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璎黑色的眸子,一汪深潭泛起微波。
她低眉沉思着,不过几个月时光,就换了种心境,恍如隔世般,那么地不真实。
兰馨年少,阅历与经历尚浅。葛兰馨真没想到,梅姐姐这般模样,却有这样遭遇。
她一直以为,别人家姑娘,都跟她一样,每日学习读书;剩下的,除了美,应该还是美;她不知道,梅姐姐小小身体里,竟有许多苦难,藏着这许多事。
葛沛琛听到,也同样震惊。
从牛山,两人结伴同行,一路走过来;没听她说起,做护工的事。梅家的小姐,养尊处优,丰衣足食;这样怎样的境界,瓷娃娃般的美人,去医院做护工?
三人静静坐着,默默喝着茶;茶水煮沸翻腾,冒出氤氲的雾气,飘散着淡淡的茶香。
“三哥哥,我有个主意!”兰馨突然想起什么,“你让叔叔出面,帮拾璎姐姐,办到我的学校上学。我和梅姐姐搭个伴,一起上学,互相学习。我们以后,好玩得很,不会孤单。”
“嗯,你这话很对,倒提醒了我;”沛琛颔,说道:“你们学校的校长,跟咱家有些渊源。等父亲回家来,我跟父亲说去!”
“嗯,三哥哥,我们校长,跟咱家有交情?”她从来没听说过,兰馨顿时来了精神;“校长和谁交情深;是我爹,还是你爹?”
“都不是!”沛琛故作深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都不是?……那,是什么渊源?”兰馨越好奇,瞪圆了眼睛,非得问个清楚。“三哥哥,快,别卖关子;……你说,说呀!”
“嗯,……这故事吧,还得从咱爷爷说起。”沛琛放下茶杯,拉长了声音,娓娓道来;“爷爷那个年代,大凡有志向的青年学子,无论家里富有、还是贫困,都想办法出去念书。你们校长年少时,家贫,没有路费;爷爷给他资助了资金,帮他上京师大学堂。后来,公派国外留学,爷爷又送了一袋银元呢。”
“真的?还有这等事啊?太好了,简直是神助!”兰馨拍手称赞,“梅姐姐上学的事,让叔叔好好去说啊。梅姐姐出自大户人家,书香世家,怎么能不读书呢?无论多少钱财物,葛家也得拿;冲梅姐姐,值!……我们将来还得上大学,是不是梅姐姐?”
原来,葛家的爷爷,和拾璎爷爷一样,都爱护读书人。
读书人,说不想读书识字,那是假的!战争迫在眉睫时,谁还有心思去念书?
葛家兄妹俩,古道热肠;葛家供她吃住,还花钱去办学校?这,也让大人们很为难吧!花费多少银两,那倒是小事。只是,兄妹俩这份用心,倒是真真的,实在是很难得。
拾璎不想亏欠葛家太多。
她轻声说道:“沛琛,你和葛伯伯说,这是为梅家办事的。花了多少钱,欠你们的,我们会奉还的!”
生意人不做赔本买卖。拾璎虽没做过生意;但,她多少知晓些生意经,如诚信平等公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