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早在让洛尘选择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当洛尘的选择真的是与她背道而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块什么似的,好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是觉得无法接受?”
云轻心头不舒服,连夜墨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直到他开了口,这才现。
自然是觉得无法接受的,毕竟,洛尘曾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而且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从某种程度说,也许比夜墨还要信任。
夜墨为了她的安危,会哄她,还会避重就轻,可是洛尘却几乎从来没有骗过她,只除了……那一件事情。
想到那件事情,云轻的胸口就越沉闷起来。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云轻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谁也干涉不了,他既做出了选择,那以后……”
“云轻……”夜墨忽然出口打断了云轻的话。
他看着云轻,面上神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爽,不过最终他还是开口说道:“云轻,许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不知道原委的时候,不要轻易下结论。再则……”
又顿了顿,夜墨才带着鲜明的不情愿说道:“洛尘会做怎么样的选择,问问你自己的心。”
说完话,夜墨便直接先一步离开。
脸,黑的要命。
云轻这蠢女人,对感情的事情迟钝的很,就连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是因为她实实在在地喜欢着自己,而且傻乎乎地问了出来说了出来。
若是换种方式,让他去追求云轻,只怕不知道要费多少心力才能让这个蠢女人明白。
而洛尘与她之间的情况,明显就是后面这一种。
只怕现在这女人的心里,都只觉得洛尘是朋友,最多,也不过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可是洛尘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身为男人,却是比谁都清楚。
洛尘这样的男子其实很可怕,他可以一言不地守在云轻身边,甚至不求回报,也完全不点破云轻,可是夜墨很清楚,一旦他与云轻之间产生了什么罅隙,又或者他做了什么对不住云轻的事情,洛尘一定会是第一个进入云轻心里的人。
毕竟,云轻那般信任他。
洛尘,不折不扣地是他的情敌,可是现在,他却要为情敌说话。
这种感觉,真的想想就怄。
可是,相比于云轻一直这样闷闷不乐,那他自己的那些情绪,就又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他终究没那么大度,方才说的那些,已经是他能说的全部了。
“殿下,你怎么到前面来了?云王女呢?”荆远帆正在前面开道,没想到夜墨也到了这里。
这两个主子长久不见,昨天几乎是粘粘乎乎在一起一天,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路被洒狗粮了,所以看到夜墨,下意识就去找云轻。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问却是正问到夜墨不爽的地方。
他眼睛轻轻一眯,唇角微翘。
荆远帆瞬间觉得背后凉,都快记不起殿下有多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每逢他这样笑的时候,就是生气了,也意味着一定有人会倒霉。
心下暗叫不妙,正想要溜,就听夜墨淡声说道:“孤王离京甚久,你们的训练想必也松懈下来了,此地地形合适,干脆就顺便练练吧,传孤王的命令,全军以野战队形行进!”
不要啊!
荆远帆简直想要哀嚎,他们疾风卫和珑军向来都是军纪最为严明的军队,几时曾经松懈过?殿下这分明就是借机整治他们好不好?
野战队形行进,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要以战时水准要求自己,还要不断应付夜墨随时提出的可能假想敌的行动,就连休息也不能有半刻放松,简直就是行军中最为凄惨的事情。
他们这趟出来,本以为路上至少是件轻松的事情,可没想到不过一句问话,却把自己给拉到那么大的坑里去了。
“殿下,弟兄们都是很勤奋的。”荆远帆欲哭无泪地说道。
“光是假想敌也没有什么意思,依孤王看,不如干脆分组对阵算了。战飞!”
“在!”战飞脸色也跟苦瓜似的,可是听了夜墨的呼唤,还是习惯性的大声应答。
“你带一队人马,为敌军,沿途骚扰拦截,荆远帆防护,输了的人……”夜墨又是笑了笑,那笑容如明月照大江清风拂山岗,让二人差点失神,可紧接着就听夜墨说道:“输了的人,给赢了的人倒一个月马桶。”
“啊……”
顿时,一片哀嚎。
夜墨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只留下荆远帆和战飞二人面面相觑。
二人先还是一样的苦瓜脸,可是不过片刻,那眼神就变了。
“荆远帆,我可就不客气了。”战飞先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给荆远帆倒一个月马桶,这事绝对不能干。
“尽管放马过来!”荆远帆也是哼了一声,他好歹也是个正统领,要是去给战飞倒马桶,那脸还要不要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狠狠一撞,各自回头。
本打算看着殿下和云王女秀恩爱一路悠哉游哉地到南昭,可现在这打算是彻底别想了,对抗行军,他们有得忙了。
云轻被夜墨那句话说的心头一跳,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洛尘会做什么样的选择,问问她自己的心。
而她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云轻不断地回想着当初生的事情,还有她跟洛尘说的话,忽然就现,其实她哪里有给洛尘什么选择,她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在逼洛尘,逼他表态,说他不会再和夜墨为敌,说他还会是自己这一边的。
所以当听到洛尘出现在西楚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失望和难过。
因为之前,她压根没有想过洛尘会真的选择西楚的啊。
而洛尘,就真的会让她失望吗?tqR1
脑海里一幅一幅,都是洛尘轻淡的样子,还有曾经他脑中看到的,他幼时受的那些苦。
西楚那个地方,除了他的母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让洛尘牵挂的地方。
那么一个地方,那么一些完全把他当作工具的人,洛尘真的会选择回去吗?
也许,他根本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心性似是一下通明起来,云轻的心情也好转了,没错,必然是这样的,等到解决了南昭的事情,她一定要去西楚走一趟才行。
她要弄明白洛尘为什么要回去,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随着心情好转,云轻也终于有心情去关注身边生的事情,顿时有些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人在打架似的。”
“是太子殿下训练疾风卫和珑军呢。”秦锋说道,眼睛里现出向往之色。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训练了?”就算是要训练,也没有在中途中训练的道理,守卫本身就是件挺累的事情了,要是再训练的话,那哪里受得了啊?
夜墨不该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啊。
云轻一脸的奇怪之色,终于跟在旁边某人看不下去了,平平板板的声音带着一丝罕有的鄙夷情绪说道:“祸水!”
“你在说我?”云轻耳朵还是很尖的,立刻看向燕倾,夜墨虽然离开,可是却是不可能放着云轻一个人在这里的,而燕倾的武力和经验,都让他足够放心。
燕倾根本懒得理会云轻,正想转过头去,却听云轻下一句问道:“我有漂亮到这个地步了么?”
脚下顿时一绊,差点自己绊倒自己,他忍不住转头,黑黝黝的眼睛怒视云轻。
天底下还有没有比这个女人更不知羞耻的?居然这么夸自己,而且,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吗?
燕倾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善说话真不是个好习惯,若是他口齿伶俐一些,定要好好地讥讽这女人一顿。
云轻看着燕倾的狼狈样子,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转头对着秦锋说道:“小锋,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特别佩服一个黑衣剑客的身手来着,还说想拜师。”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有人要杀云轻,却是错绑了东海子莹,后来云轻和秦锋追上去,秦锋曾经见过燕倾的身手,当时就很是崇拜。
云轻那个时候还答应秦锋,有机会让那人教秦锋。
只是后来生的事情太多,所以虽然燕倾一直在身边,可却把这件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地想了起来。
云轻指着差点被自己绊倒的燕倾说道:“喏,你崇拜的大剑客就在这里呢,你现在还想不想要拜师?”
燕倾几乎眼睛都能瞪裂,这女人怎么就能这么恶劣?竟在他最狼狈的是时候问别人要不要拜师。
“恶……女!”咬牙切齿,燕倾吐出这两个字,一转身就消失了踪影。
“哈哈哈哈……”云轻忍不住狂笑了出来,不管什么时候,逗燕倾都是件这么好玩的事情啊。
“燕大统领,你小心点不要从树上摔下来了啊!”燕倾奉命保护她,就算看似不见踪影,也一定不会离远的。
话音未落,就听树上忽然传来扑簌一声,竟好像真的有人失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