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般制作棺材的棺材铺子,都是没有大门的,毕竟棺材是阴物,容易招惹脏东西,而屋中不藏风聚气,便鬼魅无处容身,这也算是讲究一个心安吧。
但是后来人心不古,有些黑心肠的人对于棺材铺也起了贼心,没奈何之下棺材铺子后来也安上了大门。
不过棺材铺的大门和普通的不一样,整个人并非直立,而是向前前倾,门顶凸出一截,而门宽也和门高等同,做成棺材形状,借以避煞。
毕竟屋中常留棺木,总是有些忌讳,但是大门做成棺材的形状,就代表内外一统,升棺财。
不过这些年来火葬的兴起,使得棺材这种物事越来越少,甚至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消失。
我的老家在颇为偏僻的地方,记得小时候家里不远处就有一个棺材铺,这些关于棺材的讲究,也是我的奶奶告诉我的。
不过因为记忆较远,所以早就有些模糊了,虽然看着那面馆的大门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没想到这方面去。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奶奶曾经说过的话立时浮上心头,让我悚然一惊。
门脸凸出,内厅狭长,那面馆的造型根本就是一个大号的棺材啊,里面怎么可能是活人呆的地方?
我昨晚怎么就走到那里去了?最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我也忽然想起,为什么我在刘晓琪家会感觉怪异了,她家的每个房间门,宽与高同,上方横梁向上凸出,简直和这面馆的造型如出一辙!
天啊,刘晓琪到底是人是鬼?
头上冷汗直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报纸,当我终于正视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些依稀的关联终于在我脑海中浮现。
怪不得我会头晕眼花,怪不得我手足无力抱着手机心跳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报纸上不仅仅报道了这一则猝死消息,更是详细的做了分析,同时记录了过度疲劳的种种症状,用来警示读者。
我越看越是心惊,和我当时的症状居然完全一样。
难道说,当时在面馆里面,我出现那种情况是这个猝死的手机鬼做的?但是为什么又突然停下?
从小在奶奶照顾下,我听说过一些鬼故事,但是因为时间太久已经都成了尘封的记忆,如今被这一番刺激却想了起来。
据说不正常死的鬼,被称作横死鬼,因为阳寿仍有残余,阳间不留阴间不收,除非找到自己的替身。
也就是找到一个人,用自己的死法将其害死,来代替自己,自救就能早日托生,重新投胎。
这猝死的家伙显然就是个横死鬼了,当时他理我那么近,加上我拿着手机,只怕最是符合他找替身的条件,但是为什么他的手机会掉到碗里,放过我呢?
忽然间,我想到了那条莫名的短信,那个叫做床下冰冷的女人。
同时想起来的,还有在面馆最后抓住我脚踝的那老鬼,以及他的惨叫。
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是我的!”
原来我已经被预订了,根本不容别的人,不,别的鬼染指!
面对如此凶狠霸道的厉鬼,我还有逃脱的可能么?
“你是我的!”
想到这句话,我立时冷笑连连,“到底是谁的还真说不定!”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当时面色就是一变,因为我忽然察觉到,我的灵威正在飞快衰退,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说,唐胖子所说的大劫才刚刚刚开始?那我之前遇到的又是什么?
刚想拨出电话,唐胖子的短信就来了,“不要再问我,提前知道对你没好处,因为我的参与已经生了改变,好自为之!”
好吧,我终于明白过来了,有些事情显然是必须要自己面对的。
付了报纸钱,顺便买了一份地图,找地方胡乱吃了口饭,我琢磨了一下便向一个方向进,反正没有目的,索性找个地方歇一阵。
清晨的公园人来人往,我觉得躺椅是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坐在上面正恹恹欲睡,冷不防瞥到一道白影忽然出现在了我身边当时就睡意全无。
我去,难道我又见鬼了?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虽然我的胆子眼下不小,可是灵威衰退我现在可以说是个普通人,胆子也随之没那么大了。
抬起头来正看见一张老脸对着我,我心中不禁犯嘀咕,挺大的岁数穿个白色唐装,胸前一个太极图,脚下穿个布鞋,这都是什么打扮?怪不得走路无声无息。
懒得理他,我继续瞌睡,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咦?小兄弟,你最近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啊!”
满是褶子的老脸伸到了我面前,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说出的话却让我一惊。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一眼,这哪来的老神棍?虽说这家伙说的玄乎,但是我却并未感受到他身上的灵威,说白了也就是个样子货。
“双目无神,印堂灰暗,阴气缭绕,血光缠身。小兄弟,你遇到鬼了,如果我看的不错,应该是个女鬼!这两天身边有命案吧?”
“恩,印堂火色入中宫,一抹黑云压头顶,你这是遇到邪物了啊!”他点点头,示意我跟着他走,“小伙子,别着急!咱们找地方细说!”
穿过公园,居然是一座办公大楼,我一看当时乐了,居然是政府办公楼,这怎么个情况,难道说这老神棍还是个官?
让我没想到的是,保安仅仅是看了我俩一眼就没在吭声,这管理也太松懈了吧?
到了十七楼,他领我七拐八拐,打开门走了进去,我看了一眼门牌,宗教管理局副局长室。
我去,居然是个副局长!
一瞬间我就激动了,宗教管理局啊!虽然不太了解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位大叔能当上副局长,肯定会有两把刷子的。
一瞬间我就想起了唐胖子所谓的福星照命,难道说这位就是我的福星?
“坐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大叔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本子来,两眼熠熠光,死死的盯着我。
但是为啥感觉这么怪异呢?怎么说呢?面前坐着的这大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看见了自己感兴趣的玩具,或者是贪嘴的人看见了美食,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期盼?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死马当陈活马医,我当即将昨晚生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九姓十二宗的事情我没有说,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写小说的。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大叔越听脸色越是古怪,到了后来没等我讲完,居然起身钻进了旁边的一个门去,我不禁有些纳闷,探头一看,却见这大叔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成一堆一堆的模样,看起来凌乱无比,不过桌子上的一张便笺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瞅了瞅他的桌子,那张表格的下方放着一支笔,显然是这大叔的亲笔签名,张真仙!
我了去,倒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叫这个名字的,看来遇到高人了啊!
”找到了!“惊喜的叫声传来,大叔张真仙旋风一样从里间冲出,将一个满是灰尘的本子拍在桌子上。
“终于弄明白原因了!”
“邪邪术杂谈?”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那本破旧的书,我一阵无语。
还以为这位大叔能像黑衣人一样,牛逼哄哄的弄出个看起来就不凡的古旧笔记本,或者什么青铜之类的东西,给我讲解一番呢,却没想到他居然拿出这么个东西来。
我翻开书皮看了看,嗬!居然还是二零零七印刷版的,我倒是非常怀疑,这玩意能靠谱么?
没有理会我的脸色,张真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哗啦啦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给我看。
“喏,就是这里了!”
“七,七星聚魂?”看着那几个印刷体的大字,我忽然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上面乱七八糟杂七杂八写了一大堆的术语,虽然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是等到他们凑在一切却让我头大如斗,一句话都弄不明白。
“七星聚魂,其实就是诸葛亮的七星招魂法,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打算立下七盏灯续命,却被魏延撞破,功败垂成,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面前的真仙一脸的老神在在,兴奋的向我讲解着,“七星聚魂的法术,其实说起来并非诸葛亮独创,而是早就流传,而且有许多的版本,但是却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要用长寿膏来作为灯油。”
“长寿膏?”我一愣,“我记得好像旧时候把鸦片叫做福寿膏来着”
“两码事!”张真仙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其实经我研究,诸葛亮的七星续命法其实并非是道家的手法,而是来自于南蛮的邪术,当年他七擒七纵孟获,别人都以为是为了收服南蛮部落的心,其实他暗地里是在找这七星续命的法子!而这长寿膏,其实就是人膏,说白了也就是人油,尸油!”
我靠,尸油!
这老头絮絮叨叨的一通讲解,说的我云山雾罩,冷不防眼角忽然撇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上,在角落里赫然印着四个字,张真仙著。
我去!难道是这老家伙自己写的书?这特么能算是理论依据么?一瞬间我又怀疑了起来。
看到我的眼神,张真仙略显尴尬的讪讪将书放到了一边,不过随后又神气了起来,“看到了吧?这是我写的书,本真人钻研邪术灵异三十年,没有啥是我没见过的!你遇到的那七盏灯肯定是这七星聚魂法的变种,顺则聚魂,逆则夺命。错不了!”
说着他拍了拍脑袋,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办公楼里的人也多了起来,被张真仙拉着往外走,我连忙叫起来。
“自然是去你家!”他的话让我一个哆嗦,“去我家?我才不回去!”眼下我蜕变成一个普通人,这不是送上门去找死么?
下意识的摇头,却被这老头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
“没出息!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么?如果有人对你施了法,总应该有媒介么,既然没在你身上,那当然就在你家了!”
“恩?你怎么知道没在我身上?”我一愣,诧异的看着他。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听到我问,张真仙立时得意了起来,指了指门上,“你看那是什么?”
我一抬头,赫然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铜片子正挂在门的上方,隐隐约约能看到我俩的倒影。
“降妖镜!”张真仙搬了个凳子,直接将那破铜片子取了下来,放在手里不停的擦拭,“这可是好宝贝,三清观前供奉了三百年,什么妖魔鬼怪被他一照,绝对没跑!”
我无语的盯着他手里破破烂烂的铜片,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尤其看到这老头将衣服拉链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工具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谁能想到这老头的衣服下面,居然绑了一层又一层乱七八糟的东西,桃木剑金钱剑,还有稀奇古怪的符箓,以及一些瓶瓶罐罐,我都有些佩服他揣着这些东西怎么会不出声音来。
“额”张真仙将那破铜片在胸口绑好,这次啊现了我怪异的眼神,立时有些尴尬,“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此时此刻,看到他的样子,我心中更加的不安,这老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江湖骗子呢?
打车直奔我家楼下,一路上张真人口中念念有词,更是不时拿出一本破书来看上两眼,使得我心中更是没底。
“我说张局长,你,到底有几分把握?”面对黑漆漆的单元门,砖头看见这老头居然又在飞快翻书,我心中立时打起了退堂鼓,拉着张真仙的胳膊问道。
此时此刻我算是想明白了,我的劫难怕就是这所谓的邪术,显然是有人在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