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好,”风小坏抬起头来,仔细将将顾小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纯真的笑道:“干妈咪,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以你这条件,不好好用用美人计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边儿的胡同很偏僻,两边儿都是要拆迁的危房,顾小言牵着风小坏的手走在狭窄的水泥板楼梯上,两边儿空荡荡的,连个扶手都没有,乍然看去很是骇人。
走到三楼的时候渐渐能听到上面传来的人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婴儿的哭泣声。
风小坏握着顾小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那绝对是小颖儿的声音,在这里混的哪个能是什么好东西,但愿他们别吓着小颖儿才好。
“小坏,一会儿可千万别冲动,这地形对我们不利。”顾小言在风小坏耳边儿叮嘱了一声,虽说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这事儿涉及干儿子的安全,她可一点儿也不会含糊。
“我知道,干妈咪,你也要小心。”风小坏应了一声,两人声音都压的很低,但他们的脚步声还是引起了上面那些人的注意。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两个人堵在了楼梯口,风小坏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这两个就是监控录像里抱走小颖儿的那两个机车男。
一个秃顶地中海,一个下巴长黑痣,这么“标志”的长相当真是让人想忘记都难。
顾小言虽说没有看过两人的影像,但听之前风小坏的描述她也知道这两人就是今儿要找的目标了,当下笑道,“我既然找来了,自然是来谈生意的。”
顾小言冲着那两个男人妖娆一笑:“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们这儿今儿可没什么生意要谈的,你们趁早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那高个子地中海恶声恶气的威胁着,手顺势就摸到了腰间。
难不成身上有家伙?顾小言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风小坏挡在身后。谁知风小坏此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晃着她的手臂,不依不饶的说道,“妈咪,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一个妹妹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一副不谙世事的任性小少爷模样。
顾小言不动声色的朝着那两人瞟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妈咪我本来是听说这里有个孩子要卖,就过来给你买妹妹了,谁知道是假消息。没法子了,乖儿子你听话,等妈咪回去再打听打听消息,在别处给你找个妹妹来。”
说完这话,她拉起风小坏的手就准备走人,那边儿那个黑痣低个子却出了声:“你等一下。”
顾小言脚步微顿了一下,转头望向他:“怎么,你们不是不谈生意吗?”
那矮个子男人仔细打量了顾小言半晌,问道:“你真的是要买孩子?”
顾小言嗤了一声:“那当然,不然我到你们这破地方来干嘛?吃灰尘喝西北风啊。”
矮个子凑到高个子身边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那高个子仔细看了他们一眼,对那矮个子点了点头掉头走进了楼上的屋子。
那矮个子依旧守在楼梯口,对两人说道:“你们先等一会儿,要不要和你谈生意要问问我们老大的意思。”
顾小言不耐烦的想要顶一句,风小坏就晃着她的手臂道:“干妈咪,我就是想要妹妹嘛!”
顾小言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得,你是少爷,总要把你伺候好了才行!”
风小坏笑的眯起眼睛给了顾小言一个飞吻:“我就知道干妈咪最疼我了!”
他必须要稳住顾小言,要是这会儿顾小言没了耐性直接冲进去,那之前的戏不就白演了吗?
什么是战斗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动手,稳稳当当的把小颖儿给带回来。
这边儿顾小言和风小坏低声嘀咕着,那边儿那高个子也总算是回来了:“你们两个跟我来。”
顾小言却是站着没动:“话先说清楚,你们这是答应谈生意了?”
高个子冷哼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生意?能不能谈看的是你们的诚意。”
他搓了搓手指比了个数钱的动作:“没这点儿最基本的诚意,你们也不用上来了,趁早滚蛋!”
顾小言几步走上前,一把拍开那高个子男人的手:“诚意?开玩笑,人你都还没让我们看到,这会儿和我说诚意不可笑吗?”
她说着已经拉了风小坏的手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咱们先去看看你的那个妹妹长什么模样,要是满意了咱就买,要是不满意,咱换一家就是。这家服务态度这么不好,绝对要差评。”
那高个子男人被顾小言驳了面子,想要追上去,却被那矮个子拦了下来:“先让他们看看人也无妨,若是这单生意真的能成那自然最好,若是成不了,哼……”
矮个子冷哼一声,斜眼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小言和风小坏两人:“不过是女人和孩子,敢来闹咱们的场子,就该让他们吃点儿苦头。”
这边儿高个子和矮个子守在外面,那边儿顾小言已经推开了门。
屋里很乱,房间里到处堆满了酒瓶和烟盒,空气重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屋子中间有一张牌桌,四个男人正围着桌子在打牌,几张牌摔在桌上都能叫的天响。
靠墙的位置放着一组旧沙,一个瘦小的男人窝在那沙上苦巴巴的哄着怀里的小婴儿想要给她喂牛奶喝。
“乖啊,张嘴,叔叔给你喂奶!”那猥琐的长相配上那刻意压着嗓子出的声音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顾小言和风小坏都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那边儿小颖儿显然也对那瘦小男人接受不能,任由那男人用尽了法子去喂她,她就是死活不张嘴,最后被逼急了,索性张大嘴巴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风小坏看不得小颖儿受委屈,不着痕迹的捏了捏顾小言的手,示意她那个婴儿就是他们要找的小颖儿。
顾小言拍了拍风小坏的小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跟款款上前目光在牌桌上那四个男人的身上扫过:“这里谁是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