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孤传给我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而是一些很常见的玄门小技巧,虽然不怎么珍稀,但是确实眼下我最需要的。
身怀天师道传承的九断决和灵巫传承,眼下我身上的不乏高大上的东西,只可惜眼下却根本无法自由施展,尤其基础性法术的缺失,更是让我有些束手束脚。
到了最终,不断提升的灵威,最后停留在了五段的巅峰,甚至我都有种感觉,差不多能随时临门一脚,迈入另一个境界。
好吧,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时间轴中,我当时也达到了五段的灵威,如今运转开来却是更加圆润,并无生涩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和那群老怪物们说的好处么?直接提升了一阶的修为,并且完全得到了灵巫的传承,显然正是那只太岁精华的力量。
“杨牧,你没事吧?”离孤酷酷的一甩袖子,指了指远方,随后消失不见,只剩下杜娇娇在我身边关切的询问。
“我,是在做梦么?”恍然间有种重生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怀疑自己。
“当时你在太岁的幻境中得到了太多的精华,如果不妥善处置的话,怕是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所以离孤大人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他亲自出手将你的修为打散,然后归于丹田,洗去你的记忆让你入世轮回炼魂……”
杜娇娇飞快的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但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安危,我也是没办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真的不是做梦,咱们俩……”
话说,在这个梦醒之前,我还是仅仅和杜娇娇这个大美女拉过两回小手的试用期男友,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
真是人生如梦啊!看着杜娇娇羞红的脸色,我不禁感叹,这个女人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急匆匆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哎,你干啥?”
“再来一次,试试到底是不是在做梦≈ddot;≈ddot;”
“流氓!”
因为我动用的杀生曲的缘故,收割了那变异太岁太多的生命精华,使得我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灵巫传承自主运转开来,虽然缓解了身体的危机,可是却对我的灵魂造成了损伤。
所以离孤才会布下大手笔,给我弄了这么一处真实的红尘炼魂。
在这等通天大能面前,即便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很难。
我可以感受得到那得自太岁的力量此刻在我身体深处蛰伏,我所消耗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甚至就算是杜娇娇,虽说因为红尘炼魂的需要扮演为的妻子,假戏真做和我结成夫妻,但是却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在我的滋养之下居然也突破了四段桎梏,甚至达到了五段高阶。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同时也让我提高了警惕,这四季歌虽然好,但是却也要有所节制啊,之前遇到的那五毒阵还好,那些毒虫看起来身体庞大,但是确实空有其表,我用杀生曲收割生命得到的力量并不是很多,但是却也一直潜伏在我身体中,生生一次又一次推动我的实力到了四阶。
经过今天我终于明白过来我为什么之前修炼的会那么快了,原来是杀生曲的功劳。
而这一次却险些载了大跟头,莫名其妙之下收割了太岁大半的灵魂,险些将自己撑死,如果不是离孤出手,怕是我现在早已经死翘翘了。
至于另外……
我忽的坐了起来,下了杜娇娇一跳。
“楚方和唐胖子咋样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段时间红尘炼心的两个损友,根本就是不是唐胖子和楚方,甚至可以说除了杜娇娇这个人之外,剩下出现的大多都不是本人,我竟然被离孤在记忆上做了微调,还有什么是这老妖无法做到的?
“他们,应该还在医院吧……”杜娇娇不确定的说道。
好吧,这两个家伙显然是受了我的连累,当时的我自信满满受到了杀生曲的影响作出的事情肆无忌惮,竟然将两块太岁精华融入了他俩身体之中,也不知道他俩能不能受得了。
“走,去找他俩!”我当时下了决定,离孤临走前的那一指我明白,那个方向正是我家的方向,也就是我父母被困在那座古墓中的方位,显然他的意思我已经懂了,那就是在那里等我。
当年我奶奶离开家门之后去了那里镇守,而离孤也离那个方位不远,加上我眼下这神秘的血脉,隐约中我好想摸到了某些脉络,这一切就仿佛冥冥中注定一般,即便我改了命格,逃到了远离家乡的H市,却依旧没能逃过宿命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就坦然面对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却可以寻找自己称心的搭档,比如那两个死党。
好兄弟一起扛,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能少了那两个家伙吧?
好吧,我居然在医学院的寝室楼里找到了这两个家伙,实在是让我有些无语。
这两个家伙显然很滋润么,而且这两个家伙竟然都迈入了灵威六阶,简直是坐火箭的速度,要知道这玄门修炼最是耗时,越是往后修炼,越难以突破。
奶奶当年五十余岁达到八阶,已经被曾做五百年来楚家第一天才的人物,由此可见修炼的困难。
而这两个家伙可好,全都三十岁不到,居然都突破了六阶的桎梏,比起老一辈的实力都不相伯仲。
当然,我选择性的忘记了我这个入门几个月的小新人,也到了五阶巅峰,至于杜娇娇更是在我的帮助下突破了五阶。
“你们两个,在这里搞什么呢?”翻了个白眼,我不明白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这儿厮混什么,赶紧跟我去办大事才是正途。
“遇到了麻烦了呗!”楚方一脸的苦笑,紧接着就说了起来。
“什么?”我的嘴巴张的绝对能塞进一颗鹅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ddot;被鬼压床了?”转头望了望外面高高照耀的太阳,忽然间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特么简直就是胡扯!但是看楚方那略微青的脸色,我不相信也得相信了,毕竟我和他认识这么牛,从来没见到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好啊,居然和咱兄弟杠上了,楚方!你接着睡觉!我给你守着,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撩拨!”我也怒了,从后腰噌的一下抽出了铁通条,恶狠狠的插到的床板上。
这没天理了!尼玛楚方这八字纯阳的童男都能被鬼压床,而且还是在大白天,这得什么样的凶神恶煞能有这实力?如果真能大白天都作怪甚至压制的楚方死死的话,我看我们也不用再挺着了,直接打电话搬救兵吧,这级数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楚方却是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拍了拍屁股决定上床睡觉,我也正好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作怪。看见他轻松的把匕拔出来,我不禁皱了皱眉毛,“楚方,这床底下是空的?你看过没有?”
这家伙立时一愣,“来的时候唐胖子和我都查了一遍,这床里面没问题!”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当我看向这张床的时候,总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而且眉心也有些略微疼痛。“我来看看!”
三下五除二把被褥掀开,就露出了里面的床板。三合板压制的普通廉价床,上面有一张木板当床面,因为年长日久的压迫已经有些变形,很轻松的就被我掀了起来,露出了下面光滑的地面,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不对,绝对有问题!自从那次争斗,我的眼睛接连受到功德金光和无肠幻境刺激,再加上蜃珠莫名其妙融入我身体中之后,愈的比之前敏锐。在昨晚我就觉察出来了眼睛的不同,当我冲入那间凶灵盘踞的寝室时,一双眼睛疼的差点都要流泪下来,这种感觉是从前所未有的。
如果不是双眼生了异变,只怕我也现不了这床下的古怪,刚才布满煞气的铁通条刺入床板的那一刻,我清晰的觉察出一缕几不可查的怨气从其中散逸出来。
“封灵符?还不是原版的?”折腾了半天没有现问题,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床板上泼了一杯水,随后上面的木纹路便显现出来。
淡淡的木纹有深有浅,这么一泼上水,立时间一个别普通木纹略粗的轮廓立时显现出来。“恐怕伤一个守夜人的死因就在这里!”我微微冷笑,封灵符并不是什么太高级的符法,一般的玄门中人都会一点这玩意,所谓封灵就是镇压灵物邪物的一种手段。比起强行镇压来,这封灵手段更加温和,对于镇物的损伤更小。
很显然,眼下这张三四厘米厚的木板正反两面都被人用暗手画下了封灵符,不过这封灵符却并未是我认知中的那种,其中弯弯曲曲的承接手段,显然并不是正宗的道家符箓,而是另外的一种变化,而我则估计,或许正是因为这一改动,才会让这封灵符产生了的变化,或许这就是这道封灵符改动的关键所在。
琢磨了一阵,拎起扬文宝匕从这床板的边缝劈了进去,三合板一层层压制而成的木板,看起来仿佛是一整块,但是仔细分辨的话能破开五六层。也顾不得外面来来去去女生的眼光,我和楚方开始在屋子里折腾起来,一层层的破开木板。
“终于找到了!”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唐胖子和杜娇娇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狼狈无比的坐在地上,满头满身都是木屑,面前的一张床板被分成了无数分,终于在里面寻到了一层薄薄的几乎像纸一样的黑色碎末,足足有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在木板里勾勒出一道古怪的符号。
伸手碰了一下,立时间我就觉得可怕的寒意从指间传来一直席卷全身,随后整个人都仿佛要冻僵了一般,这种寒冷并非是来自于身体,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一种悸动,一瞬间我险些一个白眼翻过去,幸好唐胖子眼尖,飞快的扒拉开一旁的楚方,顺手给我拍上了一张聚魂符。
“我靠,这什么东西?怪不得楚方大白天都会被鬼压床,只怕就是拜这玩意所赐!”我半晌才缓过来,惊魂未定的盯着那块床板,而唐胖子则是端着个罗盘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时吸一口凉气,看得我都牙疼。
“你这混小子!什么东西都敢乱动!这玩意能是随便碰的?实在没想到,这东西都出来了,这背后的人是打算要干些什么?”唐胖子嘟囔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杜娇娇看着我焦急的神色,立时会意的问道,“到底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唐胖子看了看我们,嘿然一笑,“这东西可是鼎鼎大名,哪怕你们从没见过,只怕也听说过它的名头,这是长鬯的粉末!”
一瞬间,豁然开朗!怪不得我会觉得刺骨冰寒,就连魂魄都仿佛要被吸走一般,原来是这种传说中的邪物。
所谓长鬯,是朱棣在位时朝鲜进贡大明朝廷的“镇墓之宝”。
公元1409年,明成祖朱棣下令始建十三陵,其中第一座陵墓便是给自己的“长陵”。消息传到高丽,当时朝鲜的李朝世宗李芳远便想借机向朱棣献点殷勤,但又舍不得花钱,送点土特产吧,又跟人家修墓没什么关系,正在眼看错过机会时,几个采药的山民在白头山(现一块怪石,相传“抚者即恙,寒而刺骨,久瞿尚若摎魂之辵,不得安寝也”,意思是说,摸这个东西的人便会生病,东西表面寒冷透骨,就算仔细盯久了都会感觉魂魄要被吸走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东西出土后,一个叫崔智兴的风水先生曾经直接向李芳远上书,指出此物乃不祥之兆,应当把碰过他的人一并处死,并将此物以“玄土(泰山正阳之位的巨石研磨成的粉末)”裹之,深埋于白头山正阳之位,起初李芳远确实有些犹豫,但正在这时消息传到了大明朝,当时大明的礼部右侍郎薛瑄,精研宿土教精髓,知道这是一块上古传说中的镇墓法宝,名曰“长鬯”,鬯特指祭祀用的酒樽,也指毒酒,所谓的长鬯,是一种在山脉至阴之脉上存匿千万年的古代动物化石,这种东西能够确实能够吸引灵魂恶鬼于其中,效果要比死玉好数倍,而且具有一个死玉所不具备的特性,就是对阳气十分敏感,一旦接触阳气,便立即会将寄于其中的恶鬼释放出来,所以这东西可以说是王墓中的“保险丝”,若有闯陵者不慎触之,便很有可能着道。
公元1410年,在薛瑄的建议下,朱棣降旨向朝鲜索要这块长鬯,李芳远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即以妖言惑众的借口将崔智兴问斩,然后屁颠屁颠的把长鬯送给了大明朝,但为什么这块长鬯此时会在这里,便不得而知了,至于那个世宗国王李芳远,在朱棣死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1422忽然暴毙,不知是巧合,还是与崔智兴所说的“不祥”有什么关联。
既然是长鬯的粉末,那么楚方被鬼压床的疑团就迎刃而解了,而且之前守夜人的死因,只怕也能够找到缘由。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昨晚唐胖子也在这张床上睡过,可是并没被什么鬼压床啊?再说之前楚方也睡过这床,为啥非得今天才出状况呢?
果真姜是老的辣,以往唐胖子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可是昨晚看到那傀儡小人之后,居然整个变了个人一般,小眼睛里面都闪动着精光。此刻他听到这话,立时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之前没有动?这症结就在这里!”
说着他弯下腰,将仍在地上的木板表皮翻了个面,摸索了一阵,从上面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屑来。这木屑不大,也就指甲那么大的一块,边缘凹凸不平,看到这块木屑我们终于恍然大悟。
折断过木头的人都有经验,如果有韧性的木头被折断,边缘绝对是参差不齐的,要是有心人将这两截断茬按照原来的痕迹拼接在一起,只要处理得当的话,即便不用胶水之类的玩意,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这封灵符显然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只怕已经不再是封灵的作用了,而床板上用木质暗纹刻画出来的符箓,其中的一角正是在这木屑碎裂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一旦这木屑被拿下来,这张符箓就会变成一块封灵符,将其中的长鬯气息封闭的严严实实,再不外露。然而一旦将这木屑放回原处,这符箓就变成了另一种效用,恐怕里面的东西就会作怪。
这尼玛根本就是一个手动控制的开关么!怪不得之前守夜人离奇死亡之后查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