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了。
在王公大臣的目送下,风浅汐离开了现场,和蓝子鸢一起回了后院的屋子。一直风浅汐都憋着一股劲。
那拘束的礼服和高跟鞋,还有脑袋上的王冠,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现在是代表着王妃的身份,并不是自己随心所欲的。
回到屋子里,她赶紧把高跟鞋脱了下来,王冠也摘了下来,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么憋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就往沙那儿走,只想赶紧的躺倒沙上去,舒舒服服的打一个滚。话落许久之后。
蓝子鸢没有回应。
风浅汐有些疑惑,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蹦出好几句话来了吧?怎么今天突然不说话了?疑惑的回过头:“蓝子鸢?”
只见蓝子鸢还站在门口玄关的地方,他一只手撑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有些弯着腰。看起来很奇怪。
风浅汐脑子嗡的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他替她喝了那杯酒的画面,不会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蓝子鸢,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了一地。
风浅汐愣住,脚步也愣住了,远远的看着他吐血,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那酒里真的有毒!
“蓝子鸢。”她箭步的冲了过去,扶住了他:“你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蓝子鸢缓缓的抬起头,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鲜血,表情已然没有之前的悠闲之态,单手捂着胸口的地方:“没事……”
那一双灰色的眸子,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似的。他声音嘶哑,站在他的一旁,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来此时他艰难的呼吸声。
风浅汐扶着他:“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他喘着粗气,说话也变得十分艰难了起来,额头上全是密汗,几乎能够看得出来他此时忍耐的痛苦。
风浅汐急了,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过,蓝子鸢很痛苦,她不敢让他再乱动,那酒里真的有毒!
一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酒里有毒他要喝?他是明知道酒里有毒所以才代替她喝了的吗?
让蓝子鸢躺在沙上。
风浅汐赶紧的去找来医生,她不知道那毒到底是什么毒,有多么的严重,但是此时她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如果蓝子鸢因为这样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怎么样,他怎么样?”医生看过之后,风浅汐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立刻就把答案从医生的嘴巴里敲出来。
“蓝先生,确实是中毒了。”
“中毒,是什么毒?严重吗?会致命吗?”
“王妃不要着急,这毒药虽然可能致命,但是药性没有那么的强,先带他去洗胃,然后慢慢调养就好了。”
致命?
听到这两个字,风浅汐都头皮麻了呀,还好,还有的回转的余地,她的心才稍微有了一些放松。
带着蓝子鸢洗了胃,把大部分的毒给清理了,还有部分残余,扩散在身体里,医生说,需要几天吃些药好好调养,就能够清掉身体里剩余的毒。
不过毒未清理干净前,可能会有些痛苦,偶尔会引起暂时性的疼痛,或者是厌食等状况,回来的路上。
蓝子鸢一直很痛苦,即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能够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他此时的疼痛,浅汐都不敢跟他说话。
这一张口,不知道他会不会难受。
一回去,蓝子鸢躺在床上边睡觉了,风浅汐坐在他屋子里的沙上,脑袋一直靠着沙一夜没有睡觉。
因为担心他会半夜醒来有事。
直到早上,太阳都冒出了头时,浅汐才有些撑不住了,犯困的半卧在沙上睡着了。可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不安稳,眉头一直是紧紧的皱着,像是有着很多心事一样。
睡梦中。
她感觉有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突然感到暖暖的,想要安逸的多睡睡时,下一秒,脑子里却像是响起了警钟。
立马睁开了眼睛,蓝子鸢就站在她的面前。
“醒了?”见她突然睁开眼睛,他平淡的开口说道。
因为突然惊醒,风浅汐呼吸有些沉重,她睁大了眼睛盯着蓝子鸢,盯了好几秒:“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他只说了一个字。
浅汐看着身上的被子,拿开,站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医生说,可能会引起内脏的疼痛,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肚子痛什么的?”
语速极快的问着,就像是打开了的机关枪一样。
蓝子鸢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你这是在关心吗?浅汐……”
“废话!”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这几乎是完全可以不用任何思考就能够回答的问题呀,他可是因为她才中毒的。
蓝子鸢笑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微笑,风浅汐握紧了拳头,在一系列的担心之后,现在更多的是心里难受,眉头紧紧的皱着,肚子里有说不完话:“你明知道那个酒里有毒,为什么你还要拿过去喝!”
“我不喝,你不就喝了?”蓝子鸢平淡的说道。
风浅汐却震住了,她昨天晚上,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蓝子鸢要喝那毒酒,可当真正问出他来的时候,他给出的回答,竟然是那么的简单。
如果他不喝,她就喝了。
浅汐现,自己的问题是那么的多余,这个答案心里不早就应该猜到吗?她又不是傻子!会猜不到这么简单的问题。
可是,心里总不愿意承认,要把这样的时候和蓝子鸢挂钩。
拳头握的更加紧了:“你这么做,我该怎么办?你出了事,我又该怎么办?如果你死了,我……我……”她捂住了额头,心里还没有缓过来。
她真的无法接受,蓝子鸢替她受伤中毒,她该怎么办?她该用什么来偿还他?她该怎么样面对他!?!
脑子里的问号,都得都是愧疚,小手缓缓的从额头上放了下来,只呢喃道:“还好,你现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