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学生,就该有学生样,”那人点头,双眼犀利,直盯着她,厉声喝道:“你看看,男不男,女不女的,弄成这样,这是为何呢?……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说说,什么理由?”
“长官,我不喜欢乔装成这样,实在是迫不得已;”拾璎沉思了一下,实话实说;“我家有些麻烦,为避开间谍的盯梢,我才乔装成这样;……”
“呵呵,好个机灵的丫头,倒是反应蛮快吗!我说你像间谍,你说你在躲间谍?”那位威严的长者,敲了敲桌子,说道:“哎,倒是奇了怪了;你一小姑娘,日本人为啥要盯你捎?”
“我……我家有些文物古玩,日本人觊觎已久;……”拾璎平静地说道。
“别乱扯!”右边那尖嘴男人,出一阵阵冷笑;“你从长沙来!……长沙,是国军势力范围内,日本间谍怎会知晓?就算你家有,也是日本人去长沙偷;你还会揣着一盒古画,这种动荡时间出门?”
“不是这样!”梅拾璎急急说道:“我的家本在南京,爹爹在行政院教育署任职,爹娘随政府先到汉口。我……我有些事,耽搁了出城时间;……”
想起这个,梅拾璎忍不住想哭。她低下头,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她抬起头,继续说道:“日本人攻占南京后,我设法逃了出来。跟爹爹约定在汉口见面。不料,我到达汉口时,爹爹还没到,遇上了追踪我的间谍,在我同伴的搭救下,我躲避到了长沙。我爹写信来,他在重庆,这样,我带上画,准备去与他汇合。”
“什么画?“审讯官冷冷地问。爹是政府高官,她一个姑娘家,没随家人一起走;能有多大的事耽搁了?……简直就胡说一气,太不可信了。“怎么,不能说?画里,藏着什么机密?“
“《天王送子图》!”拾璎轻声说道。
“《天王送子图》?你一个姑娘家,带着这样一幅画,还准备去重庆?”旁边那男的,冷笑一声,问道:“哼,你这目的很明显。除了这画,还有什么?”
那男人头也不抬,在纸上快速记录着,又问道:“你老实说,除了这幅画,还有什么东西?”
“没……没有了;”梅拾璎认真地点头。
“没有?……”长条桌后的那人,抬起头仔细看她,厉声问道:“你那个同伴,包里装了一对翡翠玉瓶,这又作何解释呢?”
“玉……玉瓶?”这是怎么回事?拾璎自己懵了。
拾璎住在葛家时,见过一对玉瓶,和她家的有几分相似;她还凑近去仔细观摩过,除了色泽稍浅,成色差几分,几乎可以乱真。
沛琛仔细问过她,别人要的那对玉瓶;是不是跟她看的那对,有那么几分相似?拾璎点头来着。
难道,沛琛悄悄地带上了那对玉瓶?
“哦,……那对玉瓶,应该是他家自己的!”
“怎么这么巧?……你们这一对,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中年长者威严地扫视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