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余欣雁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有些难看了,看来周文俊的话真的是气到她了。趁她还没作傅华赶紧批评周文俊说:“什么叫想一想就会明白了啊,你知道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你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跟我恰好撞到了一起,并不是聪明的不行。”
周文俊估计也看到了余欣雁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合适,赶紧干笑了一下补救说:“对对,我就是蒙上的。”
傅华便转了话题:“既然我们三人都在这里了,那你们俩帮我判断一下,这一次我究竟能不能跟柳川城合作成功。周文俊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傅华之所以让周文俊先说,是为了避免周文俊在余欣雁后面说,会冒傻气贬低余欣雁的看法。周文俊先说也可以让后说的余欣雁有所参考,不至于判断失误。
周文俊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熙海投资现在还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柳川城不会因为傅董赞了几句他的房子,就放下身段,跟我们合作的。”
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他不知道这家伙是为了让余欣雁一筹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这么认为。但不管怎样,他这么说了之后,余欣雁怎么说都不至于难堪的。
傅华就看了看余欣雁:“余经理你的看法呢?”
余欣雁笑笑说:“我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见,傅董你既然在网上跟柳川城主动示好了,柳川城现在又确实是处于困境之中,我觉得他不会为了面子而拒绝傅董的好意的。”
傅华笑笑说:“这一次我跟余经理的意见是一致的,据我所知是很以他建设的房子骄傲的,现在我这个同行这么称赞,他应该不会没什么回应的。”
周文俊说:“我可没你这么乐观,一个集团公司的大老板应该没这么没见识,几句好话就中了你的诡计。”
傅华笑笑说:“要不我们赌一下吧,我赌他会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周文俊你敢跟我赌吗?”
周文俊点了一下头,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说吧,赌什么?”
这时余欣雁在一旁不高兴地说:“我说你们俩个太不像话了,就这么拿公司的业务开赌,你们把公司当什么了,赌场吗?”
傅华笑笑说:“你别这么认真,偶尔这么玩一下,活跃一下公司的气氛,有何不可啊?周文俊,你说我们赌什么?”
周文俊看了看傅华和余欣雁,想了想说:“就赌一场东道吧,谁输了谁请客,地方由赢家选择,你们看行吗?”
“一场东道倒是可以的,”傅华想了想对周文俊说,“不过这样似乎便宜你了。”
“便宜什么啊,赌注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嘛?”周文俊有些诧异地说道。
“就是一样才便宜你啊,我赢了的话,等于说公司就有了新的业务了,业务方面可是你这个总经理负责的,现在工作却由我干了,你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说着傅华转向余欣雁说,“你说对不对啊,余经理?”
没想到余欣雁却笑着说:“傅董,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的什么事情都是一体承担,所以你也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傅华看着余欣雁笑了起来:“不是吧,余经理,你这就护上了?”
余欣雁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讲话带出了维护周文俊的意思,她的脸红了一下,不过随即脸色就恢复如常了,板着脸看着傅华说:“傅董,这里是公司,我们在讨论的是公事,我希望你能严肃对待,不要再说这种不知所谓的风话。”
周文俊本来还面有得色,余欣雁这么一说,就不得不也跟着板起脸来,傅华看他变脸变得辛苦心里未免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怕笑出来更惹恼了余欣雁,因此就憋得很辛苦,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我赢了,就是减轻了周文俊他的工作压力了,不能简单得让他输一场东道就糊弄过去的。”
周文俊说:“那你说要我拿什么当赌注?”
傅华说:“如果我赢了,熙海投资将会跟鸿程集团展开一场规模很大的合作,到那个时候公司现有的资金可能就远远不足了,我要你再去台湾走上一遭,找你伯父的民兴金控进行融资。”
周文俊笑了:“你要跟我赌这个啊,这个不用跟我赌,你赢了,融资就是我这个总经理分内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要回台湾融资的。”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玩笑着说:“你看柳川城打电话来了吧?”
余欣雁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柳川城的电话啊?”
傅华笑了起来:“我跟你们开个玩笑不行啊?”
周文俊切了一声,傅华拿出了手机,号码当然不是柳川城的,他并没有柳川城的联系方式的。打来电话是苏南的,就笑着接通了:“南哥,找我有事啊?”
“到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聚了,今天我这边来了几个外地的朋友,想让你跟我一起接待,凑个局热闹一下,怎么样,中午有时间吗?”
傅华笑笑说:“南哥您请客,我怎么能没时间呢,说吧,去什么地方。”
“那就去沪江香满楼吧,那里算是比较好的本帮菜馆,那帮客人应该吃得惯。我定了那里的静安寺包间,等会儿在那碰面吧。”
傅华是知道这家香满楼的,这是一家老牌子的本帮菜馆,位置在东四十条胡同里的一栋两层小洋楼里,整体风格很像是上海外滩那些建筑。一楼还被刻意的装潢成了上海石库门的样子,专门卖上海那些弄堂小吃。二楼才做大菜。
傅华曾经在那里吃过一次,但实话说他并不喜欢这里的口味,他是地道的北方人,喜欢咸鲜口,不太喜欢本帮菜浓汤赤酱偏甜的风格。但现在请客的是苏南,请的又是上海人,他自然是不会让苏南换一家饭店了。
傅华到香满楼的时候,苏南和那帮上海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客人是四男一女,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人了。苏南作为主人一一介绍他们认识,都是些苏南公司的业务关系,总经理董事长的一堆,这些人跟傅华这边基本上也不生交集。
傅华跟他们道了声幸会,互换了名片之后,就不拿这些人当回事了。反正他只是一个陪客,到喝酒的时候能够叫上对方的名字就可以了。
寒暄过后,分宾主坐下,然后就开始嘻嘻哈哈的敬酒喝酒,上海那些客人喝酒都比较谨慎,傅华和苏南这两人都不是喜欢闹酒的人,大家喝酒就基本上是点到为止,酒桌上基本以闲谈为主。傅华倒是很喜欢上海人这种喝酒的方式。酒嘛这东西对身体是有害的,喜欢喝的人就多喝点,不喜欢的就随意,真的没必要非脸红脖子粗逼对方喝。
闲谈中客人中的那位女士把话题扯到了地产上,席间也就傅华一个人是专业做地产,自然她的目光就看向了傅华,笑着说:“傅先生,现在北上广深这些一线的城市房价都在搞地产调控,你觉得国家这一次能将房价降下去吗?”
傅华想了一下这女人给他的名片,好像是做建筑材料的,姓郭,是公司的总经理,就笑了一下说:“郭总啊,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们国家这么多的经济学家都说不清楚下一步一线城市的房价究竟是一个什么走势,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又凭什么能够说是涨还是跌呢?”
郭总笑笑说:“傅董,您别太认真,我们在一起就是闲谈莫论而已,你姑妄说之,我们姑妄听之,说完就完了。”
苏南也看着傅华说:“是啊,傅华,你说说吧,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们真是赶鸭子上架啊,”傅华笑了起来,“好吧,我就胡乱说说,你们可千万别当真。要判断这个房价的走势,你就要知道谁才是房价上涨的最大受益者,是开商吗,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政府,这几年来政府搞了那么多的公共建设,供养了庞大的公务员队伍,钱从哪里来啊?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傅华接着说道:“现在世界上公认的大概有三种房价模式,分别是新加坡、香港、德国模式,具体这三种模式是什么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当初专家是把这三种模式都提供给了政府作为参考,政府研究了半天之后,决定采取香港模式,因为香港模式政府从中得到的利益最大。”
“明白这一点,你就会明白房价是不会跌的,因为跌了,政府的损失是最大的,”傅华笑着说,“政府从来也没说过要打压房价,总是说要维持房价的平稳,因为房价涨的飞起,百姓们的被剥夺感就会很强烈,对政府就会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