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离开之后,围观的人群却是久久不散,自柳真如去世之后,云轻就几乎没有再在人前露过脸,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到她,纷纷围着她不住打量。
时不时地有人高喊,问她可是回来收复南昭。
在他们的眼中,南昭归属云宏烨,竟像是被侵略了一般。
也是南昭人向来热情大胆,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喊出这样的话,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只怕根本没有人敢说。
云轻虽未做出什么承诺,可是却也再一次被南昭的人所感动。
南昭王一家也许不欢迎她,可是南昭的百姓和子民,却是实实在在地欢迎着她,甚至,对她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希望她把南昭重新夺回来,让南昭成为南昭人的南昭。
夜墨到来之前早已安排好了住处,不近的一段距离,却走了好久才走到,而且到了住处前面,云轻还好生安抚了一番,才让那些南昭人散去。
回到房间,夜墨早就已经梳洗好,随意的靠在床边,手中又拿着一本书。
云轻仔细盯了一眼,确定不是小黄书,这才走进去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殿下,当王是不是很累啊?我能不能不当啊!”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被他们的热情感染的热血沸腾的,可是一番安抚下来,却让云轻精疲力尽。
她是山野出来的人,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也是安安分分当个小兵,真心没做王什么的。
平时看夜墨做的轻轻松松,没想到会这么累,只是让人群散去,就快让她把口水都说干了。
“出息。”夜墨走过去,随手递了块毛巾给她,云轻接过来擦了把脸,正巧荆远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顿时瞪大了眼。
虽说殿下为云王女破的例已经足够多了,可是这亲手服侍……
算了,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以前以为夜墨就算喜欢云轻也是有底线的,可是夜墨却一次一次刷新他对底线的认知,到了现在荆远帆总算是认清一件事情,那就是,殿下在宠云王女方面,根本就是没底线的好嘛!
与其天天吃惊把眼睛都瞪疼了,还不如抱着看热闹的心看殿下的底线能降到何种程度呢。
“何事?”夜墨问道,声音中分明有了一丝威胁。
胆子越来越大了,进来不说事情,倒是看上了热闹。
荆远帆顿时一个激灵,啪地一声站好说道:“殿下,属下在外面捡到了这个纸团。”
说着,将手中已经展开的纸团递上来,口中又解释道:“这东西是裹着一块石头扔进来的,属下怕有意外,所以就先打开看了。”
“这是……”夜墨的眉头顿时皱起。
“什么东西?”云轻好奇了,什么东西能让夜墨皱眉啊?她往夜墨靠了靠,目光向纸上看去。
此时夜墨已经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是南昭古语,扔出这张纸的人倒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过南昭古语失传已久,就是在南昭也没有多少人懂得。”
目光往荆远帆望去,荆远帆立刻会意,说道:“属下立刻去寻找。”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是还没有走出一步呢,就听云轻叫道:“不用去。”
荆远帆身形定住,回头看着云轻,夜墨同样低头看着她。
可是云轻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她伸手拿起这张纸,又仔细地看了几眼,肯定地说道:“不用去了,我认识上面的字。”
夜墨眸中精光一跳,问道:“你当真认得?”
这等玄奥的文字,云轻怎么会认识?就算是柳真如教她的,可是柳真如去世之时,云轻不过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学得了多少?难怪夜墨会怀疑。
“这是梵语。”云轻说道:“我刚好认识。”
“你是如何认识的?”夜墨淡声问道,目光一直盯着云轻。
“我以前……”云轻正想说她以前为了尝试和蛇类沟通,曾经专门去研究过印度的舞蛇者,所以也学了梵文。
可是话刚要出口,一下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以前……做梦梦到的。”硬生生把要出口的话转了弯,云轻差点噎到自己。
夜墨不说话,只是看着云轻。
荆远帆捂了捂眼睛,云王女,你撒谎的技巧就不能高明一点么?
“亲亲,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睁眼说瞎话?”夜墨温柔地问道。
云轻顿时身子一颤。
呜……
不怕夜墨凶,就怕夜墨笑。
他一这么温柔,就准没有好事情。
“殿下,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你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云轻都快哭了。
明明小说里写的都是男主角被女主角吃的死死的,为毛到她这里就变了?
每次都是她被夜墨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夜墨哼了哼,这蠢女人,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是这一处。
她一直不说,他也不想追问,只是这次居然到口边了又咽回去,让他多少有些不爽。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夜墨问道。
云轻长出一口气,这是放过她这一马了。
太子殿下大人大量,云轻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这是一篇驭蛇的方法。”
……
梳洗了一下之后,云轻决定到南昭王府去一趟。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南昭王的女儿,不住在南昭王府也就罢了,却绝没有到了南昭却不去拜见父王的道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到了南昭王府之后,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她还记得王夫人听说她来看南昭王时奇怪的笑容。
王夫人一点也没有阻拦她见南昭王,而且很好心地命人把她带了过去,可是她在那扇紧闭的门前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的却只是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半开大门,冷冰冰地丢出来一句:“王爷没空,你回去吧。”
云轻对这个父王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再上他甚至要把她送给别人去虐杀,不见也好。
只是当那个侍卫关上门的一瞬间,云轻却是一下停下了步子。
跟她一起去的战飞低声问她怎么了,云轻愣了愣才说道:“没事,回去吧。”
可是她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那间小院里有一股味道,很难闻的味道。
就像是……腐尸出来的似的。
可是,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南昭王的王府,这里怎么会有腐尸的味道?
云轻摇了摇头,大概是她想多了。
再次回到南都城中的住处,夜墨正在接见着一些人,云轻知道夜墨来到南昭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自己去研究之前得到的那份驭蛇法门。tqR1
算算时间,两人认识并不久,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不过却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无论是腻在一起,还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都自然无比。
拜月台离在南都城郊,还有一些距离,云轻下午的时候在茶茶的服侍下洗漱了一下,自己穿好了中衣,转眼间茶茶就捧了一套衣服进来。
云轻对于穿得向来是不太在意,可是穿的时候也觉得这衣服好像太繁琐了些,比她以前穿的每一件都要繁琐,有茶茶帮着,也穿了盏茶时间才穿好。
等到往镜子前一站,连云轻自己都惊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件衣赏立领,窄袖,收的极好的腰线把云轻本就纤细的腰身更是衬得不盈一握,上半身是浅紫色,但紫色中又透出其他色彩的流转光芒,并且随着裙身向下,一跳渐变,到了大幅的裙摆处,已经变成五彩斑斓,可是因着这五彩斑斓走动中又透出莹莹紫色光点,所以浑身上下全然一体,半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整条裙子的造型高贵,隆重,似乎是件礼服。
茶茶帮云轻穿着的时候不觉得,此时退开一两步,忍不住眼睛都亮了:“王女真的好漂亮,殿下的眼光也好好。”
不用说,这又是夜墨的杰作。
夜墨似乎很喜欢打扮她,而且出门在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漂亮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好像只要出席重要点的场合,他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衣服给她。
云轻把头也收拾好,走出了门,门外,夜墨正一面听荆远帆说着什么,一边分出几分心神来关注着门口。
忽然间,他的目光就停留在门口的方向不动了。
眸中微微暗,虽然已经猜到这个丫头穿上这件衣服会很漂亮,可是还是没想到,会这么漂亮。
先前就觉得这丫头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退去,眉目间有一种凛然的贵气,此时在这件衣服的映衬之下,这贵气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荆远帆说着说着就觉得夜墨的注意力不在了,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一瞅,顿时也愣住了。
他们先前都觉得云轻不过是清秀,算不得漂亮,直到入南昭那次的宴会上,才隐隐觉得云轻可能是个美人。
可是不过十几天的工夫,他却现,云轻怎么好像已经成了个绝世美人。
“殿下的眼光真好。”
荆远帆出了和茶茶一样的感慨,不过茶茶说的是夜墨看衣服的眼光,而他说的是夜墨看人的眼光。
比如云轻这种美女,别人都没看出来,怎么就夜墨看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