”几道吃惊的声音同时喊了起来,原本跟道士等三人想的一般,以为今日这一战必赢的刘诚脸色一下子就有些难看了起来,道士身体往一堆废墟残瓦中撞了过去,带起一阵灰尘,最后砸落在地。
在刘诚等人难看的脸色中,道士吐出一口血飞窜了出来,此时他形象狼狈不堪,头散乱,这会儿嘴角还沁着血丝,眼睛里露出几分血丝来:“小辈有几分本事。”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自己腰后本来背着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两把弯刀模样的东西,道士拿在掌心中把玩了一阵,弯刀出‘锵锵’的响声,竟然合成了一把回旋镖的样式来:“两位何必再隐藏,这两个小辈都颇有本事,不如早些解决了,免得误了王爷们的大事!”
那宫装美妇犹豫了一阵,手腕一抖,一只红色的软鞭被她甩了出来,在空中打了个响鸣,阴秀就是躲闪得再快,手臂上依旧被抽了一下,衣裳破裂之后胳膊上沁出血丝来。
“太叔公,求您老人家帮忙。”原本一直站在旁边,本来满脸自信之色的刘诚突然之间转头跪到了刘顺面前,百合冷不妨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那中年道士如同找到了机会一般,手里巨大的回旋镖带着劲风就朝她脖子处划了过来,原本正在宫装妇人长鞭下躲闪的阴秀眼角看到这边的情形,也顾不得这长鞭伤人,一把伸手将长鞭抓住,他手掌虎口处一下子裂开,阴秀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顺手将长鞭狠狠一抓,那宫装美妇没想到阴秀竟然如此彪悍,身不由已的被他扯落下来,花容失色间脖子一下子便被阴秀抓住,她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顺哥……”
守在大魏皇帝身侧的刘顺身形飘了过来,阴秀此时顾不得跟他们缠斗,嘴里出冷哼声,抓起手里的宫装美妇重重往地上一砸,直砸得这妇人嘴里喷出鲜血来,他才慌忙身形一闪往百合方向撞了过去,他甚至来不及将自己周身护住,只来得及将百合撞开,那回旋镖在快要落到他脖子上的一刹那,真力割伤了他脖子的皮肉时,他冲被自己撞得站立不稳的百合露出一丝笑容来,这才闭上了眼睛。
百合其实早在之前就暗叫不好,此时被阴秀一撞,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此时顾不得转头去看,站稳之后随手一掌就朝阴秀拍了过去。
真力推动下本来来势汹汹的回旋刀滞了一滞,千钧一之际,阴秀瘦长的身体被百合一掌击中,嘴里喷出一口血来,身体往旁边一歪,只是毫厘之差,回旋镖再往他这边飞过来时,原本必定会切开他脖子的一击顿时险险的从他脖子边滑了过去,虽说这一掌之下他受了内伤,但却避过了他剧情中本来应该身分离的死法,百合眼中露出喜色来,一个大踏步上前将手一伸,就将从半空中踢落的阴秀接入进了怀里。
道士脸色此时阴沉得厉害,他本来必中的一击在此时百合插手之下,却变成了阴秀轻伤,而他的回旋镖扑了个空。一个年纪小小的新晋大宗师,并且还是个女流之辈,但心志竟然如此坚毅,刚刚那样的时刻恐怕就是换了他们这样的老江湖也不一定能想出这样自伤身体躲过致命一击的办法,她却有勇有谋,如此刁钻古怪的方法竟然被她想了出来,道士眼中露出忌惮之色,不光是百合实力让他心生恐惧,就是此时百合仿佛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好像也并非他们想像中的简单容易对付之后,道士再想到百合古怪的好像取之不尽的真力,开始头一次对百合感到有些害怕了起来。
“刘公公,你想要站在逆贼那一边?”
百合将阴秀抱住之后迅速站到一旁,她一开口原本和灰衣中年人纠缠在一起的壮汉也迅速的和中年人分了开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神情狼狈不堪,此时警惕的盯着对方看,一面调整着各自体内的气息。
“太叔公,你也是刘家之人,当初就算是太祖爷爷曾对您不起,可如今事过境迁,如此危难之时,莫非你仍要助大魏王室?”刘诚这会儿急得嗓子上火,他刘家谋划了多年将大魏取而代之的机会就在眼前,可偏偏眼见事情快要成功的时候,却又杀出阴秀跟百合这两个拦路虎来,刘诚眼中露出懊悔之色来,他此时早没了之前面对百合的痴情一片,反倒露出他性格里阴狠的真性情来:
“今日太叔公何不助侄孙一臂之力?他日刘家你依旧是供奉之一,何乐而不为?”刘诚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早知道今日阴秀跟百合会成长到这样的地步,并碍了他的事,早在当初他娶了孟翠翠离开时便该将这两人斩杀当场,若是当初自己心狠手辣一些,在离开郦家时将整个郦家屠杀一空,今日又何故会给自己留下这两个后患?
只是这会儿反悔也是无用,大错已成,当初他实在不该儿女情长,因为一个孟翠翠,以至于给自己埋下了这样一个祸根,刘诚想到此处,虽然知道事情过去再是懊恼亦是无济于事,但他依然忍不住恨恨的瞪了一旁的孟翠翠一眼,此时强忍住心中想要拿刀出来将身边这个女人两刀捅死的冲动,向刘顺焦急的喊道:“太叔公!”
刚刚刘诚在自己面前时还装出一副温柔长情的模样,此时一见自己不可能归顺于他,便立即露出他真实脸庞来,百合冷笑了两声,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守护宫中几百年的大宗师,竟然会是刘诚的族亲,今日大宗师三对三大家相互之间打个平手,自己虽然游刃有余,可若是刘顺再加入进来,势必会给原本平稳的局势带来变化,那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壮汉此时眼中露出犹豫之色来,若是此人一旦畏惧离开,到时自己跟阴秀二人对上四人,要想再赢,便不容易了。
百合心中暗骂了刘诚无耻,此时她也生出退意来,刚刚虽然是为了救阴秀的性命,可她将阴秀却打了一掌让他受伤,今日报仇肯定已经无望,倒不如带着阴秀先离开,往后再想法出今日之气,她就不相信这四个大宗师还会时时刻刻相互聚在一起!
“唉,人老了,以往忘记的,这会儿都想了起来。”此时成为战局关键的刘顺叹息了一声,眼中露出几分苦涩之意来,他目光落到这会儿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颇为阴鸷的阴秀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你我不止是有师徒之名,遭遇竟还如此相像,真是有缘!”
阴秀这会儿挣扎着从百合怀中站了起来,手臂在碰到百合柔软的身体时,他原本惨白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几丝红晕来,耳根都跟着烫了起来,眼珠一阵乱转,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百合那边看上一眼,听到刘顺这话他呆了呆,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之后,皱着眉头目光就落到了刘顺身上。
“三百年前我也曾与心爱人的山盟海誓,只是那会儿家族逼我跟陆姑娘联姻,以确保刘氏稳固,我跟心爱之人被迫分离,她被我父亲送入大魏皇宫,成为了大魏开国皇帝身边的妃嫔之一。”刘顺目光先是在这会儿还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宫装美妇身上看了一眼,接着很快陷入了沉默中,几个大宗师此时都默默的调整着自己的内息,原本的保和殿处此时只听到刘顺一人的声音:
“我愤怒之下放弃荣辱地位以低等奴才的身份入宫,守护在她身旁,看她为大魏国君生儿育女,看她临终时拉着我的手,求我替她保佑子孙,那一刻我就答应过她,要保全大魏皇室血脉,如今竟已经过了三百年!”刘顺的背脊越挺越直,他的目光越来越明亮:“我不管你们如何闹法,但大魏始终是大魏皇室的大魏,我不管刘家有何野心,我只知道我曾答应过她,这大魏江山皇室,始终只能是属于她的后代,谁也不能伤害!”
地上坐着的宫装妇人听到这话,咳了起来:“已经三百年,顺哥你还是无法忘记?”
“当日太祖爷爷也并非是成心逼您,太祖爷爷也是为了您好,两位大宗师联姻,对您始终有利……”刘诚听到这儿,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来,慌忙开口想要打断刘顺的话,刘顺却冷笑了一声:“你跟你的太祖爷爷真是非常的像,究竟将我跟心上人拆散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刘家世世代代繁荣野心,你心中非常清楚,今**如何争斗我不管,但这大魏的江山,却必须得是她后代的子孙来继承,哪怕是我今日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刘顺说着,目光落到了阴秀身上:“阿秀,我真是非常欣慰,可惜没有早知你入宫原因,否则你我二人说不定还不用此时刀戈相向,但此时为了大魏,我是寸步也不会让!”
众人沉默间时,阴秀突然之间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师傅可能必会跟我联手了,我跟小合对这大魏江山无意,我们的目标只在刘诚与刘家身上,大魏的江山自有九皇子继承,与我们何干?”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就连刘顺也呆了呆,刘诚下意识的惊呼:
“撒谎!若是如此,你为何引虎驱狼?将大齐的兵力与大齐的护国大宗师引入大魏皇宫来?”
大齐早对大魏虎视眈眈,如今阴秀若不是以大魏为饵,怎么可能引得动这大宗师出面?
那一直闭着眼睛盘腿调息的壮汉听到这话,咧嘴一笑:“谁说大齐是为了大魏而来?千岁只是跟鄙国皇帝商量,以刘家封地为交换条件,换我与他联手罢了。”
阴秀早有准备,他以江山为棋,逼三异姓王反叛,再调动边防大军围攻三大异姓王,又和大魏世敌大齐结为盟友,双方合并将三王剿灭,再以原本刘诚所在的封地为此次请齐兵出动的代价,如此他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大魏的一粒米粮,轻易就能借大齐之手平定大魏之乱,刘诚所谓的引虎驱狼说得没错,阴秀是以大齐消灭三大异姓王这个存在于大魏已经三百年之久的毒瘤,最后却以这毒瘤喂狼罢了。
众人听到此处,个个都不由觉得后背寒,这一招实在过于阴毒,以往本来有些看不起阴秀这个所谓的太监的道士等人,个个大汗淋漓,看阴秀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警惕与恐惧之色。
江湖之人只知道打打杀杀,此时方知心计远比个人实力更加重要,阴秀心机不比帝王心术差,这些哪怕就是活了多年,可却都自认为头脑精明的大宗师们,又如何能与在宫中活出来的阴秀相提并论?
刘诚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又气又急,心口如遭重击一般,一口鲜血都险些吐了出来,他恨恨的盯着阴秀看,这会儿郁闷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师徒认为这样的结果满意么?”阴秀轻咳了两声,这个外表柔弱俊秀的青年,此时双眼之中含着笑意,但他的手段却是让在场众人不敢小觑,刘顺突然之间暴出一阵笑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与松快:“三百年了,若是当初父亲知道算计的后果,最后却依旧被小徒将他毕生心血拱手送人,该是何等模样?报应,报应啊!”
当初他的父亲将他跟心上人拆散,为的就是刘家昌盛千年,没想到几百年后阴差阳错之下却被自己的徒弟算计,当初自己父亲的算计,如今看来只是为了他人做嫁妆罢了。
“刘家此时应该已经落到了大齐手上吧?”刘顺笑完,含着笑意问了一句,阴秀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三大异姓王自以为胜券在握挥军北上想要占领大魏,如今刘家老巢却被大齐端了不费吹灰之力,阴秀早在当初百合想要报复刘诚时,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来,他就像是一个在前头引诱着刘诚的肉包子,引得刘诚上勾上当自觉自愿,偏还没有察觉,如今回过神来,则是大势已去。
刘家在当地经营多年,如今一旦大本营被毁去,刘诚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骗人,大魏跟大齐为敌多年……”
就是因为大魏跟大齐互相为敌多年,所以刘诚才没想过这两国之间会有交好的可能,就好像这世间男女交合相好生下孩子乃是天经地义一般,刘诚从未想过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有交合相好生下孩子之时一般,这会儿听到这样的事儿本能的就不愿意相信。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壮汉冷笑了一声,站到了阴秀身边,这个年轻人心计谋略十分可怕,再加上他自身实力过人,且身边还有一个同为大宗师境的百合,自然更是让这壮汉死心踏地的跟阴秀两人站在一边,这会儿刘诚听到壮汉的话,大受打击,‘噗嗤’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嘴中鲜血喷了出来。
“好,好!既然如此,老夫自然也与你们在一起。”刘顺心情痛快之下站到了阴秀那边,他的临阵决定让阴秀这边大宗师的人数一下子由三人变成了四人,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况顿时胜利朝百合这边偏了过来,另一厢道士与中年灰衣人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宫装美妇此时受了重伤,坐在地上虽然已经在极力调匀气息,可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再加入战斗,再加上对方又多了一位大宗师境的高手,自然这会儿的道士不敢再轻举妄动。
“王爷……”中年灰衣人犹豫了一下,往一旁看了一眼,原本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后来才从秘道中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这灰衣人的声音不由苦笑了起来:“罢罢罢,江山代有人才出,恐怕大魏气数未绝,我……”中年人眼神激动的看了阴秀一眼,阴秀却是眼角余光都没有往他身上放去,反倒是一双瞳孔中只印出百合的身影来,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盯着她看:“今日我只要刘诚性命,你们还不滚?”
听到这话,中年人眼里的目光暗淡了下去,那灰衣人跟道士两人各自苦笑了一声,犹豫一下之后俱都跺了跺脚,身形朝各自的主子抓了过去:“王爷得罪……”
那被灰衣人称为王爷的中年人在被这灰衣人带走前只来得及冲阴秀喊:“当初将你扔出阴家实属迫不得已,若有空,回来瞧瞧,南郡阴家必定为你永开大门……”
“小合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阴秀伸手摸了摸百合的头,嘴里轻声的说了一句。
场地因为两个大宗师各自带着家主离开而空了地方出来,坐在地上的宫装美妇想要站起身来,却又力不从心,一张脸白得厉害:“顺哥,你也是刘家的人,莫非你真要任由他们杀死刘家骨血?”
之前还一脸镇定的刘诚听到这话,突然之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太叔公救我,我也跟你流着共同的血……”
“刘家尚有子嗣在,只要血脉未断,自然还能传承下去。”刘顺不为所动,神色淡淡的拒绝了宫装美妇的要求:“陆姑娘职责在身我明白,你只要替刘家养大子孙便是你的责任,又何必今日非要命丧此地?”
宫装美妇的脸色顿时惨白,看了一旁的刘诚一眼,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不,陆夫人救我。”刘诚没想到求了刘顺根本不管用,他话里的意思竟然像是赞成杀了自己一般,他心中又慌又怒,先是求了宫装美妇,却见妇人别开了头,心虚愧疚的模样,仿佛不敢看他的脸时,他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又转头看百合,突然之间眼睛亮了起来:“小合救我,小合,合娘,你当初忘了我们在郦家时欢快的日子吗?我替你吟诗作画,我替你梳头描眉……”
他越是说,阴秀的脸色就越是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嘴唇紧抿了起来,眼中露出煞气,百合看得好笑,伸手将他右手拉了过来,见他右手此时冰凉抖,虎口处裂开了一大条口子,鲜血这会儿正不住往下滴,显然是刚刚伤在了硬接陆夫人的鞭伤之下,他刚刚受了自己一掌,身体受了内伤,此时又没有主动的引灵气入体疗伤,因此这会儿竟然在心情激动之下,本来已经缓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淌起了血珠来,仿佛大拇指跟另外四个指头都好像要断裂开来般,里面露出森然白骨,他偏不喊疼。
百合有些心疼的向他手吹了口气,温柔的问了一声:“疼不疼?”
本来脸色还有些难看的阴秀听到这话,咧着嘴就傻傻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疼的,不疼。”
“小合,你饶我一命,我愿意立即将孟翠翠杀了,我当初是受这贱婢勾/引……”刘诚此时早没了之前的王爷风范,反倒显得狼狈不堪,他跟孟翠翠之间的关系刚刚刘顺听得也清楚,虽说孟翠翠确实有忘恩负义之嫌,抢了视她如姐妹的男人确实也有错,可是刘诚此时的话却非君子所为,刘顺不住摇头,起身朝生死不知的大魏皇帝走去,显然不准备再管这些闲事。
刘诚正在嘴里向百合求情时,突然之间站在他身后多时的孟翠翠尖叫了一声,从头上拨出一个簪子下来,趁着刘诚不备,直直的就往他脖子后插了进去。
“……我,我绝不负你……”几个字他说得十分吃力,脖子前银簪带着骨血穿透了皮肉出来,刘诚嘴中涌出大量的鲜血,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看孟翠翠,这个一直在他身旁温柔可人的姑娘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脸色惨白得厉害,她看到刘诚的脸时,冲他咧嘴一笑,随即将他脖子中的簪子又抽了出来,再狠狠的扎了进去。
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刘诚身体慢慢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这个变故让众人看得都有些沉默了起来,孟翠翠将带血的簪子往刘诚尸体上面擦了擦,兴许是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突然间笑了起来,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样:
“早想这样做了,小合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很嫉妒你,嫉妒你有一对疼爱你的爹娘,嫉妒你有一个默默爱护你的未婚夫,嫉妒你就算是救回了王爷,可王爷依旧喜欢的是你。我为了王爷做那么多事,他却只知道你的名字,这不公平你知道吗?我也是个人,可我的爹对我并不好,他是我杀死的,是我杀死的,因为他好赌,他想将我卖进坊子里!”
孟翠翠一面说着,一面用沾血的手拂了拂自己的头,动作带着刻意的优雅:“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像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呢?你以为你买了我就是对我好吗?你以为你花钱供我学习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拿我当姐妹我就真正是郦家的小姐了?没有人看得起我,包括你,你真虚伪,我有时看着你都想吐了你知道吗?”
这会儿的孟翠翠仿佛知道自己必死了般,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意思:“你只是想拿我当成你善良的证明罢了,你想拿我当乐子逗着玩,你想向我证明,有人默默守护你,而位高权重的王爷也爱的是你,知道的是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孟翠翠不比你差,凭什么我做的一切,王爷却以为是你做的呢?就因为你出身好吗?”
像是了疯般,孟翠翠忍不住吼道:“凭什么呢?我也有权利去争我的一切,我不稀罕你的假好心,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就算我是假好心,我依旧供你吃供你住了,就算是我拿你当乐子逗着玩,我依旧让人教你学礼仪教你读书识字了,就算我虚伪,可是这个虚伪的人却避免了让你落入烟花之地,让你有饭吃有衣穿,甚至有书可以读,可以保得住你清白的身体,让你嫁进刘王府!”百合本来还当这个孟翠翠是有几分手段的,可此时听到她的话,却是啼笑皆非,心里说不出的烦燥来:“就算是你不甘心又如何?你的不甘心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穷是你的事,还能怨得了上天不公?你爹好赌卖你那是你的爹,没人拿你当成郦家的小姐是天经地义,因为你本来就不是郦家的小姐,你贪心不足,难道还以为一句姐妹情,就应该跟你分享一切?我也想问,凭什么?”
百合这会儿听到孟翠翠的话也是醉,就因为她觉得不公,所以她就心中不快了,可她却有没有想过这样对郦百合不公?就因为郦百合救了她,并对她生出善心,所以她就觉得郦百合好欺负,郦百合救了她,跟她姐妹相称,所以郦家的一切她要分一半,郦百合的大小姐地位她同样也要得到,郦百合拥有一个深情的未婚夫她同样也想要拥有?
就因为郦百合没有孟翠翠那样的爹,因此合该要被她嫉妒,就因为郦百合生活的幸福孟翠翠就觉得不甘,仿佛要所有人都跟孟翠翠一般过得落魄困难,她才会觉得欣喜愉快?这是哪个强盗明出来的逻辑?
“你以为你是谁呢翠翠?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呢?你就是一个低贱的奴婢,称呼你一声妹妹是给你脸面,是我赏赐给你的福气!”百合这会儿明知孟翠翠哪儿最脆弱,偏偏故意刺激她哪儿:“你有一个好赌的爹是你的事儿,我就是拿你当了乐子又如何,你本来在我眼中就只是一个乐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太拿自己当个人物,可惜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百合的话让孟翠翠的脸色越惨白了起来,她当初看出刘诚身份不简单,跟在他身边侍候他照顾他,可惜最后刘诚却仍是拿自己当成郦百合,孟翠翠真的不甘心,她也想要有一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以孟翠翠的名义,而不是以郦百合或者是郦百合买回来的卖身葬父的丫环名义,她更不想被人家说自己是郦家的义女,是跟郦百合关系好了,哄得郦百合开心之后才被郦家夫妻收为义女的孟翠翠,她一直非常的努力,可为什么没人理解她?
“你跟刘诚其实是一样的人,所以你们两人如此合拍,你们两人都是自私自利。”百合冷笑了两声,看孟翠翠的脸色惨白,剧情里孟翠翠刺激得郦百合心痛至死,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活该有了孟翠翠被刺激的一天:“也幸亏当初有你将刘诚捡去,他那样的垃圾,幸亏你捡了去,我才没有错过阿秀这样的珍宝。”
“珍宝?”孟翠翠此时脸越惨白,她好像十分的不甘心自己总被百合踩在脚下一般,这会儿声音尖利的想要反击:“他只是一个太监,他只是一个废人,哈哈哈哈哈,珍宝?”
“他身体残缺,却是因我之故,当初你视若珍宝的人,今日不止不可能为了你自残身体,反倒要杀了你来换取自己性命,太监又如何,我依旧爱他。”百合听到孟翠翠这尖利的声音时,心中涌出一股无名火来,恨不能将孟翠翠当场拍死,可她却强忍住了,对于孟翠翠来说此时打死她远不及伤害她的心灵有用,这样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孟翠翠心中最脆弱处,她的脸色越难看了起来,百合这才觉得心头舒爽了一些:“你花了几年的时间,最后挑来选去捡中我早已经不要的垃圾,也不过如此而已,如今刘诚又被你杀死,你这一生白过了。”
“你胡说,你胡说!”孟翠翠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尖声的叫了起来,伸手捂着耳朵:“你胡说,你胡说!我也有人爱,有人爱……”她嘴里念着有人爱,却始终说不出一个有人爱她的名字出来,孟翠翠好半晌之后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嘴里念叨着:“我也有人爱,你胡说,你赢不了我的……”她眼神空洞,似了疯般,保心殿下是长长的阶梯,可这会儿孟翠翠却像是看不见了般,她突然间脚一拐,整个人像是站立不稳般,一下子朝身体摔倒了下去。
她痛苦的卷缩了起来,嘴里出凄厉的嚎叫声,众人站在高台之上,只看到她的身体不住滚落,带起一阵血肉碎沫儿,很快的她人影越滚越远,最后落倒在高台之下,动也不再动弹了。
高台之上风‘呼呼’的吹着,刘顺摇头叹起气来,大魏的国君刚刚被垮下来的保心殿打中,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幸亏大魏还有一个九皇子在,此时正好继承大统,事情落到如今地步,虽说结局出乎了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家也因此而毁,可说不定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刘顺抱着大魏国君的尸消失在高台之上,留下宫装美妇表情阴晴交错好一阵,才试探着将刘诚的尸体也抱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之后跌跌撞撞的也跟着跳下高台。
保心殿上只留了阴秀跟百合两人,阴秀眼中似是有晶莹的泪光,他此时不是那个运筹帷幄掌大魏国命运的人,也不是大魏人人惧怕的大总管,他只是一个在心上人面前有些自卑有些抬不起头来,一直对于爱渴望而不敢渴求的普通人罢了。
“小合,我,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他结结巴巴的,将自己一直以来心中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将自己心里的伤口撕开,透明的展现在百合面前:“我以后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不能让你做一个正常相夫教子的女人,甚至我们只能这样,我只有,我只有一颗心,我,我,我愿意挖出来给你看……”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不会讲动人心的情话,他只有最直白的自己,如同水晶一般,清澄透明。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阿秀,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并不想要做什么相夫教子的女人,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如果拥有孩子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是失去你,那么我只想做一个不普通的女人,没有孩子,但我却拥有你。”郦百合的身体里此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来,百合顺着这具身体中本能的感觉将这话说了出来,阴秀眼泪夺眶而出,想也不想的一把将百合搂进怀里。
他一直想做这样的事儿,却一直不敢做,如今摒弃了心中的隔阂与自卑之后,心里才如同拂去了乌云一般,变得明朗了起来。
阴秀将下巴搁在百合肩头,眼神复杂,他如何看不出来,他知道的,他知道百合在自从诚王抛弃了她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般,他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来,他可以看出百合的改变,可是他一直骗自己,这是郦百合经历过感情打击之后性情大变罢了,但他一直知道,百合与以前的郦百合是不同的,他对郦百合有兄妹之情,有关爱守护之义,他疼爱郦百合,却又真爱如今的百合,他看得出来这两人的不同,却不敢去问,不敢去想,因为他如今得来的一丁点儿感情已经是奢侈,他害怕自己问出口了,那点儿感情便如同清晨的露珠,随着阳光的出来而散开。
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了,他要的不多,只要一点,已经满足。
抱着百合,阴秀泪如雨下,不知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丝见不得人的阴暗,还是为了什么复杂的情感。
大魏王朝雨过天晴,虽说百姓受到了一定的惊吓,可是九皇子很快登位,三大异姓王之乱被阴秀轻易平定,齐兵与守卫边防的士兵也迅速退回到了自己本来的地方。
刘王室这颗毒瘤被除去,大魏虽然伤了些元气,可从根子来看,往后却是长得更好了些。因九皇子依恋百合死不肯让她离京的原因,阴秀也被迫留了下来继续处理朝政,与以前主动把持朝政想要报仇不同,此时的他郁闷无比:“明明可以早日跟小合出宫过我们的生活,为什么我还要被捆在宫里替小皇帝处理破事儿?”
百合此时被九皇子粘着脱不了身,继续劳禄命不知何时才有退休日子的刘顺依旧辅佐在新皇身侧,只是这会儿新皇明显不肯理睬他,因此他沦落到了跟在阴秀身边,听到他这抱怨,不由就冷笑了两声:
“谁让你将刘家灭了,你干的好事,自然该由你继续做,否则今日坐在这里的,就是我的侄孙了。”
两个大宗师你一言我一语的险些掐了起来,还是最后百合决定皇帝一旦满十五两人便离宫,如今算算时间也是快了,阴秀本来因为净身之故,哪怕是晋阶大宗师,寿命就会受一定的影响,可是阴秀却满足了,他得老天垂爱,能借来多余十年生命,可以跟心中的人相知相伴到老,他已经感到十分幸福了,能身旁有人相伴,这一生他已感到没有遗憾,哪怕这感情就如昙花一现,往后百合就算是后悔,他毕竟也曾拥有过,已经圆满。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