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内心中倒是想帮眼前这位老朋友一把的,但是想想却没什么可以帮到对方的,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方面我还真是帮不上你什么的,我现在负责的都是对外投资方面的,跟你现在要回归国内找机会正好是个相反的方向,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你才好。”
这时孙守义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都燕,他这才想起来今晚原本答应都燕要去她那边的。韩云波的突然出现让他忘记了。现在估计都燕没有等到他着急了。孙守义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对韩云波说:“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从雅间里面出来,孙守义接通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傍晚有个朋友来找我,我就和他一起去吃饭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你那的。”
“哦,是这样啊?”都燕有些不高兴的说,“那你也该给我个电话才对的,害得我一等你不来二等你不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情啊?行了,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都燕就更加不高兴了:“诶,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啊,我只是因为关心你才打这个电话的。”
孙守义倒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惹都燕的,见都燕有点生气了,就陪笑着说:“我没有不耐烦啊,就是我已经跟你说明了我需要晚一点才能去你那了,就想回去陪我的朋友了。我这个朋友跟我多年未见,刚从国外回来,我们聊得正嗨,情绪上就有点没顾得上你了。”
“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是吧,不是,我连你的妻子都不是,也就更不在意了是吧?”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恼火,他现都燕真的是不如沈佳的,沈佳思考问题偏理智一些,注重逻辑和合理性,而都燕则是偏感性一些,只要是情绪不对了,就会挑你的毛病,他按耐住心中的不悦说:“你别这么不讲理好吗?我不在意你还跟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啊?好了,我会尽快结束跟朋友吃完饭,赶过去陪你好吗?”
“谁稀罕啊。”都燕说完就挂了电话。
孙守义苦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现孔夫子说得还真对,这世界上唯女人和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现在他还能帮都燕解决一些问题呢,都燕对他就这么不当回事,将来如果他真的跟都燕去了国外生活,恐怕就很难指望说都燕对他还能够尊重了。
孙守义回到了雅间,韩云波笑着说:“去了这么久,找你的是你的女朋友吧?”
孙守义并不想跟韩云波说实话,他还不想对外承认他和都燕之间存在某种关系,都燕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帮忙解决,让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并不利。孙守义就笑笑说:“什么女朋友啊,就是下面的人跟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啰嗦了一些。诶,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你想找些项目来做对吧?”
这时是孙守义突然从韩云波身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也许可以通过韩云波从都燕这边赚一些钱的。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不能把希望放在都燕身上,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韩云波看了孙守义一眼,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帮不上我什么忙吗?”
孙守义笑笑说:“如果你是想从国内这边找项目来做,我当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不过你也可以换个思路,利用你自身的优势来做一些事情的,比方说,你现在身在澳洲,对澳洲的情形熟悉,而据我了解,国内的一些资本对澳洲的项目是很热衷的,如果你能在这中间牵线搭桥的话,还是能做很多的事情的。”
韩云波沉吟了一下,说:“你这个意思是想我在其中做个掮客?”
孙守义点了点头:“是的,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项目,这可比在企业赚钱快得多了。”
韩云波又看了孙守义一眼:“可据我所知,赚这种快钱的好多都是在从事洗钱的。国家对这方面查的很严,这里面的风险可不少啊。”
韩云波不愧是从农业部出去的人,一眼就看出赚这个快钱的本质是什么,孙守义看着韩云波的眼睛,笑着说:“你管他是赚的什么钱呢?掮客只不过是一个中介人,牵线搭桥而已,只要手续合法,别的就不是掮客能够干预的了。这世界上风险都是跟收益挂钩的,你想财,又不愿意承担风险,哪有这样子的好事情啊?”
到这时为止,孙守义还是只跟韩云波说让他做个中间的掮客,还没有跟他说通过这种途径骗取都燕的钱财。这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生性相当谨慎的人,虽然当年他跟韩云波的关系确实是很不错,但这么多年没见,他也不敢一见面就袒露心扉,他只能是一点点试探着,只有确信韩云波真的愿意跟他合作,他才会把计划全盘端出。
他是觉得韩云波应该会吞下他的这个诱饵的,韩云波心中肯定是有一个财梦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放弃大好的仕途跑去澳洲继承什么遗产了。加上这几年展的很不如意,韩云波心中肯定有一种失败者急于翻盘的心态,这个时候跟他说有个赚快钱的机会,很少人会拒绝的。
等他接受了,甚至做上几单之后,让他上了贼船,再告诉他可以在澳洲设立一些虚假的公司,然后让都燕的联合保险公司收购,从中骗取资金。或者根本就不告诉他这是为了骗取联合保险的钱,想办法直接从韩云波手里把钱骗走就是了。
看韩云波心中还在犹豫,孙守义又笑着说:“其实呢,现在国内的很多大公司都在做这种事情的,他们想办法从银行搞来了贷款,然后去收购一些国外明显都维持不下去的项目,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把国内的资金洗出去吗?”
孙守义就举了一些国内大集团在国外收购酒店,影视公司,以及收购体育俱乐部的例子。常规上这些国内大集团的管理水平不可能超越国外先进的管理水平的,国外专业的管理都把那些项目经营的大幅亏损,国内的这些大集团更是不能改变这种亏损的局面的。
也就是说,这种跨境收购,并不是为了赚钱,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把国内的资金套出境外,甚至有些资金还不是那些大集团自身所有的,而是通过种种操作从银行贷出来的。
韩云波看着孙守义:“你这么说,也就是你现在手中掌握着想要这么做的公司了?”
看韩云波还是抗拒不了财的诱惑,孙守义笑了:“也不能说掌握了,不过这些公司大多要经过改委这边相应部门的审批,所以我还认识几个这样公司的老板的。你如果想做这种项目,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的。”
“守义啊,这么做了,真的不会被抓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敢给你做百分之百的保证,但你应该也会留意国内的新闻报道的,你可以回想一下,这几年你看到哪家大集团因为收购被国内相关部门处理了吗?没有吧。”
孙守义知道像他和韩云波这种部委机关出身的人,对政治的敏感度都很高,只要有可能都会留意国内的新闻报道的,只要留意留意,韩云波就会知道国内大集团最近这一阶段,在国际上的收购是很多的。
不过孙守义也没说现在就一定要韩云波作出决定要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的。他如果现在坚持要韩云波做出决定的话,反而会让韩云波因为他的急切而心生疑窦,那样子反而不好。
“你如果有顾虑那就别做了,”孙守义笑着说,“我就是因为刚才那个下属请示过我这方面的问题,才想到这种事情也许你也是可以做一下的,临时冒出来的想法,也许并不是很妥当的。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韩云波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这方面的事情了。但孙守义觉得他已经把种子种进了韩云波的心中,只要韩云波想要财,这颗种子就会芽滋生,最终让韩云波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的。
但这颗种子到芽滋生是需要点时间的,就像子弹射出去之后,飞一会儿才能命中目标,他现在要做的也就只是让子弹飞一会儿而已。于是他也不再提这件事情了,而是跟韩云波聊起了当年一起做同事的趣事。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心中都会有些怀旧的情结的,两人聊起了在农业部共事的经历,就格外的有兴致。一会儿韩云波问你知道某某某现在在做什么吗?孙守义就会说哦你说他啊,人家找了个强有力的泰山,借助泰山之力,现在已经是省级干部了,很牛气的,不像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主任……
兴致高,自然酒就喝得多,到这段饭吃完,两人都颇有酒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