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眯起眼睛,细细地瞅着,不住地点头;“璎丫头,……这身段,像童男子;糊弄几个人,应该没啥事!”
梅拾璎很开怀,得意地一笑。
陈老太抬起头,望着她的脸,又说道:“姑娘的眼睛,黑亮而有神;……只是,姑娘的肌肤,白如细瓷,细皮嫩肉的,怎么瞧着,还是小姐的肌肤;……这,怎么办?”
“这个,好办!……奶奶,你等等!”
葛沛琛说完,不等别人回答;急匆匆跨过栏杆,朝东厢房方向快步跑去。
“哎,葛少爷,……你等等;”陈老太不明白,他想怎样;想唤他问个清楚。
葛沛琛好像没听见,一溜烟就跑远了;远远看去,他仿佛踅进了厨房。
陈老太等了好一会,正要去寻他;只见他手上好像捧着什么,兴冲冲地回到了院里。
他双手黑乎乎的,捧个黑糊糊的黑布兜,高兴地对陈老太说道:“奶奶,这个,……有了!”
“什么?”陈老太望着他,很疑惑;云里雾里,依旧不明白。
“梅姑娘,对不住!”他扬起双手,往她的脸上、额头上,乱涂乱搽着。
梅拾璎急了,“喂!你干什么?……这双脏手,快给我拿开!”葛沛琛全当没听见,梅拾璎眼泪都要掉了;“呸,呸!你往我脸上搽的什么?……灰乎乎的?我都喘不上气来!”
“好了,……这就好!”葛沛琛停住了手,用衣袖在她脸上蹭着,“别动,就好了!”
梅拾璎气得不行,“停,停,停!……”
葛沛琛住了手,摊开黑糊糊的爪子,冲她傻乎乎地乐。
“妙!”陈老太看看,恍然大悟,连连称好;“小伙子,你这用的草木灰?”
“不止这,……还有铁锅上的锅灰;”葛沛琛傻笑着,“草木灰,不长久;遇到水、出汗,就会褪却。铁锅底部,被柴火炙烤,那层黑灰,实在是上好的颜料,还不怕水。我在灶房里,刮了好一阵子,才刮出这一丁点,又和草木灰,混合到一起;……嘿嘿,刚刚涂在梅姑娘脸上,我看,效果尚且可以!”
“葛沛琛!你说什么?”梅拾璎气急,大声嚷道:“你……你是何居心?……锅灰、草木灰,往我脸上搽?”
“梅姑娘,你莫担心;”葛沛琛看她这样,赶紧解释道,“那些,……只在姑娘脸上,轻轻抹了一层,都不会伤皮肤;……以后,用皂液可洗净。”
“葛少爷,不仅懂得多,又能随机应变,实在难得!……嗯,确实看不出来了,”陈老太点头,“丫头,你随我到房间来。”
陈老太领着她,回到房间,来到镜子前。
妈呀,镜子里,有个脏兮兮的小男生。头凌乱,脸上灰乎乎的,简直跟小泥猴,没有差别;别说大家闺秀,哪里还有半点女娃娃的样子?
“这……这是谁呀?”梅拾璎不认识了,她自己都愣住了。
拾璎很快平静下来,……这,还真不错!不就是要这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