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告诉拾璎,霑豪一大早去了医院。
拾璎急急地说:“是的,伯母;早晨,我看见他了,我们在医院碰过面,”陆夫人直直瞅她;拾璎有些难为情,脸微微热,又说道,“伯母,我下班的时候,去后勤组找他,竟然没看见他;他组长说,今天一整天,都没见霑豪过去。”
陆夫人笑道,“拾璎姑娘,年轻人好玩,霑豪兴许去了哪里玩;想必,晚些时间他会回家的。”
拾璎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真不知,这件事,该如何跟陆夫人讲。
梅拾璎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陆夫人打趣道:“拾璎姑娘,姑娘家,该矜持一点!怎么,一时半会儿,看不到霑豪,你就开始担心了?”
陆夫人的话,毫不遮拦,说得真的难听。拾璎听完,很是不自然,手都不知往哪放。
姑娘家家,到底脸皮薄;拾璎的粉面,瞬间如霞般绯红。她急急地说:“伯母,霑哥哥……,霑哥哥他……他很可能参军了!”
“不可能!”陆夫人自信地说:“你陆伯伯不会同意的。你陆伯伯在,哪支部队敢收留他?”
“万一,……万一,他去了海军呢?”
“海军?”陆夫人蹭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那几艘破船,就那几个人,也能叫海军?他,那不是去送死吗?”
“所以呀,伯母,早晨,我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很不同意;”拾璎依然绯红着脸,说道:“我劝告他,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听。”
陆夫人当然知道,拾璎在儿子心里的分量。拾璎匆匆赶来,说的话,多半不会假;陆夫人觉得事态严重,心里也着急。
她对拾璎说道:“梅姑娘,这样,……,你先回去;容我们先去,问一问,了解下情况,好不好?”
“嗯,好,拾璎告辞,”拾璎告退,出了陆府,回到了自己家。她左思右想,心里很是惦记,牵挂着他,想着他,度过一个难眠之夜。
今夜,难以平静。
陆夫人呆呆地坐着。陆夫人受司令所托,为保家园,准备搬家回乡下;每天,忙于整理府里各种物件,忙得没有空闲时间,对儿子关注的时间少许多。
每天,儿子霑豪准时去医院,晚上准时回家,陆夫人以为,他的心放下了;就放松了警惕,对霑豪的监视也放松了。
她真不愿相信,拾璎说的消息是真的;这时候,儿子的去留,关系到陆家的将来;去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拾璎走后,陆夫人在厅堂内,坐着一直等,等到下半夜,霑豪没有回家。
她开始慌乱起来,她想起拾璎姑娘的话,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陆夫人找来陆司令的亲信随从,写了一封信,让他亲自送去给陆司令。信上说,儿子已失踪了,据梅家二小姐说,他有可能去参加海军;夫人问司令,霑儿不归,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下一步该怎么做?
随从接过信,星夜兼程,火速出,去往司令所在的前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