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王府里,有谁敢说玉格格的不是?阿玛惯着她,额娘宠着她;
但凡,她有点小情绪,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小心伺候着。
大福晋很少指责谁,何况对自己的闺女?大户人家,对孩子的教养只疏不堵,任其天性自由展。
小户人家的孩子,很少能有天性展。他们接受的教导,父母之令不可违,否则,对上不尊,是不敬,是不孝,是大逆不道。
四姐小小年纪,怎能体会得到?
偏偏,她很自以为是。她说得合情合理,为博得福晋的好感,好似维护新主子,看起来说得没错。
“她病得那么重,谁都不管她,她该怎么办?”玉格格很不高兴,问:“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格格,您该听大福晋的,”四姐看格格这么问,故作聪明道:“不是王府的事,莫管!”
大福晋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望着四姐。
四姐跪在地上,见福晋看着她,以为福晋对她很欣赏,心理不免暗暗得意。
毕竟十岁左右的年纪,她不免刻意表现,刻意地卖弄她的小聪明;那点心思和小计谋,怎能逃过大福晋的眼睛?
福晋有些瘟怒: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察言观色,揣摩主子的心思,如果再大一些,不定会怎样呢;怎能让她给玉儿作伴?
此时,大福晋心里已有了决断。
“玉儿,你若要救她,娘不能不准!但,这不是北京王府,收容多少人都成!咱们马车小,坐不下太多人,只能带一人走。你若带着她,得亲自照顾她,端茶送水,你得自己来!”大福晋顿了顿,问她:“额娘告诉你,可不是闹着玩,此去往西,至少好几百里的路要走。玉儿,你确定,可以吗?”
福晋的话说完,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小格格。
围观的人在想:难!毕竟千金贵体,图一时口舌之快,被人伺候惯了,要她去伺候别人,不可能的。
小格格看看额娘,再看躺地上的姑娘,很认真地点头,说道:“额娘,玉儿可以!”
“咦,怎么可能?千金贵体,知道怎么干活吗?”许多人纷纷摇头。
“玉儿,你的想法很好。但,照顾比你还大的孩子,额娘很是不放心。”福晋顿了顿,说道:“这样,你自己想办法,你独自把这病孩子弄到马车上去。额娘就信你!”
玉格格仔细看额娘,额娘的表情严肃,眼神是认真的。
她走到病孩子身边,膝盖跪在地上,伸出手去,想拉她起来。她憋红了小脸,使出蛮力也不行。
她坐在地上,病孩子对她微笑;她伸出手,摸摸她的脸,轻轻说:“你的脸,好像不那么热了;试一试,坐起来?”
她让病孩子靠她身上,鼓励她:“嗨,加把劲,你应该行!”
那姑娘慢慢地,果然坐了起来。
“太好了,真棒,”玉格格很开心,大声喊道:“给她拿水来!”
有人送来一碗温水,水里还有两颗大枣,格格道:“你喝点水,吃点东西!”
姑娘眼眶红了,狠狠地点头,大口地喝水,细细吃了枣。
玉格格说道:“你病了,我想带你走!我扶着你,上马车,你能行的!”
姑娘搭着玉格格的肩,用力站了起来;格格扶着她的腰,她搭着格格的肩,慢慢往前走;
一米,两米,……,十几米,……,一步一步,眼看就要到马车了……
有人迅速跑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不,你去死吧!”
玉格格只觉得,身旁的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只见,四姐骑在她身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按在地上,疯狂地说:“干嘛要抢我的东西?这是我的,你去死吧!”
大福晋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看到是几乎疯的四姐,福晋不由勃然大怒,指挥着下人,“快,快去,把她拉开!”
……
马车内,锦苏已是泪流满面;
“锦苏,都过去了,别难过,”漪玉轻声道。
锦苏轻轻点头,拭去眼角的泪,
是呀,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