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再补上一枪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丁鹏飞十分懊悔。
一枪没打死浅野一郎,反而给陆希言带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但上海的报纸,就连外面的报纸,都开始骂陆希言是大汉奸了。
汉奸的帽子一旦扣上,想要再摘下来那就难了,虽然,陆希言什么害人的事情没做,就因为救了一个日本特务。
但是,老百姓不会这么想,你救了一个日本特务,那就是汉奸,就是卖国贼。
这世间的事,有很多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丁二哥,你也不用自责了,这就是一个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做什么,问心无愧就是了。”一开始,陆希言还有些怨气的,不过,想开之后就释然了,这种事情,万分之一的概率。
丁鹏飞也没本事算到他那一枪能留下浅野一郎一条命,那可是脑袋,要是心脏位置,或还能做到。
这种情况,完全是撞大运了。
这可正印证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浅野一郎这个祸害真是命大,这样都能不死。
“黑鲨那边情况如何?”陆希言问道。
“战斗结束后,黑鲨他们就化整为零撤出太湖了,另外也通知西太湖的王二娘,让他们也注意防范,最好也避一避风头,他们都是本地人,只要往岸上一躲,日本人想要找到他们是非常难的。”丁鹏飞道。
“莫干山的基地咱们建的怎么样了?”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荒废了许久,我们人不多,全部都扮作村民,也没有人怀疑。”丁鹏飞解释道。
“嗯,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以后可以成为我们培养和训练新人的地方。”陆希言点了点头。
“三哥,你去负责这个山村基地,让兄弟们先休整一段时间。”陆希言对刀疤黄三说道。
“好的,先生。”刀疤黄三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缺点,就是脸上的刀疤,太过明显,很容易被人注目。
“放心吧,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的蛰伏是为了将来更大的用处。”陆希言勉励道。
“丁二哥,你就留下来,我下面有事需要你去做。”
“我听先生的安排。”
“从现在开始,我们死神小组的要做的事情,两个字:渗透。”陆希言郑重的说道,“据我所知,汪逆正在跟日本人谈判,打算要组建一个以汪逆为的伪政府,按照现在的国际局势来看,我觉得汪氏会彻底的向日本人妥协,在日本人的支持下,组建傀儡政权的可能性在不断的增加,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杀几个汉奸,制造几起爆炸事件的意义不是重大,而是了解和掌握汪逆和日本人的动向最为关键……”陆希言道。
“先生说的有道理,打打杀杀最终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引来日本人的报复,而且一些无辜的老百姓也因此而遭殃,虽然我们是正义的,可客观上还是造成了无辜百姓的伤亡,这也是汪逆的‘和运’蛊惑了不少人追随的原因之一。”郭汉杰道。
人所站的高度不同,那考虑问题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若是以前的郭汉杰,他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如果事不密的话,很容易把我们自己给暴露了?”郭汉杰道。
“兵法有云:兵贵精不在多,我们也走精兵路线,先从挑人开始,我们就必须认真考察和测试,然后通过之后,不要直接告诉我们真实的身份,比如三民主义青年团或者铁血救国会这一类的外围抗日组织,我们是一对一,一个条线上最多不超过五个人,,每一个情报组下面设一个总交通,这个总交通就负责这项工作……”陆希言大致的把自己的想法跟郭汉杰他们解释了一下。
“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拿出一套方案制度来,便于接下来的培训和工作的实施。”陆希言道。
“先生,我做什么呢?”
“编写教材,把咱们手头上的从军统、中统那边搞到的培训资料进行总结,再结合咱们自身的经验,编写出一部特工手册出来。”陆希言道。
“编书,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就是你,虽然你平时话不多,但每次言都是切中要害,而且你有过专业的训练,是所有人当中经验最丰富的一个,还有,现在你的时间最清闲。”陆希言道。
“二哥,靠你了。”郭汉杰捏着鼻子嘿嘿一笑,这种拿笔杆子的事情,还真是丁鹏飞最合适,除了谭四之外,他们五个人当中,就属丁鹏飞的文化水平最高了。
“放心吧,丁二哥,我们大家都会刚帮你的,你们都要出力,黄三哥,你的任务是格斗和近距离搏杀方面,最好是图文并茂。”陆希言点名道。
“汉杰是交通和运输以及通讯。”
“丁二哥主要是武器使用,驾驶技术以及跟踪,化妆侦查。”陆希言道,“我也会根据各种案例编写出一本急救和伤口处理的小手册来,丁二哥专门负责这件事,是总编辑。”
丁鹏飞没办法,只有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重庆方面最近没什么事情吧?”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些例行通报,我们也定时定期的汇报一些情况。”郭汉杰道。
二厅一处也知道,他们这个小组是有自由行动权力的,给他们下达具体任务当然可是可以,但人家听不听就难说了,还不如直接给一个工作的方向,让他们自由挥,指不定哪天就指着他们再立下一个大功呢。
……
术后昏迷两天了,浅野一郎并没有苏醒,但是生命体征倒是平稳了,没有生重大感染和并症。
这危险的一关是过去了。
从特护病房转移进高级单间病房,并且允许家属探视了,但探视的时间还是严格限制的。
日本方面显然没有打算要将浅野一郎转院的意思,打算就在广慈医院一直住下去了。
派了四名日本宪兵着便衣贴身保护,还有两名日军军医,负责他的治疗和护理,赤木清之和赤木晴子父女也过来看过了。
晴气庆胤来来过,还有一些特高课的军官,都是着便衣来的。
倒是竹内云子没有再来过。
林世群也来过了。
丁默村没来,但派了秘书茅子明送来了一束鲜花,也算是一种慰问了。
就这样,浅野一郎的病房热闹了两天后,又回归了平静,他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今天体温多少?”
“老师,刚才护士量过了,是三十七度八。”樊坤翻看了一下床头的病历卡说道。
“有点儿低烧,不过没多大问题,血压怎么样?”
“低压78,高压112,都有些偏低,但他这个状态,正常,抽个血价化验一下。”陆希言点了点头,弯腰下来,撑开眼睛,检查了一下瞳孔反应,“瞳孔还没有大的变化,估计苏醒的话,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
“老师,这个浅野一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从病房出来,樊坤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个说不好,也许一个星期,也许更久,也许根本醒不过来,伤了脑子的事情,谁都说不好的。”陆希言一边走一边回答道,“你呀,注意观察就是了,有什么状况,马上通知我。”
“是,老师。”
“老师,小师妹来信了,从美国寄来的,直接寄到医院的。”成诚外面进来,拿着一封信兴奋的在陆希言面前一晃道。
“哦,锦云来信了?”陆希言也是很高兴,巫锦云应该已经在美国生活一段时间了,按照常理,她到了美国,安顿下来后,应该会第一时间给他和父母写信的,他还计算着,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看到信封上的航空邮戳,他明白了,这封信为啥这么快就寄到了,原来寄的是航空件,若是普通信件,怎么的也要在海上走三个月才能到。
信是写个陆希言,自然只有陆希言本人可以拆开。
拆开后,抬头看到的一行娟秀的小字,是熟悉的笔迹。
信是巫锦云抵达美国宾夕法尼亚的费城一星期后写的,她选择的继续深造学习的学校就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奚鸿伟一家也住在费城,巫锦云就住在奚家,虽然有乔治院长和丹尼尔教授写的推荐信,她还需要通过入学考试和面试才能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研究生。
奚鸿伟的儿子,也就是奚梦瑶的哥哥是这座大学的校友,也是学医的,在他的帮助下,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位不错的导师,导师见过她之后,非常欣赏她的才学和能力,决定收下她。
但是,她还必须通过学校的入学考试,才能入学。
奚家人对她很好,在美国除了吃的有些不习惯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好,就是很想念老师、师母还有国内的同学朋友。
信中还提到了奚鸿伟的儿子,奚明昊,留美多年,在费城当地一家医院工作,三十岁了,还未婚,在当地华人中属于有身份地位的。
奚鸿伟夫妇并不长住费城,他们在美国创办了贸易公司,生意做的很大。
总之,她美国一切安好,会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让陆希言不要担心,至于未婚夫严朝旭,信中半个字都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