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叫他们等,他们等了,可等到现在,门却还是不开,这又该怎么办?
“如果你有一把宝剑,一千年都没有从剑鞘里拔出来过,你第一次拔它的时候,会怎么样?”
云轻明知荆远帆在想什么,却没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一千年不拔,剑身和剑鞘都要粘连在一起,自然很难拔出来。”荆远帆下意识地回答。
“这不就结了,一把剑尚且如此,这可是一宫的大门。”
这藏海洞仿如一个巨大的地宫,这地宫不知多少年不曾有人进入过,门难开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虽然如此,云轻却从不认为这门会开不了。
无极宫的一切,已经给了她极大的震撼了,且不说他们连辐射都能控制的如此精准甚至拿为己用,只说方才进门时的机关,分明就是以生物特性为依凭,来决定开门与不开门。
此处宫殿居于水下少说也有近千年,如此精密的机关都仍然可以使用,更何况里面这扇保存条件更为完好的门呢。
就在云轻话音落下之时,喀喀两声细响,那门在他们眼前打开了。
“真的开了。”东海子莹眼中已满是惊奇,她不是没有见过机关消息,却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
“云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尘对此也颇为好奇,而且他本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干脆直接问了出来。“很简单,这不过就是一个中转舱而已。”云轻简单地为他们解释着:“外面有水,若直接把门开在藏海洞的主体上,那么门打开,里面就会进水,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宜浸水的东西,就也会毁了。可是如果有这么一个小舱房,先让所有人都进来,然后落下大门,把外面的的水环境隔开,之后再利用气压把水从别的通道排出去,这样再进里面的时候,就不会再有水,而里面想要保存的东西,自然也就能完好保
存了。”
其实这并不复杂,尤其是在潜艇之上,使用的犹为普遍。
只不过,潜艇之上还涉及到水压的问题,更加高等级一些。
“好奇妙的想法。”东海子云轻轻赞叹,他早知底下有藏海洞,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藏海同的不同寻常。
云轻微微一笑,又道:“其实若是一定要举个例子,这地方倒有些像是翁城。”所谓翁城,是指城门之内,用半弧的形状再设一道城墙,城墙之上开门,这道门才是真正的城门,如果有敌来攻,攻破第一道城门之后,满心以为城破,但事实上,里面还有一道城墙,城墙之上满布弓箭
手,而此时守城之人则会想办法把外城门关上,然后四面八方箭雨飞射,下面的人就只能等死了。
所谓翁中捉鳖,就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往往打到翁城的时候,离城破也就不远了,鲜少有能最后翻盘的时候,所以说到底,翁城和这中转舱的作用有些类似,都是缓冲之用。
若说云轻前一段解释有人听不明白,但一说起翁城,顿时就全明白了。
简单解释过后,云轻便直接走向里面。
藏海洞,他们终于要见到真容了。前方,黑洞洞的一片,云轻微微蹙眉,火折子,他们当然带了,方才中转舱里排水,也说明这里有换气的系统。可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愿在这里点火,万一有什么易燃的东西怎么办?又或者,万一换气的
速度,比不上燃烧耗气的速度怎么办?
还有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她始终认为,在一个这么高等先进的地方,若是还要用火把这种古老的照明方式,未免太不相称了。
忽听嗷呜一声,一个白色的小绒球跳了过来,直接跑了进去。
小白?
小白是无极宫圣兽,云轻隐约觉得它和这些地方也许会有些联系,所以这一次把它也带来了。
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只是,它要跑到哪里去?这里面黑乎乎的,万一走散了就不好了。
“嗷嗷嗷……”忽听小白的声音在里面不远处叫了起来。
云轻微微皱了下眉,就抬步往前:“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小白叫我过去。”
刚走了一步,手便被人攥住。
“殿下……”云轻叫了一句,正想说什么,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拉着走了。
“不是要进去吗?”夜墨头也不回,同样握着她的手,坚定不移。
云轻抿了抿唇,终究没说话,而是跟在夜墨的身后一起进去了。
此处虽黑,可是对夜墨来说却处算不得什么,掌中小手细腻柔软,和他的大掌比起来,绵若无骨,因着刚从水中出来,还有些微微的凉,如上好美玉。
云轻察觉一丝暖意从掌中升起,黑夜中微蹙眉:“殿下,不用这样,衣服自己会干的。”
夜墨牵着她,竟同时用内力在为她蒸干衣上的水汽。
可是,真的不用如此,她从前在冰水中潜伏几天几夜的任务都曾做过,这一点,不算什么。
“你不在意,孤王在意。”夜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输送内力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云轻想起夜黑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情,衣服湿了,用内力帮她蒸干,哪里磕了碰了,用含着内力的劲道,慢慢帮她揉散。
都说武者内力珍贵,但用在她的身上,夜墨从来不曾心疼过。
心中某一处,忽然就酥麻了一下,悄悄软下一块。
这细微的情绪,不经意便表现在了肢体动作上,云轻夜视能力不如夜墨,所以也便没有看到,他唇角勾魂摄魄的一抹笑意。
这个女人的心真硬,多久了,才终于有了这么一小点进展。
“嗷嗷嗷……”黑暗里有风扑来,夜墨全副心神都在云轻处,却也不会轻易被袭,随手一挡,直接将那扑来的东西挥到了一侧。
“呯……啪……嘶……”
小白大人被打个正着,撞在一侧的舱壁上,然后顺着舱壁滑下来。
“小白……”云轻挣开了夜墨的手,循声蹲下身子,摸索到小白。
这里不比原先在夜墨府中,两侧都是钢铁的,若是真砸实了,就算小白皮实,也要受不了。
“嗷嗷嗷……”小白叫着在云轻手底下撒娇告状。
本以为趁着夜夜色可以偷袭一下美男的,没想到居然又失败了。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一个悲愤交加,居然使出了云轻许久以前教给它的一招:棉花糖。
云轻虽看不真切,可也感觉得到小白在手掌之下打着滚,顿时一脸尴尬。
小白,是蜡笔小新同学的狗狗的名字,棉花糖,也是那只狗狗的拿手好戏。
棉花糖的真正要义,不是在地下打滚,而是,借着打滚的姿势,暴露出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
总而言之,这是只十分没有节操的狗,深得主人的猥琐真传。
“那个,快点起来!”云轻急喝。
小白这混蛋,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在夜墨的跟前做这个动作。
幸好,现在黑,估计夜墨也看不到。
“亲亲,孤王视力很好。”咬着牙,寒意森森的声音传来,好像能看出云轻的想法似的。
云轻脊背上一溜寒气冒起,干笑:“小宠无礼,回去我会好好教导它的。”
夜墨吸气,再吸气。
他好容易才让云轻的心防软了一丝,不能前功尽弃,但这只死狗,他总有一日,要烹了它。
“嗷嗷嗷……”小白抗议,我不是狗。
这叫声,夜墨,居然听懂了。
“闭嘴吧你!”还闲事儿不大是不是?云轻把小白的脸直接按在了地上,然后开口:“叫我来做什么?快点干正事。”
小白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不会无缘无故叫他们进来。
“嗷嗷……”小白脸被摁在地上,声音都闷,不过还是尽心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它要云轻往一侧的墙壁上看。
看?怎么看?
云轻虽然也能在黑暗中视物,可是终究是比不得夜墨那么变态的。
她大致能看出些轮廓,但具体的就不行了。
忽然荧光一闪,周围一小片地方都亮了起来。
一只手托着那亮光,指骨分明,修长优雅。
“殿下先前怎么没告诉我,你有夜明珠?”这一次,轮到云轻咬牙了。
明明身上有可以光的东西,却故意牵着她走了这一路,还让她险些心猿意马。
“哦,忘了。”夜墨面无表情,回答得分外让人欠揍。
云轻拧头,司得理他,只是往周围的舱壁上看过去。
夜墨唇边微笑,他还是喜欢这样会怒会动的云轻,这般灵动可爱,才是他最初遇见她的样子。
一言不,拿着夜明珠,在身后为她照明。
一看之下,云轻便明白了。
这里又有一个像先前门外那个一样的小洞,显然,又需要她的血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贫血。”她一边咕哝着,一边将手伸出去。
“孤王试试。”
不等她的手碰到小洞,夜墨已经用空着的一手抓住了她。
“开门之时一定需要你的血,这里也许未必。”夜墨眉眼淡然,不过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云轻想了想,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