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铭淞不住地尬笑;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兄长,不……不是;……您听我跟你解释!”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略微弯腰,诚恳地说道:“望亭兄,这……这,就是上次,我与你提的那事;……兄长你诸事繁忙,我很怕兄长受累;况且,梅府自己的事;……所以,不敢劳烦兄长,小弟就自己找了人来帮忙。”
“静山,你也事太心急了些;……”陆定国左手摘下将军帽;左手擎着这花呢将军帽,右手食指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说道:“国防部命令我部,在这里进行演习训练。我手下的军官,现这边有很多人。我从来没有接到,有部队要来驻防的消息;看起来,也不像普通百姓;……我还以为,是小股土匪出没,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我才命我的人,进行远程炮轰。没动真格的,只吓唬吓唬;……呵呵。”
“是,定国说得真对!我……我,这事确实太巧了些。”梅铭淞缓缓神,红着脸说道:“我……我,想着现在也不太平,也是心急了些。”
“静山,你家的事,我何曾敢不放在心上?……”陆定国朝帽檐再吹了一口气,重新将它稳稳戴上。他正了正军服,又说道:“我跟你讲过的,这事有些棘手!我得先将这离,从军用转化成民用;国防部来人勘测,我们等结果……;有了结果后,才能够动工的。我对你良心可鉴,我去国防部提申请;没成想,还给自己惹上事。我提出要将这,规划为私人用地。军部的人认为,我陆定国有人,还有一块地?……现在,招募了这么多新兵,没地方训练。所以,上面命令我,先将这批新兵蛋子,训练出来再说!”
“呃……,”梅铭淞白白眼,保持着迷之微笑。
行,老陆你真行!他心里恨恨地说,军部那几个人,还能有你厉害?……他们那几个,事事以你为尊,还不是跟你一个鼻孔出气?
他脸上依然笑容可掬,保持他儒雅稳重的风范。他再作揖鞠躬,说道:“我急火攻你心,确实是太急了些!兄长,即是这样,还得烦请兄长,多多努力,帮我将这件情;……”
“肖少将,你怎么在这里?”还没等他说完,陆司令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极尽和蔼,投向了不远处魏然屹立的肖闯。“肖少将,每有惊人之举,令人刮目相看!”
“司令,我,……”肖闯语噎,不知该怎么说;……陆定国的话,深深浅浅,或讽或贬他。但,毕竟是陆司令,他不能得罪了。一时之间,肖闯竟答不上话。
“肖师长,你负责驻守南京,京畿之地,都城要害,可是非常紧要的!你不在那尽职防守,带着你的人马,跑到这地方来干嘛?你的部队,是什么秋季拉练吗?”
李玉在一旁,阴阳怪气说道。
“李玉,莫瞎说!”陆定国转身,朝他大声吼道:“肖少将做事从不含糊,从来都严于律己的。他带兵雷厉风行,从来没因私,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想必是,梅先生求到他,他抹不下面子;……哈哈哈,没事,年轻人嘛,谁能十全十美呀?”
“可是,司令,他这样做,真是过格了!”李玉不改强硬,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义正言辞;“作为南京城里的守将,不尽职负责。如果生在10年前,外敌前来进范,他不在自己的阵地,带着队伍来到离京几十多公里的地方,那我们的国都不就空虚吗?他这是玩忽职守,必须狠狠地处理!”
“李玉哦,你少说两句吧。”陆司令瞥他一眼;笑道:“肖少将怎不明白,这时候,哪里来的日本人?肖少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啊。……你啊,也不要太挑剔了,鸡蛋里挑骨头,知道吗?”
陆司令貌似为他说话;实际上句句暗讽,狠狠打着他脸。肖闯没法申诉,只能静静听着。
他肖闯无根无基,靠着一份认真劲儿,一份孤勇,一份斗志;……攀龙附凤的事,从来都没做过。可,这一次为了那小妞;他做得无怨无悔!即便是,违背他的心理底线。
肖闯听着,不说话,强忍着。
“年轻人啊,没事,别听他瞎说!”陆司令和蔼可亲,伸手在他肩头,重重地拍了拍。笑道:“年轻人嘛,理解,我是理解的。”
“静山,这件事,你求他,可真是难为了他。”陆定国继续谈笑风生,指指他的胸;“他这块丰碑,树了十几年,可,在你的,……嘿嘿,我不说了。”
“定国!”
陆司令和副官,一唱一和;真是演得一出好双簧。梅铭淞心里,都有些看不过。
“肖闯本来是没有时间的,他那里也有很多军物要忙,是我去求他,他拗不过我,才没办法跟着我来到这。这件事情,真怨不得他!”
梅先生尽量帮肖闯,去圆一下这件事情,毕竟,女儿现在将他当成心尖宝。他要是有个什么,那女儿可就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梅先生心里也十分后悔,上次和自己夫人说了那件事。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不能不顾及。
尤其,这位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子劲儿,他是很欣赏的。
“梅先生,司令,二位都是我的长辈,我当然都得尊重二位,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那我这位晚辈,那还能做别的什么事吗?”
肖闯倒是不急不忙,他侃侃而谈;“毕竟现在我在追求的,是梅家的小姐。梅家的任何事情,当然跟我脱不了关系了。无论从哪一方面,先生这个情面,我还是要给的。”
他的声音很平缓,并不偏激,也不难过;说的是事实。
“嗯,哈哈对,不错,肖少将,真乃好心静,佩服!”陆司令点头,心情复杂得很。
年轻人真是沉稳,毫不逊色于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