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瘦小男子拿过那杯水一下倒在地上,地板立刻冒起丝丝白烟。
“大胆!”他怒声喝着,上前就要抓云轻,云轻挥挥手说道:“你就不怕我手上还有毒?”
那瘦小男子闻言,一时间,倒是真的不敢动了,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刚才为何不直接毒死我?”宗靖问道,眼睛里,有些探究。
云轻倒是一怔,她该怎么说?说因为那种狼般的野性让她觉得很熟悉,所以习惯性的就不下杀手吗?
丛林里,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是可以沟通的,就和人一样,动物也是有好动物,也有坏动物。
说出来也许不信,可是,有些动物真的是性情恶劣,他们捕食和猎杀并不是为了生存,而只是为了杀戮。
宗靖给她的感觉,至少不是那种嗜杀的人,所以云轻淡声说道:“本姑娘愿意,你再敢乱来的话,下次就绝不会客气了。”
“放肆!”那个瘦小男子又是一声轻喝,这个女人居然敢对王子这么无礼,简直是太气人了。
云轻被她左一句大胆,右一句放肆说的烦了,张口说道:“我说这位小哥,宗王子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是你小媳妇吗?你怎么这么护着他?”
云轻本来只是随口说的,可是没有想到,说完之后,那瘦小男子居然语塞了,说了一个你字,然后就再也说不出来,还回头去看宗靖。
云轻一脸震惊地样子,脱口说道:“宗靖王子,你是断袖?”
不然,那瘦小男子脸红什么啊?
宗靖的脸一下黑了,这女人,怎么这么口无遮拦的?这个样子,夜墨也受得了?
却不知,在夜墨的跟前,云轻只会更加的口无遮拦,夜墨也只拿她没法子。
最终,宗靖还是决定不跟她再做任何交流,直接起身往外走。
“等等!”云轻却叫住了宗靖,问道:“夜墨会到这里来?你们想要对他做什么?”
明知,宗靖肯定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但这样问问,没准会得到些什么别的线索。
宗靖回了身看她,高大的身材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此时云轻才现,这个男人真的很高很结实,恐怕,比夜墨还要高一点点。
“你放心,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你不会把我关在这里吧?夜墨来的时候,你敢带我去见他吗?”
宗靖和夜墨被并称为双王,必然也是有傲气的,所以云轻故意如此说。
可惜,这点小激将法宗靖一眼就看穿了,他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生生白牙,说道:“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去,我也会拉着你去的。”
说完,宗靖就出门去了。
那瘦小男子狠狠瞪了云轻一眼,也跟了出去。
如今,云轻穴道被点,念力又被这里处处布置着的青金石抑着,哪怕只是这么一间小屋,也足够困住她了。
出了门之后那瘦小男子说道:“皇兄,那个女人太可恶了,我帮你杀了她好不好?”
从小到大,皇兄都是她最尊敬的人,可是那个女人竟然如此侮辱皇兄。
宗靖却摆了摆手说道:“没必要,她现在就是只满口利齿的小野猫,我倒是有些期待,把她那一口利齿拔光。”
易容跟在宗靖身边的宗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房间里,云轻也是沉默了下来。
虽然,刚才的话似乎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却至少知道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夜墨很快就会来这里了,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小白赶不赶得及。
而另一件事情,是云轻猜的,但她觉得她没有猜错,那就是,他们对付夜墨的方法,很有可能和她有关。
可是,会是什么方法呢?
想半天,也想不出来。
又想到和他分开之后,也不知道茶茶怎么样,有没有跑出去。
从被抓过来开始,云轻一直就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此时虽然被人抓住了,可同时,却也有了一个空闲的时间,不知不觉,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下去,那个瘦小男子进来把云轻叫醒,又给她弄了一些吃的过来。
“这伙食也太差了。”云轻咕哝着,那瘦小男子瞪云轻一眼,冷声说道:“有得吃就不错了。”
他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看着宗靖的目光却明显的与平常人不同,云轻挑了挑眉,既然知道他是易容的,那这男女,也实在是值得怀疑得很。
随意吃了两口,把碗推开,那瘦小男子就说道:“走吧。”
“去哪里?”云轻问道。
“到了自然知道!”
云轻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跟着他往外走了。tqR1
到了外面,宗靖正在等着,云轻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宗靖,此时才看到,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衫,可能是因体魄原因,这长衫在他身上绷得此微有些紧,更显出一种完全不同于南方修长秀致的野性。
这样的男人,如果在他的国家,穿着那装饰着兽皮与兽骨装饰的服饰,想必就是一座行走的荷尔蒙吧。
宗靖显然没有被人这么打量过,一时间也没想着阻止,反而微微感兴趣地看着。
倒是一旁的瘦小男子不乐意了,直接推了云轻一把,喝道:“看什么看,赶紧走!”
云轻差点摔一跤,心头也有气,回头说道:“这位小哥,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到是你,凭什么不让我看?宗靖王子是你家的?他脸上写着你的名字?自己是断袖,是不是就以为别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变态啊?”
云轻出口也是够不留情的,她明知这个瘦小男子很有可能是女子易容的,却故意说那些气她的话。
宗岚只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倒是宗靖哈哈大笑起来。
他出身草原,草原女子向来都是直爽泼辣,就连宗岚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可是偏偏在云轻跟前连个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这女子的个性他喜欢,就是放到北境去,也绝对是个能让北境男人们心服的好女子。
“好了,都不要吵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说着话,在云轻衣领上一拎,直接把云轻给拎上了一匹马,然后翻身坐在她的后面。
“王子!”宗岚忍不住大叫。
宗靖尊贵高傲,就算是草原上再漂亮再泼辣的女儿们,也不敢轻易靠到他的身边去,宗靖也向来对女色不是很感兴趣,几时见过他和别人同乘一匹马,可是此时,偏偏就见到了。
她不服,不甘,不愿。
但所有这些都没有用,因为宗靖已经马鞭一扬,快速地跑走了。
“我们要去哪里?”云轻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
又是这句话,云轻恨透了她现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宗靖这个人表面上虽然看着野性十足,让人以为他必然没有什么城府,可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男人小心谨慎,绝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破绽。
既然问不出来,也就索性不问了,只是随意地看着周围。
宗靖并没有带着她跑太远,而是跑向了昨天她进来的那片树阵,到了那里,云轻才现,树阵边缘已经集结了许多人马,竟好像是要出去一样。
所有的信息在脑子中汇集着,云轻终于猜出了他们的目的。
“是要去地下斗兽场?”
她昨天就听青青他们说过地下斗兽场的事情,之前她以为这里就是地下斗兽场,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不过想想也是,地下斗兽场必然会有许多人参加,而这里有这么多的秘密,怎么可能会放在这里?万一被什么人撞破了,那不就糟糕了?
不过云轻也可以肯定,那地下斗兽场离这里必然不会太远,否则的话,他们每次开斗兽大会的时候必然会十分麻烦。
云轻在队伍里不住地打量着,一眼看到了茶茶,还好,茶茶没有什么事情,看来是顺利逃脱了。
茶茶也在四处张望,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明显,是在寻找云轻,不过云轻现在易了容,茶茶就是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现在不方便和茶茶打招呼,云轻也就不再去看,再往队伍中看了一眼,就看到昨天见过的茶茶的父亲那些人,顿时心头忍不住紧。
昨天出来的太仓促了,应该先让那头棕熊把那个所谓的沐灵台掀翻才对,看得出来,所以谓的改造,与注入的猛兽髓液,还有那个绿色的石头有关系。
隐隐约约中,云轻有一种时空交汇的感觉,她觉得,她所处的这个时代,好像并完全是古代,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可若说真的不是古代的的话,这里的一切,经济,军事,科技,又都和真正的古代没有什么差异,只是偶尔会有一两样不该出现的东西而已。
难道说,是之前某个穿越者留下的?
想着,忽然问道:“宗靖王子,云蒙大陆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
“什么叫特别?”车队还有一会儿才出,宗靖倒也没有这么早就让她戴上那个黑色头套,所以还颇有聊兴。
“就是,反应就是些不一般的故事传说什么的。”云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如,突然有一个人很厉害,会好多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不会的东西。”
“例如昨天你在那个地下宫殿里看到的东西?”宗靖倒是直接。
云轻噎了一下,还是点头。
她就是想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有那块奇怪的石头,又是什么东西。
“这还真没有。”宗靖说了那么多,让云轻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可是到了最后,却扔出来这么一句。
云轻顿时气结。
她总算是现了,古代的男人都喜欢做这种事情,先把人的好奇心吊得高高的,等到你满怀期待了,却又直接把你给扔到地上,管你会不会摔得小心肝成八瓣。
正要赌气不再理会他,就听宗靖说道:“云蒙大陆上虽然没有什么传说,不过无极宫却有。”
云轻也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无极宫这个名字了,这个地方就好像超然于这片大陆一样,每次提起来,都像是在提天方夜谭。
“那里有什么传说?”云轻立刻问道。
一个这么神秘的地方,必然有各种各样的秘密,也许,她昨天看到的那些东西,真的来自于无极宫也说不定。
宗靖淡声说道:“无极宫说自己是天选之人,必将统治整个无极大陆。这个算不算?”
眼睛里,有丝促狭,分明知道这不是云轻想问的,却故意说这个。
云轻简直是被这人的恶劣给打败了,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直接转回头去。
可是转过了头,却又听宗靖慢慢说道:“大概三千多年之前,无极宫的这个预言差一点就要实现了,可是不知为何,无极宫却突然在一夜之间败落下去,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少,不过无极宫的野心却是没有变,每当天下大乱的时候,就会派出一个圣女来,到乱世之中选择一个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人加以辅佐,当然,条件就是圣女必须成为那个人的皇后。”
这三千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乱世足有二三十次,但每一次大乱世的终结,都是由无极宫的圣女成为皇后,所以,无极宫的分殿才会分布的这么广。
若不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极宫的人数越来越少,只怕无极宫还真的就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了。
宗靖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几国高层一点的人员,就都可以知道。
云轻听着,琢磨着,总觉得这里面很有玄机,但这玄机是什么,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车队启程了,一张黑色的头套蒙下来,云轻隔断了视线,竟好像思路也被隔断了似的。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云轻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几乎快要睡着。
当身下的马匹停下来,云轻张开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百兽园。
不过,看到这周围明显的高山密林,还有要小了一号的斗兽场,云轻这才确定,这里并不是百兽园,而是百兽园很相像的另一处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座同样的,那除了这里的主人之外,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了。
想到那个主人,云轻脑海里一下跳出一个背影。
那个背景,很熟,真的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思索中,被宗靖带到了斗兽场一个视野很好的年看台之上。
除了封了她的武功和念力之外,宗靖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云轻走到栏杆前面看了看,转头问道:“宗靖王子,你带着我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事情?”
宗靖仍是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淡声说道:“只是带你来看一场斗兽罢了。”
云轻抿了抿唇,这个男人,真的十分难搞啊,他不想说的事情,真的是一个字也不会说。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之间,一侧的座位处一阵喧闹传来。
云轻立刻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瞬间,眼睛亮了。
夜墨,居然是夜墨。
一袭淡紫色的衣衫,白玉冠,修长俊逸,微微顾盼之间,眸子里似有朵朵桃花流转,一出现,就将在场所有人的光芒都夺去了。
此时,这斗兽场早已到了许多人,只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甚至有些,是吴国大家族里出来的人。
这些人当中的不少,拿到外面去也可以说一句相貌堂堂,可是在夜墨的面前,他们却是连看都不够看的。
所谓荧火之虫怎可与皓月争辉,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云轻一下激动起来,张口正要叫,背后却是一麻,被宗靖将穴位点了。
不仅不能动,连声音都不出来。
云轻大急,眼睛用力地看向宗靖。
一直都没有对她做什么,却在这个时候点了自己的穴位,宗靖,到底想做什么?
宗靖没有说话,可是,另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
“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王,什么天下双王,未免太多了吧!”
随着声音,一个女子转到了云轻的面前,让云轻的眼睛瞬间瞪大。
白静书?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不是喜欢夜墨的吗?又为什么会帮着宗靖,去害夜墨?
一切,都乱成一团。
云轻用力地看向夜墨的方向。
夜墨,看我,看我这里一眼啊!
……
归离的太子殿下居然也会来参加地下半兽大会,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所以,在场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吴国向来以靡靡之国而闻名天下,各种玩的花样层出不穷,而男风,在吴国更是司空见惯。
夜墨长的如此之美,几乎一来,就让人有些人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这一路上过来,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不长眼睛的富家子弟,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居然想要调线夜墨。
结果,可想而知,还没靠近呢,就被战飞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在又一个没眼色的人纠缠上来之后,夜墨终于不耐烦了,正想用风刃见点血,可是手指一动,却现风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凝结出来。
眉梢一凝,这个地下斗兽场的手笔还真有够大的,竟然在附近都安排了青金石。
不过,想到这个地下斗兽场后面有无极宫的势力,这件事情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青金石有抑制念力的作用,无极宫是对念力了解最多的地方,同时,却也是拥有青金石最多的地方。
可以说,几乎这天下的青金石都被无极宫保管着,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流失了出去。
而无极宫的人,自有让自己不受青金石影响的方法。
只是片刻的失神,那个不长眼的富家子弟就欺到了身前,而且居然挑着手指想去勾夜墨的下巴。
夜墨脾气来不怎么好,而且极讨厌人家接近,看也不看直接抬手一挥……
啊……
一声惨叫,那人直接从看台上的位置摔下去,被夜墨扔到了斗兽场中。
这斗兽场的构造和百兽园里的那个一个,都是类似古罗马竞技场的,这一摔下去,不知道摔断了几根肋骨,那公子的随从们大呼小叫的,赶忙下去捡人。
而其他的人也终于知道面前这位主不是好惹的,能躲还是赶紧躲吧。
不过,打走了那个人,并不意味着麻烦就已经完了,因为,打走了男的,还有女的。
并不是只有男子才会追求血腥和刺激,女子亦是同样,这地下斗兽场中就有许多女子。能得到地下斗兽场的邀请函,这些女子背后的家世大都极厉害,先前见男子跟苍蝇一样围着夜墨,还在感叹那么好的一个男子,居然也是个好男风的。
待到夜墨把人挥出去,这些女子的目光立时就亮了,一个接一个地往夜墨迎上去,既然不喜欢男人,那么她们这些女子们,岂不就是有机会了。
夜墨一张脸黑成一片,都是因为只能带两个侍卫,若是平日里跟着自己的那些疾风卫在,哪里还有这些麻烦事?
战飞只有一个人,而且那些女子又不同男人,他不好直接用手去接触,挡来挡去的,只觉得爹妈把手生的太少,恨不得再多生个十只八只出来。
瞅着空隙,他朝洛尘低声哀求道:“洛公子,麻烦你帮帮忙可好?”
殿下的桃花实在是太旺了,他一个人,拦不过来呀!
洛尘虽然穿着一身侍卫衣服,但丝毫无损于他一身淡雅出尘的气息。
闻言,他连眼睛都没抬,只是淡声说道:“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有何资格陪在云轻身边?”
原本,夜墨只是皱着眉头在一侧看着,闻言,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战飞顿时暗自叫苦。
不管什么事,只要一提到云轻,就一定会变成大事。
果然,夜墨不再让战飞帮他挡开那些讨厌的女人,而是直接往前走去。
那些女子见夜墨过来正要高兴,可是笑容都没来得极绽出来,就齐齐啊了一声,往四面八方飞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