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要灰心么!”张真仙显然也有些赧然,“没办法老顽固实在是太多,就连这一次对你的考验都弄出两个计划来,不过你也要体谅我们的难处,毕竟你……”
“我是个外人对么?”我冷笑道:“我就不明白,廖心月都可以被收入门中,我怎么说也算是九姓十二宗中的血脉一支,为何如此针对我?”
要知道我的亲奶奶楚鸾可是当年楚家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虽然后来叛逃出宗门,也并非是因为背叛家族,而是反对包办婚姻,说起来我和楚方都沾亲带故的,怎么我就忽然成了外人呢?
“廖心月?那个女娃子?”张真仙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出来,“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钻牛角尖!那女娃子虽说是入了门,但是……”
他咂了一下嘴,没有继续往下说,“等你真的经过考验,就有权限知道一切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指向为一句,咱们这试练还继续不?”
“为什么不?”我有些遗憾没问出廖心月的具体情况,要知道刘武可是问起不止一次了,可是我也是一头雾水。
“有什么招数都施展出来吧!”翻了个白眼,我只能无奈的接受,咱可不是那种开着主角光环谁也不鸟就能大杀四方的神人,自己吃几碗饭自己知道的清楚,只有成为正式弟子,才有机会回去救我的父母,这可不是犯倔的时候。
“好小子!”张真仙哈哈哈一笑,“果真能屈能伸,我没看错你!”
说着他一点我手中的玉牌,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瞬间那玉牌亮了一下,紧接着再次暗了下去。
“为了保你的命,这东西的禁制我略略放开一些,而且从现在开始,你要用尽一切手段,来完成你的试炼任务,也就是你曾经遇见过的那一只飞头!”
“什么?那玩意是真的?”我不禁一愣。
“你以为呢?难道我们为了给你试练,还真的去杀人啊?”张真仙翻了个白眼,“真的有降头师摸进了这里,眼下你的任务就是干掉他!毕竟眼下你是这座城的代理四爷不是?”
“那我有什么限制么?”眨了眨眼睛,我当时就想到了唐胖子,这货已经进入灵威第五境,即便战力不高但是一手卜算的绝活绝对是一流的钥匙有他在就轻松许多了。
“很可惜,你不能借助外力!”张真仙眨了眨眼睛,“这也是试练要求之一,不允许有相识的高手参与其中!”
“不允许,相识的高手?”我忽然眼前一亮,盯向了张真仙,“说起来我和你不算很熟吧?而且既然你能全程参与进来,说明你和我的瓜葛也不深,是否……”
张真仙则是稳坐钓鱼台,一言不的喝起了啤酒,我当时就了然。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付出四分之一我的太岁精华存货为代价,正式邀请张真仙入队成功。
叮,您的新晋好友张真仙已经入队,可以去打怪升级了!
既然已经雇佣了这家伙,我自然也不再客气,立时向他打听起了这两天生的古怪事情,同时问起那熊孩子的来历,至于那女鬼,已经快别我干掉的玩意,真的没啥好问的。
“你这是问对人了!而且这事情显然和那降头师也有关系!”张真仙喝了一口啤酒,“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不过显然最近H市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和他有关,那倒霉的孩子怕是人为的被催化,成了河童这类精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河童我听说过,那不是日本那边的玩意么?怎么忽然就成了熊孩子?
听到我的疑问,张真仙却笑了起来,“你才进这圈子几天?哪知道这些邪魅东西的古怪之处?难道真的以为这东西就仅仅是阴阳变化可以解释的么?这河童本身为水中至阴的精气所化,就算是光天化日艳阳高照也是对其没有半点妨碍!而且河童之说,是指怨气如河的小鬼,并不是河边的鬼物,河边的那叫淹死鬼好么?”
我当时听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么!看到我这这副模样,张真仙翻了翻白眼,砸吧了一下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记得那是我刚刚拜师学艺的年月,跟着师傅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过这玩意……”
“那是个夏天,七月里热的地都要被晒出油来,天仿佛下火一般。那天师傅接到一封信,刚要出门就来了一个女人……”张真仙吧嗒了一下嘴,喝了口酒,回想了一下,露出个古怪的表情“怎么说呢?漂亮!想当的漂亮,是当时我讲过最漂亮的女人!”
我翻了个白眼,他刚跟师傅修行出门的时候,只怕还是个半大小子吧?知道什么叫漂亮么?只怕都是青春萌动的荷尔蒙惹的祸吧?不过我没敢吭声,要是让老家伙恼羞成怒那可就有得受了。
果不其然,这老家伙琢磨了一阵,仿佛在回想那个漂亮的女人一般,随后说道,“其实说来当时我也有些奇怪,因为送来的时候太阳刚刚转西,还得一两个小时才会落山,这大白天的遇到撞客,莫非是千年厉鬼不成?当时那女人是被抬来的,全身都湿透了,只剩身上只有一条小褂子和灯笼裤,脸色煞白昏迷不醒……”
果不其然,果真是荷尔蒙作祟,我偷偷笑了一下,就听他继续絮絮叨叨,“那女人牙关紧咬,全身都冷得厉害,当时师傅就给她施了符水,全身行针之后才将她唤醒!”
“在施符水救治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遇害经过。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女人是当时桑林乡大王村的,嫁到隔壁村的小媳妇,成亲还不到半年。那天下午她打算回一趟娘家,因为路途比较近加上时间比较早,也就没叫上家里的男人。
当时虽然大形势动荡不安,但是在小城乡镇却是治安良好,加上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大日头晒着,就算是野兽都不会这个时候出没伤人,所以这小媳妇拎着个包袱就往娘家的村子走。
不到十里的路程,来回也就一个时辰。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媳妇却并不在意,不多时就走到了村口附近,没成想一转头,居然在村头的树下看到了一个光屁股的娃娃。
那娃娃看起来三四岁的模样,也不怕晒,就这么在太阳底下站着。小媳妇就感觉奇怪啊,这谁家的孩子,放村口可别被狼叼了去,加上结婚的妇人对小孩子也颇为喜欢,她也没多想就凑了过去。
“你这娃娃,谁家的啊?”越靠近,小媳妇就越觉得奇怪,虽然自己嫁出去半年,但是也经常回娘家的,村里这百十来口人自己没有不认识的,可也没听说谁家有这么大的娃娃啊?
“我谁家的也不是!我饿了,找东西吃!”那娃娃瞟了她一眼,露出个奇怪的表情,仿佛有点害怕,退了一步警惕的说道。
“什么叫谁家的也不是?你爸叫啥你妈叫啥?你想吃点啥啊?”小媳妇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裹里还有两个玉米面饼子,有些犹豫是否要将这那回娘家的吃食给他一口。
“我饿了,我要吃人心!”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小娃娃琢磨了一下,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立时吓得她不轻,拍了拍胸脯随后嗔道,“小孩子家家的,净瞎胡说,看我不叫你妈打你屁股!”
她以为这孩子在胡说八道,哪有这么个小屁孩要嚷嚷吃人心的?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小孩居然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现出了古怪的笑容,“你不相信?那你把你怀里的包裹扔了试试?看我吃不吃掉你的心!”
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小媳妇感觉凉气刷的一下从头落到脚,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抱着的正是一个朱砂红的包裹。
所谓朱砂红的包裹,是当地的一种习俗,一般来说结婚大喜的日子用的都是大红或者正红,但是在桑林乡附近的习俗却是要用朱砂染水浸泡一块红布,来作为嫁妆包裹,据说有僻邪添喜的效果。
那天小媳妇回娘家,顺手扯了一块包裹皮,正是出嫁时侯父母特意用朱砂水浸了一夜做出来的红包裹,可是这小孩子怎么认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抱紧了手中的包裹皮,却现对面的 小娃娃居然在一步步的靠近,而她转头四下望去,却现光秃秃的马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想来也是,盛夏时节的下午两点,正是消暑睡午觉的时候,哪还有什么人在路上瞎逛?
这下小媳妇害怕了,不敢再和这古怪的娃娃搭话,抱着包裹皮转身就跑,也不管是哪个方向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却没想到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手里的包裹悠的一声就废了出去,紧接着她觉得背后一凉,再醒过来就是身在张真仙他们这里了。
张真仙的师傅听到这话,不禁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看了这女人两眼,连忙将女人的丈夫拉到了一旁,张真仙想凑过去听听说了什么, 却被一脚踹了回来,只听到女人的丈夫在那里悲愤的叨咕什么水里,没穿衣服之类的话。
张真仙的师傅写了一道符递给了他,随后就让他把这小媳妇抬走了。
“师傅,就这么完了?”张真仙有些愣神,琢磨着这事情不应该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啊?怎么着也要降妖除魔才对。
“这事情不好说……”师傅抽了口旱烟袋,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张真仙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看不出真假啊!”师傅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带着张真仙急匆匆的出门了。
“师傅一辈子降妖除魔,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不过只有那一次却走了眼,甚至于后悔终生……”张真仙说着说着,忽然感慨万千,“说起来师傅也没有错,那女人天生桃花眼杨柳命,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虽然送来的时候全身僵硬,但是身上却没有丝毫阴气,加上他家男人说找到她时在水里一丝不挂,换做别人也会以为这女人有问题。”
我小时候也曾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世人以为民封淳朴的乡间野里,其实说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半大小子和女娃子都是光屁股玩到大,等到大一点就手拉手整天漫山遍野的疯,哪还能有什么好事?显然当时张真仙的师傅,将这女人当成了一个外出会情郎,被人抓住后找理由的不贞妇人了。
更何况那女人的丈夫也偷偷说了一些疑点,比如女人的下身肿胀之类的,不过因为事情闹的比较大,所以老道才会误以为这家人家是想要从他这里得一个口头的安慰,只要是说邪魅作祟,不是女人主动失贞,那就过去了,这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生过。
“当时师兄出了点事情,师傅带着我出门足足大半个月才会来,没想到路过大王村的时候却看到了出葬的队伍,四口棺材里两个居然都认识,正是那天的女人和他丈夫,惨啊……”
我听得正入神,忽然刺耳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我连忙抓过手机,立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猛的传了出来,“杨牧,救救我!快来!”
居然是房东大姐的声音,我连忙问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这女人大半夜的给我打什么电话,难道说她去了出租屋那边?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血!好多的血!在墙上不停的淌,你快来啊!”就在我还打算问两句的时候,电话嘎然一声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是已经关机的提示。
“出事了!”我面色阴沉的厉害,连忙翻出了我的短刀,“你有没有朱砂之类的东西,给我带点!”
张真仙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花生米撒回了盘子,“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去开车!我跟你去!”说着他一把抓起了他的大口袋,跟着我就冲出了门。
路上给刘武打了个电话,这家伙听说有情况,立时兴奋的叫了起来,让我有些后悔是否应该告诉他,最近这孩子闲坏了。不过除了他,貌似我也再找不到别的帮手了。
“你听我说,这玩意有点邪性,等下你就算到了,也别随便上去,交给我就行!”我叫他来是给我收尾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从张真仙那个故事中可以得出结论,这河童不畏阳光,最怕朱砂之类辟邪的物事,我捏着大竹筒,里面装的正是缩减版的十阳索,不过我觉得这东西能对付鸡冠蛇,对付那所谓的河童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这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张真仙坐在车上,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河童虽然好说,但是你想想,为什么这孩子的父母会死的那样突兀?这河童不可怕,但是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捣鬼,这就值得玩味了!”
我吧嗒了一下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你的故事还没说完,那一家四口死于非命,都是怎么死的?难道是那河童追了过去,将这一家人杀掉么?”
张真仙苦笑了一声,“如果是这样,我师父也不会那样的内疚,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并非是他看走了眼。当时还开棺验尸来着……”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一家三口都被人剖腹挖心而死,至于那个女人,却是小腹出了脸盆大小的一个窟窿,皮肉向外翻卷,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出来一样!当时师傅就说,那邪魅藏在了女人的肚腹之中,最后生生吸干了着女人的精气,最后杀了这一家人!如果按照那男人当时的说法,恐怕这件事另有蹊跷啊!”
一脑门的官司,幸好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车,我风驰电掣的冲到了住的小区的时候,竟然现刘武的警车居然早就到了。
高大的身板子沉着脸,正从车上下来要进单元门,当时就被我叫住。
“你干什么去?我不是告诉你比随便进去么?”当下我有些恼火,这家伙难道还不怕乱子多么?虽然你是警察,但是这玩意可不管你的身份,出了几起命案倒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市刑警队队长遇害的话,那情况可就大条了。
“我有两个手下失踪了!”刘武的脸几乎能刮下霜来,按着腰上的配枪,“这边出了命案,有人蹲守,路上我就给他们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我怀疑他们现了什么,进了那女人的屋子!”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灌木丛,夜色中一抬警车露出一个小小的边角来,我当时想起白天离开的时候,警察确是在这里设了留守。毕竟接连生命案,谁也不保准凶手还会不会出现,留着人看守案现场也无可厚非。。
“不见了?”我下意识的抬起头,黑黝黝的单元楼漆黑一片,仿佛一只盘踞在眼前的怪兽般,几乎要将人吞噬。
“你跟在我后面!别不服气,这玩意还真不怕你!”眼看刘武瞪眼睛要反驳,我立时不客气的说道,眼下这关头也没工夫和他磨牙,从背后抽出了日本短刀扔给她,我从怀里掏出了我的法器匕,就轻手蹑脚的顺着楼梯而上。
楼道里阴冷冰寒,让我提起了警惕,不过好在法剑上的淡淡的药香让我心情平复了下来。
这得时间轴的宝贝,后来被公输家的高手改装,但是威力大不如前,不过我按照白奎留下的方法,这段时间坚持不断的用珍贵药材熬汤洗练浸泡,这威力极大的法剑显然已经恢复了几分威力。
不过换来的是我的钱财却哗哗的往下掉,毕竟像野山参灵芝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了。别看楚方之前分给我几百万人民币,但是在买了房子,然后再洗练这法剑匕之后,我手里眼下已经只剩下几十万了。
但是按照张真仙的说法,这玩意还需要珍贵的药材不停的洗练,才能继续恢复实力。对于此我虽然肉疼,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怪不得楚黑心那么死命的要钱,原来某些时候这玩意真能让鬼推磨啊!
不过眼下我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多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杜娇娇那边还没弄清楚,而这林芳也不知道是真假,就连入个医家都要考验再考验……
麻烦事太多啊!重重叹了口气,我这才忽然惊醒,这种危机的时候,我怎么会忽然走神?然而一抬头,一扇三七开的大门正在眼前,大门上凹陷的印记清晰可见,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五楼!
我只觉得全身寒毛都在倒竖,因为我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咀嚼声,而这咀嚼声的来源,正是面前的门板后面!
一瞬间,我的汗就下来了。
虽然这段时间见到过的妖魔鬼怪也不算少了,但是吃人肉这样凶残的,倒是第一回遇见,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可也着实够让人心惊肉跳。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示意后面的两人仔细听,而我的目光则是缓缓向门缝望去,这大半夜的,那扇门门居然没有关!
张真仙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俩对视一眼,同时重重点头,轻手蹑脚的靠近那扇门,然而就在我们靠近的那一刹那,忽然间里面的咀嚼声戛然而止!
被现了!
眼见张真仙正要拉开那扇门,我顾不得许多,猛的飞起一脚,将那拉开半尺的门板猛的踹了回去!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楼道,伴随着这关门声的还有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直刺骨膜,让人头晕作呕,这一脚踹出去,我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可怕的力量从脚底的门板传来,险些将我震飞出楼梯去。
张真仙的面色也分外不好看,因为就在刚才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只锋锐的利爪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甚至他都来不及反应,如果不是我提前出脚,恐怕此刻他已经是面目全非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