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霑……霑豪哥;……你误会了!”霑豪哥回了重庆?为什么回家了,也不来看我?是了,他生气了。拾璎心里难过,他在意了,心里记恨了;误会,不太容易消除。“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误会什么?”陆霑豪的眼里冒火,前额上的伤疤因愤怒,有些扭曲变形;面目有些狰狞,很凶狠的样子。
梅拾璎闭上眼睛,不敢正眼看他;“霑……霑豪哥,不是他们传的那样;……是沛琛,沛琛有危险,我怎能坐视不理?”
霑豪心里一颤,手上用了力,紧箍住她的头,仿佛,能挤出她脑中乱糟糟的东西。
他哑着嗓子,“梅拾璎,就仗着我心疼你!你想救谁就救,还不惜坏了自己名声!他,葛沛琛,有那么好吗?……你不是小孩,不会不明白后果;即便这样,还不珍惜自己?”
“霑豪哥,你……我,我不是……;”霑豪这样子,拾璎有些害怕;她喘着气,“霑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想欠他太多……”
“你欠他?……我看,你是欠揍!”陆霑豪狂怒;都过了多久的事,心里还想着他?
“谁欠揍?……你敢!”梅拾璎双目瞪圆;拼了力气,用手肘狠击他,摆脱了他的钳制;她踉跄着,一个趔趄,险些没站住。她扶着衣橱站稳,大口喘着气;“你……你,这是军阀的行为;暴力,是不能取胜的!”
“怎么,你还有理了?“陆霑豪往后闪身,险些被她击中。他心里懊恼,上前走一步,紧钳她的胳膊;“梅小姐脾气见长,能耐也见长了!”
见她左扭右挪,完全动弹不得,乖乖伏在他身侧;陆霑豪满意了。她蹙着眉,眸子里有泪,他心里又觉不忍,“好拾璎,这样就好了;你乖乖的样子,真好!”
“你放开!”拾璎心里恼火,懒得搭理他。她用力使劲挣扎,可是挣脱不了。“你放开!你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了不好!……我梅拾璎不贱,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走的!陆长官,您既有美娇娘在怀,何苦还纠缠我呢?请您放手,请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拾璎,生气归生气;……你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陆霑豪看她瘟怒的脸,声音低了很多;“你做了那些事,我还不能生气?……傻丫头,我不纠缠你,我纠缠谁呢?”
昨晚,他拥着别的姑娘,这么快就忘了?她的眸子噙着泪,冷冷地说道:“所以呢?你生气了,你要一报怀一报?陆长官你真行,转眼就有了新欢!”梅拾璎心里委屈,眼泪在眼眶内打转;“陆长官,请你自重!宛如姑娘若看到这,她该怎么想?……你不担心,她会伤心?”
“梅小姐,一码归一码,不要诬赖宛如!”难道,是昨晚的事?陆霑豪想起来了;说道:“宛如为我受的伤,医生不在,她在流血;……那样的情况下,我必须救治她!我对自己的感情很清楚,绝不会拖泥带水。”
“是吗?只怕,情在深处人不知吧!”梅拾璎冷笑。
“你,胡说什么呢?……”拾璎这样的笑,霑豪从未见过;他心里有点慌。“拾璎,你这脑袋,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气你,不能将我放在第一位罢了!我心里是生气,但,自始至终,我对你,都不会变!”
说得真好听!姑且听着吧。
梅拾璎闭上眼,眼泪慢慢溢出;她不说话。他说的,是真的吗?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或者;如他所说,是为了救人。但,明明看见她来了,竟会视而不见!
难道,远处的人,只能在心里;比不上身边的人,细致若微?
拾璎静静听;他说,他的思念,他的担心,他的焦虑,……;所有这些,因为太在乎了!
拾璎脑子乱了,她身子僵住了,……;她呼吸困难,身子一歪,突然倒下去。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叫:“拾璎,拾璎,……”
“拾璎,……;”她身子突然一歪,霑豪惊起,赶忙紧抱住她。她倾倒在他怀里,脸色煞白的,嘴唇没了血色。
陆霑豪心里一紧,她,难道还没复原?他朝帐外大喊:“勤务兵,去,叫秦之翰来!”
霑豪小心将她放在榻上;拉着她冰凉的手,放入脸颊旁,盯着她光洁的额头,陷入了沉思:
陆霑豪加入新六军后,骁勇善战连续立功,长官部擢升他,为陆军少校旅长。少校旅长有司令当年风采,陆家父子风光无限,自然挡了某些人的道。
这些人视他们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编排他们不是。怎料这父子治军极严,战场上杀敌身先士卒;生活作风正派,尤其陆少除了未婚妻,连个花边绯闻都没有;既不贪腐受贿奢靡,又不克扣士兵的军饷。
这些人无从下手。
梅拾璎协助破了间谍案;军统办案出了岔子,梅拾璎险些遭了难。陆氏父子将军统相关人骂了个遍,也将军统这些人得罪了。
太太小姐们的绯闻,按理说,不该在军队传播。但,新六军内,有将官对陆少颇有微词;无奈,人家是将门之后,升迁也在情理中。可笑的是,偏偏这时候有传言。一些人别有用心,沆瀣一气,大做文章。
军官们有意无意说笑,传到了陆霑豪耳中。陆霑豪认为,一定有人恶意造谣中伤!
拾璎不是随意的人,她的心都在自己这,等着战争胜利,两人就准备完婚。再说,拾璎因间谍案受伤未痊愈,怎么可能红杏出墙?
他是陆军少校,奶奶个熊,欺负人,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陆少心生怒火,他不想隐忍,决定为拾璎找个说法。他带着人连夜回到重庆,叫人绑回了军统,当时在龙隐禅院的守卫。
陆家少奶奶的胆魄勇气,重庆的军政大员无不知晓。军统的人刻意讨好巴结梅拾璎;梅拾璎却顶着风险,做了一件逆天的事,在军统的眼皮子底下,将军统缉拿的嫌犯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