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寂寥无声,很是冷清。陆司令宿营地,很少回家来。
有个人影,在墙头一闪,倏地不见了。
那人影全身墨黑,跳进了院内,急急地行走。黑衣人对这很熟,进了后院的房间。
黑衣人在屋里,捣鼓好一会;出来时,手上拎了一个包裹。他蹭蹭地往上,贴着屋檐上了房顶,紧紧走了几步,跳下了墙头。他落地后,紧跑两步,钻进路边的一辆军用吉普里。
月光倾泻而下,清冷的光昏照着他,是陆少瘦削冷峻的脸。
“霑哥哥,怎么样,东西都找着了?”驾驶室里坐着一位俊俏的女郎。女郎转过脸来,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貌少女,梅拾璎。
“我过冬的新衣,都送给邓拓他们了。我姆妈走时,将东西束之高阁。她还真会藏,我找了好久,才抓几件旧衣服出来。”他打开一件衣服,迅速地穿上,“呀,这两天好冷;穿上身,暖和多了。“
“霑哥哥,你也不给自己留一两件,那都是陆伯母花心思做的,时髦新潮的款式呢。”拾璎心疼他,“这大冷天,那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我知道,”陆少轻轻握下她的手,“邓拓他们走的时候很匆忙,大家都没有时间准备。而且,他们到了长沙,要急着上学,人生地不熟,上哪去添置东西?所以,就当做帮他们代劳呗。”
拾璎听着,不吭声;他没做错,她心疼他。
霑豪打趣道:“我们两位侠女和少侠,一个开车,一个上房;像不像一对行走江湖的侠侣?”
拾璎的脸蓦地红了,“呸,你瞎说什么?我不是帮你忙吗?谁让你一件大衣也不留!下次再这样,任你冻成冰人,我可不管你!“
“璎,你真的舍得?”霑豪嬉笑着,看着她的脸,“我真要冻死,冷死了;你没了亲夫,寒夜慢慢,谁来陪你呢?“
“又来编排我,不是?”拾璎很生气,抡起粉拳,重重地砸他。
拳头落在他的胸口,他嗷嗷直叫,嘴里还嚷嚷:“哎呦,疼……疼;哎呦,没天理呀,谋杀亲夫啊!”
“你闹够了没?”拾璎真生气了。她迅速将汽车熄了火,拉开驾驶室门,气嘟嘟地往外跑,“你自己回去,我不要理你了!”
“拾璎,你等一下!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霑豪匆匆下了车,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璎,对不起。我跟你闹着玩的!”
“你管我作甚?”拾璎不想理他,说着说着眼泪落下,“成天就编排取笑人,不知道人家的心;……但凡,你有点心,……,不能这样没个正形!”
“璎,对不起!是我不好!”霑豪将她拥在怀里,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她在轻声啜泣。
“璎,我向你保证,”他吻她的唇,吻她的脸颊,安抚着她,“……这次战役胜利后,我央求我爸,来你家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