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营长从望远镜里看到,榴弹在陆霑豪身后爆炸;只见陆霑豪的身子一颤,浑身软塌塌地趴在壕沟内。
“不好,他可能受伤了,”肖闯扔下望远镜,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你,……还有你,注意给我掩护!有谁,愿跟我去救人?”
“长官,我去!”有人高声答道。
肖闯一看,是那自愿留下的高个男孩,“好,你拿上担架,跟在我身后!”
后面负责掩护的士兵,找好掩体,拿着机枪,对着敌方阵地,疯狂扫射起来。敌军的火炮,开始和他们打起来。
肖营长和那名学员,在火力的掩护下,两个人匍匐着前进,密集的枪炮声在前方响起,子弹嗤嗤地从头顶飞过……
右侧阵地上的士兵,大多数都已撤回来了。
肖闯匍匐着前进,到了陆霑豪身边;他仍旧一动不动趴着,眼睛紧紧闭着,用手戳他,也没反应,多半昏迷过去了。
陆霑豪一米八的大个子,沉得很;两个人想抬他,抬不动;只能七手八脚地,将他连托带拽,好不容易将他,弄到担架上。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下来,日军停止了进攻。
陆霑豪这样获救了,肖营长和那名高个子学生,用担架一起将他抬起来。
担架一颤一颤的,陆霑豪躺在上面,感觉自己身子极轻;四周没有了燥热,凉风习习,像是睡在竹凉席上,很是凉爽;
霑豪看到了外祖父,那张深沉慈爱的脸;外祖父虎母圆睁,周身被机枪扫射,全是斑斑弹孔;鲜血,正往外渗出汩汩流出……
“不要,……”霑豪这一声惊悚的大叫,身边抬担架的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醒了,”
我不在前线阵地?这是在哪里?霑豪听得有人在说话;
霑豪记得,前额被什么击中,然后就没知觉了;难道,我昏迷过去了,被人救下了火线?
“嗯,军医现在也没到,他再不醒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办了。现在是夜晚,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密切注意日军的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
“去吧,大家各就各位!”
说话的这人,声音中带着股威严;霑豪在想,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训话的长官,肖营长吗?
霑豪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嗯,你醒了?”肖营长低下头,仔细地审视一遍,说道:“你受伤的部位,我已给你包扎了。弹片只划伤了头皮,没造成颅内的损伤。你的命,还真大!”
“我,……是你救下的?”霑豪用手触摸到额头的绷带,生硬地说道:“谢谢,……谢肖长官!”
肖营长轻轻抡了他一拳,“小子,上阵杀敌,不能太死心眼,要注意保护自己!这次,你走运了;不能有下一次!”
“嗯,”霑豪黑着脸,鼻腔里应了一声。
肖营长只当他受伤了,对他的态度没在意,“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转转。”他说完话,离开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