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食堂起火,中队长鲁前锋大惊,即对特警们叫道:“留两人看守,其他的人跟我去救火。快打119。”
食堂距刑侦队办公楼不过三百米,食堂的左边是车库,右边是器材库及油库,虽然相隔了一定的距离,但也不排除被引爆的可能。
鲁前锋中等个子,身手敏捷,反应极快,最新冲到食堂附近,他取下油库外墙上的灭火器,意欲撞开食堂的房门,冲进去灭火。
食堂的房门紧锁着,鲁前锋踢了几脚沒有踢开,正待他想开枪击锁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房门反被炸开,一股巨浪裹着烟雾和火苗冲击而出,他和身后的几名特警倒飞出去。
此时后面又有几名特警赶來了,手中都提着便携式灭火器。他们将鲁前锋几个扶了起來,然后对着大门喷洒二氧化碳泡沫。
然而火势太猛,这种小型灭火器沒有多大作用,二氧化碳泡沫喷进熊熊烈火之中,即被大火吞噬,火势却并沒有减小。
这时身体墩实的特警总队长江平山和吉安国率领的十名边城特警也赶过來了,他们从器材库和油库外墙上取下便携式灭火器,奔向食堂门口灭火,但效果甚微。
江平山马上打电话给姜其勋,报告机关食堂生火灾的情况。
姜其勋此时正在办公室休息,昨天他失眠了,但是今天却睡得很沉,竟然沒有听见食堂的爆炸声。当他接到江平山的电话后,脑袋麻,一句话沒说,就直奔火灾现场。
“打火警沒有,”姜其勋问。
“都打了几次了,估计快來了。”一名特警回答。
这时一片噼啪之声响起,食堂里面的几桶菜油开始助燃,几股浓烟过后,火势更旺了。
鲁前锋回过神來,知道食堂里面有好几个液化气罐,刚才已经爆了一个,便踉踉跄跄跑过來大声叫道:“姜厅长,你们都走开,液化气罐要爆炸了。”
姜其勋一听,心里十分着急,几个液化气罐如果同时爆炸相当于成吨的炸药当量,附近的油库和器材库就危险了。
公安厅机关食堂原來在办公大楼一楼,后來因办公用房紧张,一楼改成了大会议室,在器材库与汽油库之间临时搭建了一千多平方米的活动板房作为机关食堂,共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房。这个食堂沒经过消防部门验收,如果生火灾,厅领导也难辞其咎。
这时的食堂到处吐着火焰,而且火势已经向二楼漫延了。姜其勋果断下令:“快将一楼四周的扣板砸开,决不能让大火烧到二楼。”
特警们一听,马上跑向房屋四周,用脚、枪托、砖头砸向扣板,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房屋四周出现了几个大口子,但是浓烟和火苗立即从这些口子里窜出。
江平山想起羁押室里有不少被褥,跑过去对负责守护的两名特警道:“快叫值班人员拿几床被褥过去。”
片刻,三名值班员从保管室里抱出來五床棉被,与门口站岗的两名特警各抱一床跑到食堂前面,江平山又命令道:“快将棉被拿到花池里浸湿,然后冲进去把液化气罐给我抢出來。”
五名民警又抱着棉被跑到院子中央的花池边,将棉被放进池里,同时往自己身上浇水,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后,将湿漉漉的棉被往头上一盖,冲进了火海……
刑侦办公楼,此时空无一人,值班室的房门开着,除了值班室里的灯光外,四周漆黑一片。
忽然,几个身着夜行服的黑影从刑侦大楼后面的围墙上飘然而下,快速向羁押室靠近……
这边,食堂前面站着姜其勋、江平山、吉安国等二十多名警察,个个脸上被大火烤得通红,而神色凝重而焦燥。他们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食堂,看六名民警是否能够成功将液化气罐抢出來。
远处传來消防车的警报声,但是总是在远处鸣叫,却沒有前來。
“这消防车咋还不來,都过去十分钟了。”姜其勋看了看手表道。
话音刚落,突然传來两声闷响,大地一阵晃动,在场的民警都大吃一惊,再一看,对面的刑侦大楼已经坍塌,气浪裹着烟尘向四周扩散。
“不好。”姜其勋大叫一声,脑袋“嗡嗡”乱叫,身子晃了几晃,江平山赶忙扶住。
特警们愣了几秒钟,然后都端着冲锋枪包抄过去,其中鲁前锋、吉安国和徐子雄向公安厅大门口跑去。
大门外的大街上灯光闪烁,车流穿梭,并不见可疑人员。站岗的门卫听到爆炸声后,也都离开原地來到大院里张望。
三人返身回到刑侦大楼,透过弥漫的灰尘看去,大楼已变成废墟,特警队员们正在用双手刨着砖块,寻找着受伤人员和重要物件。
姜其勋脸色铁青,心里咚咚乱跳,因为那些嫌犯全关押在刑侦大楼一楼的羁押室,而案件的原始资料也保存在二楼的档案室,这一爆炸后,所有嫌犯全部死亡,所有证据都有可能损毁啊。
但他并沒想到连续生两起事件对他來说是多么严重的后果,而是亲自指挥现场抢救,并叫江平山再次呼叫消防前來救援。
江平山拨通119,责问为什么消防车迟迟不到位,对方回答街道上遇着障碍物堵车了,叫稍等一下正在清障。
江平山听罢陡然一惊,他已敏感地觉得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严重事件,并将情况报告了姜其勋。
姜其勋意识到这是犯罪分子调虎离山的诡计,他拿出电话布命令:“交警支队吗,我是姜其勋,省公案厅生重大纵火案和爆炸案,我命令全体交警立即出动,封锁各个交通要道,严查过往车辆,扣留可疑人员。”
挂了电话,又打了出去:“扶阳市公安局吗,扶阳市公安局吗,我是姜其勋,省公案厅生重大纵火案和爆炸案,我命令全体干警立即出动,全城封锁,对各个街道、路口、小区、旅社、宾馆等场所开展地毯式搜索,扣留可疑人员,并随时向省厅指挥中心报告情况。”
打完电话后,他对江平山说道:“叫班子成员马上赶到现场,叫厅机关全体干警各就各位。”
公安厅家属宿舍区就在厅办公大楼斜对面,不一会儿包括厅领导成在内的所有干警都來到了事故现场,并马上投入到抢险之中。
这时几名进入食堂里的五名民警已经成功将液化气罐抢了出來,出來的时候头上的被条和身上的衣服全都着了火,他们不顾伤痛,立即跳进了院子中央的花池里……
在公安厅生事故的时候,吕洪涛等人乘坐的飞机正从天空降落到扶阳机场,姜其勋的驾驶员徐大伟警官已奉命來到机场门外迎接。
不一会儿吕洪涛几个从出口出來了,高二狼见一米八的帅哥大个徐大伟在那儿招手,身旁一辆越野车,便引着吕洪涛等人走了过去。
“吕书记你好,辛苦了。”徐大伟上前与吕洪涛等人一一握手,见高二狼头上裹着纱布,问道:“高队,你的头咋啦,”
“唉,一言难尽,上车再讲吧。”
大家上了车,吕洪涛正寻问离开这两天有沒有生什么情况时,他的电话就响了起來。
“喂,其勋啊,什么。连续生两起事故。你们是咋个搞的,竟然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生。不要说了,等着处分吧。”吕洪涛挂了电话,倒在副驾驶坐位上,重重地叹了一声。
“生啥事了吕书记,”高二狼问。
吕洪涛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公安厅食堂生纵火案,刑侦大楼生爆炸案……唉。”
车上的人听后都大吃一惊,但都默不作声,各自寻思,车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的压抑。
朱清宇听说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在这关键时刻,公安厅突然生两起事件,这并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吕洪涛的想法与朱清宇一样,这是对方有预谋的报复行动,而且在公安厅眼皮底下生,足可见对方的丧心病狂和强大能量。为此,他的心中产生了从來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奈。
二十分钟后,车子进入城区,但见城内警报声此起彼伏,各个路口警车灯闪烁,全副武装的警察正在盘查过往车辆和行人,一时车子排成了长龙,等待检查。
徐大伟拉起警报,加大马力,越野警车呼啸而去。
來到省公安厅大门口,但见四周已拉起了警戒线,院内人声鼎沸,烟尘滚滚。
吕洪涛几个在大门口下了车,跑步來到大院,但见机关食堂已面目全非,消防车还在食堂的一楼喷洒二氧化碳泡沫,火势已经熄灭。而刑侦大楼已不复存在,全体干警和消防官兵正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而废墟旁边已躺着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远远地,他看见姜其勋等厅班子成员站在废墟前面,姜其勋汗流满面,全身灰尘,便知道他在这儿已经很久了。
“吕书记來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立刻现场的人们都停止了动作,姜其勋等人转身过來行举手礼。
“情况怎样,”吕洪涛板着脸问。
“食堂大火已扑灭,里面的液化气瓶爆炸了一个,其余五个成功转移,五名民警轻度烧伤。刑侦大楼被炸毁,里面的犯罪嫌疑人全部被埋,全部办公设备被毁……”
“不要说了。我问你,是谁纵的火,是谁施的爆,有线索吗,”
“目前还沒有。不过全体交警和扶阳市全体干警正在追捕。”
吕洪涛不再问什么,他脸上的肌肉抽畜着,一向文静的他此时变得狰狞可怖。
“你安排好现场警戒,厅班子成员到会议室开会。”吕洪涛说罢,大踏步朝厅机关办公楼走去。
姜其勋对江平山交待了几句,与班子成员一起跟着吕洪涛走向机关办公大楼。
吉安国和徐子雄从废墟中走了过來,他俩拍了拍手,想和朱清宇打个招呼,但却沒看见朱清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