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云轻?
夜墨的唇角微微勾起来。
他还未曾去找无极宫的麻烦,无极宫的人却已经找到了他的头上来。
“去见见吧。”夜墨淡声说道。
进了宴客的大厅,白静书正静静坐着。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仍是素白,但样式,材质,与白天的都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袍角处的九瓣莲花,不得不说,这朵莲花固然是她的身份代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她整个人的气质也极为契合。
无极宫的圣女,果然非同凡响。
看到夜墨,白静书的目光明显亮起来。
身为无极宫的圣女,天下间的男子她见得多了,却没有一人能如夜墨这样,肆意却尊贵,慵懒又沉稳,只一眼,就让她再也移不开目光。
“太子殿下想必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夜墨的气质是极尊贵的,一般人在他面前常常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可是白静书却能不卑不亢,可见这个女子并不是只有外表那么简单。
“天下分久必合,每逢乱世,必有圣宫圣女出世,择有能者佐之,太子殿下是这次圣宫挑选的两位候选人之一,只要太子殿下愿意……”
白静书侃侃而谈,她有自信,面对着圣宫的庞大势力,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人会不动心。
毕竟,圣宫掌管着天下九成以上拥有念力的人,还拥有天照国这样一国之力,在争夺天下之时,这样的力量,几乎没有人够拒绝。
但偏偏,夜墨连眼睛都没有抬,只是薄唇一掀说道:“孤王不愿意。”
白静书准备了一大堆话说服夜墨,但连个头都没有开完,就被夜墨一口堵回去了。
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是谁?是圣宫圣女,是拥有着择选天下之主权力的人!
普天之下,只要是有点野心的男人,无不对她趋之若鹜,谁敢对她这样说话?
“太子殿下,你何妨听我把话说完!”白静书强压着心头的怒气,仍是冷静说道。
只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她的不凡。
但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夜墨。
“荆远帆,送客!”留下几个字,夜墨飘然而去。
白静书的双拳倏然握起,他竟真的这么对她,竟然当面就拒绝了她,而且,从头到尾,连多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好歹是无极宫的圣啊,高高在上尊贵非凡的,可是太子殿下居然就这样把人家扔下了。
荆远帆摇摇头,不过对于夜墨的命令,他向来是百分百执行的,一伸手说道:“白圣女,请吧。”
白静书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淡然说道:“太子殿下国事繁忙,有些事情大概不太清楚,我圣宫虽独居世外,不大理会尘间俗事,但在各国之间,多少还有一点影响力。若是圣宫不高兴别人做什么事,那那个人,大抵是做不成的。”tqR1
这番话,句句谦虚,可同样,句句威胁。
她是在告诉荆远帆,这天下,只有圣宫让谁得去,谁才能得去,而如果与圣宫对抗,别说天下,就是这太子的地位,夜墨也未必能保得住。
在她看来,荆远帆能在这种时候迎送她,必然是在夜墨身边有点地位的,她方才在夜墨面前没有说完的话,此时,就让荆远帆传给夜墨。
荆远帆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把白静书送出了门,直到她出门,荆远帆才撇了撇嘴。
殿下是什么人?这女人想说的事情,殿下自然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哪里用得着他去多嘴?
且不说殿下与无极宫之间的对立之局,就是真的要接受无极宫的帮助,按那女子所说,就要先娶了她。
可是,现在殿下心里除了云王女还容得下别人么?
答案是:容不下。
所以他还是老实一点,否则的话,他敢肯定,他前面说出这句话,后面就会被殿下折腾得死去活来,还叫不出半点苦来!
拍拍手,荆远帆让人关上大门,施施然地回去了。
……
“殿下想吃什么?我帮殿下布菜!”回到后厅,云轻格外热情。
夜墨的处理方法太漂亮了,让那个女人狠狠地吃了个瘪。
敢那么藐视她,活该被人收拾。
虽然还没有报仇,但这样小小的出了口气,云轻也是极开心的。
夜墨眼睛斜着她,不客气地点了两个菜,让云轻伺候着他吃了,又喝了一口汤,才淡声说道:“你是孤王的女人,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跟孤王说。孤王讨得回来的,就顺手帮你讨了,讨不回来的,就放着以后加倍讨,听明白了?”
云轻一怔,顿时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知道白天生的事情了,刚才是故意帮她出气呢。
一时心里感动的要命,伺候的也就更殷勤。
一顿饭,夜墨用得很是舒心,比平时多吃了三成。
吃过晚饭,喝了杯消食茶,看着时间差不多,夜墨上了床,拍拍自己身侧:“过来……”
云轻揪着衣角,有点忸怩,他们两个这关系进展的也太快了,除了最后一道防线之外,差不多能做得全都做了。
“要孤王请你?”夜墨眸子一眯,云轻顿时一步上前,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放入夜墨的怀里。
真的要夜墨动手,只怕,就绝不止是躺着睡觉这么简单了。
云轻躺在夜墨的怀里,很忧伤。
他们没有表明心意的时候,是自己单恋,被夜墨吃得死死的,她认了。
可是现在挑明心意了,这个妖孽太子也是喜欢她的,按照前世的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她不是可以借着这种喜欢拿捏一下夜墨吗?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难道真的命中犯他?
听着夜墨的呼吸已经均匀了,云轻悄悄转过身,打量着夜墨。
这个男人,真的是生得好美啊。
卷翘的睫毛垂在眼睑下,看起来很乖,可是偏偏,却让人半分也无法忽略他的强悍。
他的心里藏着许多事,让人看不透,可也正因此,多了一种罂粟般的神秘感,让人只想追着他的秘密,一路跟随下去。
伸出一只手,忍不住想去量量他的睫毛到底有多长,却忽然,她一直以为睡着了的人开口了。
声音在夜色里不太真实,却很是清晰:“选妃大会,一定要参加?”
云轻愣了一下,但立刻回答:“是!”
声音,斩钉截铁。
“为何?”停了一下,又开口:“就是不参加选妃大会,孤王也自有办法让你成为孤王的妃子。”
“不要!”云轻立刻否决:“我有站在你身边的能力。”
参加选妃大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有站在你身边的能力。
夜墨背负着的事情,虽然从来不说,但她知道,一定很难,很沉重。
身为他的妻子,如果不能拥有站在他身边的能力,那么,她宁可不做。
喜欢一个人,是想要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他的负担。
夜墨扣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许久没有说话,云轻等着等着,倦意来袭,而夜墨的怀里又太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是在她睡后,夜墨却张开了眼睛,盯着面前清秀俏丽的小脸,食指轻擦过她的面颊。
蠢女人,怎么就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想让她中途退出比赛的想法,看来是行不通了。
若真那么做,只怕会大大伤了她的心,人心易伤不易补,伤了,再想得回来,就不容易了。
向来谋定而后动的太子殿下,头一次因为一个女子的话,而感到无可奈何……
夜色下云轻的睡颜安宁而美好,夜墨垂下头,很温柔,很温柔,在云轻的额上落下一吻。
点着她的额头,低声叹道:“又蠢又倔,真不知看上你哪一点。”
口中嫌弃着,手却是又把她抱得更紧一点,将下巴埋在她的肩颈中,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清草香气,沉沉睡去。
……
清早醒来,夜墨又已经不在了,今天是预选的日子,而预选又是大长公主主持,夜墨无论如何都要过去帮忙的。
洗漱好一出门,战飞就迎了上来:“云王女,殿下把衣服给你准备好了,还有饰,对了,还特意请了梳头的妆娘来。”
一听夜墨为自己准备的这么充分,云轻心头也不由泛出一丝甜蜜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步入准备好的房间,在妆娘的服侍下把衣服换好,头梳好,云轻在镜子里照了一下,今天的打扮中规中矩,虽说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可也绝对没有出彩的地方。
尤其是饰,夜墨不知为何,为她选了几件质地非常一般的。
虽然心头疑惑,可是因为是夜墨挑的,云轻还是戴上了。
收拾完毕,也差不多要出了,预选是在下午进行,选出前十名之后,便直接进行晚宴,然后三日后皇帝的寿辰之上进行文斗,也刚好作为为皇帝祝寿的一件礼物。
预选赛的地点定在云轻曾经去过一次的柳园,马车用的就是太子府的,一路过去,到达柳园的时候,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