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璎小姐说行,那就是行喽!”这时,廊下有人说话。
拾璎回转身来,对那人怒目而视,“你……你怎么还没走?”
葛沛琛站在廊下,左手扶着廊柱,右手挠着头皮,嘴角一抹浅笑,“梅姑娘,我本是来向你们辞行的;不想,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他转向老人家,深深鞠了个躬,“奶奶,这一晚睡得太好了,感谢您昨晚留宿。不小心,听到几位的争论,我倒是赞成你们小姐的主张,……不会让您和这赶车的大哥为难。梅小姐卓尔不群,胆子也大,巾帼不让须眉;……她说行就是行;再说,还有我呢!”
“哎,……我说,怎么什么事,你都要管呢!”拾璎可不管那一套,劈头盖脸一顿好说,“葛先生,别人家的事,莫要伸手!……你以为你是谁?我是我,你是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拾璎丫头!”陈老太太一声怒喝,“你……你,你爹娘惯坏了你,没人管教你了!大家闺秀,怎能出口伤人?“
“奶奶,……我……,不是;……”拾璎衰着脸,很是委屈。
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这人跟着;因为……因为他,他别有心思,……;可,……这话,怎么跟老人说呢?
“呵呵,奶奶,您莫要这样训斥梅姑娘。”
葛沛琛再鞠躬,抬起头来,热忱地说道:“梅姑娘,出于一片好心。她心地善良,不想拖累我;此去,路途遥远,很可能遭遇流寇或鬼子,怕我受到牵连。她心肠太好,总为别人考虑,没想到自己只身前去,……一个女孩子家,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切,我是好是赖,关你什么事?……拾璎瞪着他,这世间,怎会有这厚脸皮的人?明明我讨厌他,非得巴巴跟着?
“是的呀,葛公子说得对;”陈老太望着他,觉着这年轻人不错,稳重有礼。送了一程,辛苦劳累不说,还愿意再送一程。
老人越看越觉得亲切,“葛公子,看您就是好人,能为我们小姐着想;……您要是真能再护送小姐,老婆子我,无以言表;……在此谢过了!”
陈老太深深弯下腰,欲向葛沛琛行大礼。
“奶奶,……别!”梅拾璎一把搀扶着她,使劲地摇头。
“老人家,不必如此!”葛沛琛见状,跨过栏杆上前,擎住老人的双手,“奶奶,不需要这样!我这样做,是报答梅小姐;……她送来鬼子的军用吉普;我牛家寨上下,对梅小姐都记着这份情。而且,我送小姐到武汉,再返回长沙去上学。所以,我再送一程,也不冤屈。”
“哦,好好!……葛公子是大学生?”陈老太乐得,不住地点头,“小姐,你还会开那铁家伙?是了,跟你爹爹学的?女孩子,像个男孩样,这样不好!……我梅家从老一辈算起,向来敬重学生才子们。这样,正好!我也放下心了!”
拾璎恨恨地,又白他两眼:谁要你多舌?不说这个,就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