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基带着刑警队员到保安公司勘察了现场,提取了证物,然后开始检查两辆商务车。
但是队员们检查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证件,原来都是黑车!
朱俊基叫人将商务车开回公安处等待处置,其他的警员上了警车。
临行前,朱清宇向朱俊基打听赵国柱、周万福失踪案的进展情况,朱俊基说已掌握了大量证据,但是还是那句话:主要领导话了要维护安定团结大好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案子还摆着。
朱清宇对地区领导处理这个案子的态度一直想不通,他认为安定团结与惩处犯罪分子是两码事,而且并不矛盾。但是那时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大过法律,没有谁不敢遵从。
朱俊基拍拍朱清宇的手道:“等等吧,万一有机会呢!”
望着朱俊基一行远去的汽车,朱清宇心都凉了,他甚至敢肯定刀疤脸几个此去不出三天就会被放出来,只不过警察职责所在,要过一下程序而已。
就如这黑夜中的边城,美好与丑恶、善良与邪恶并存,表面上平安无事,实际上一触即。
刑警们走后,朱清宇等人回去休息。
朱清宇打开办公室的门,正要进去的时候被邓红樱叫住了。
“你来看看吧,这两条蛇……”
“蛇?”朱清宇一怔,两条眼镜蛇刚才还在外面帮助自己战斗呢,怎么,是蛇不见了吗?
他赶紧过去,进了卧室一看,却见有几条小蛇在地上穿梭,而两条大蛇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帆布挎包里面,蛇头贴着蛇头,好亲密啊!
朱清宇数了数,共有五条小蛇,黑泥色,一尺来长,张着小嘴,出“唧唧”叫声。
“哈哈,是没想到大蛇生崽了,还五条呢!”他高兴地说道,心想周总和邓大姐在阳世没有生娃娃,在阴间却如愿人以偿了。
燕子却远远地站到门外面的过道上张望,她惶恐地说道:“你、你床下咋养得有蛇?还两条!现在又生了五条!你是想养蛇财吗?”
朱清宇不答复,就如没有听见一样。他到冰箱里拿出一块猪肉,切成小块,招惹着小蛇们张开嘴巴,然后将猪肉放了进去,那神情,就如招呼婴儿一样。
又拿了两块大一点的猪肉,放进那个帆布挎包里。
邓红樱倒是听朱清宇说过,这两条蛇就是姐失和姐姐的化身。虽然她并不太相信,但见朱清宇那样认真,就宁愿信其有了。况且若真是姐夫和姐姐在天有灵的话,那也让人在精神上得到一点寄托和安慰。
但是燕子就不敢在里面睡了,她要朱清宇将那个帆布大包和几条小蛇拿到别处去。朱清宇不肯,心里还生出一点报复的惬意:你两个这段是间不理睬我,我就叫你们睡吧,嘿嘿,不吓死你们!
“这蛇可从来就在这屋子里,如果放别处,难保它不咬人哟!”朱清宇对燕子说道。
邓红樱却笑了起来:“你少给我装腔作势,你把燕子妹妹吓着了,你可必后悔!”
“呵呵,后悔?我什么时候后悔过?真是笑话!”
“你还嘴硬,怎地,这段时间有的人好像不那么高兴啊!”邓红樱说罢,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我不高兴?我凭啥不高兴?”朱清宇说着,将五条小蛇装进挎包。他心里确实不是个滋味,因自从燕子来了之后,他就好像被邓红樱开除出了她的卧室,孤零零的到办公室睡觉去了。不过现在他已习惯了,叫他回来他都还不一定同意呢!
“好吧,我把挎包拿走,这可以了吧!”说罢,提着挎包,朝办公室走去。
后面传来两个女人得意的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天,朱清宇将黄建功叫到办公室,要他马上在办公楼前面的道路上修建一道铁门,每天安排保安学员轮流站岗,确保公司和学员们的安全。
黄建功得令而去。朱清宇又来到操场上,看了一会儿学员们的队列训练。赵茂雷见他到来,“啪”地立正敬礼道: “报告朱总,学员们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请指示。”
“请你从这一期学员中注意培养六名公司管理人员,毕业后留公司工作。”
“是!”赵茂雷敬礼后,继续组织训练去了。
朱清宇又来到公司食堂,检查了伙食和卫生,当他见俞红梅脸上有些浮肿,便问道:“嫂子,最近可好?”
俞红梅道:“唉,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这一会晚上经常失眠。我家那个死鬼不知咋地,老是来给我托梦,要我朱总你给他报仇!我正想那天来给你讲呢。”
“是吗?还有这事?白日所思,夜晚所梦。嫂子,想开点吧,你看红樱,她不与你一样?要学会自我调节,不能老是在苦闷中生活对不对?”朱清宇劝道。
“你的意思是说不给他们报仇喽?”俞红梅的眼里投过来失望的眼光。
朱清宇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仇要报,但活着的人也要好好活着,没有好的身了咋个去报仇?”
在一旁煮饭的邓大妈点头道:“清宇说的是,红梅,我看你一天心事重重的,可不要想不开啊,你娃儿还小,要好好把他拉扯大才行啊!”
正在一边烧火的赵茂海的婆娘罗英也说道:“红梅,你才三十多岁,日子还长着呐,如有合适的人家我给你找个,人说咋样?”
俞红梅的脸一红,说道:“找人家?我那个死鬼不找我算老账啊!现在经常来托梦,我哪儿敢找?还不将我一起拉到阴间去哟!”
“你不要乱说!”邓大妈忙制止她道:“乌鸦嘴,吐不出好的!”
邓大妈这一段时间一直在俞红梅家睡觉,给俞红梅打伴。她是长辈,快七十岁了,但想心底想得宽,经常拿自己打比方,开导俞红梅,本来俞红梅晚上都还好好的,但第二天一起来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俞红梅阴沉着脸道:“哼,大妈您不要讲,说不定哪天我可能真的要寻他去了……”
邓大妈大惊道:“哎哟,不准你讲你还偏要讲,要不要将你的嘴巴缝上?”
俞红梅心里一哽,那泪水就从眼里淌了出来。
前面说过这,这朱清宇是最见不得女人哭泣了,见俞红梅这样,兵王的心就跟着难受,于是就想着为邓和斌村长报仇的事儿。
“邓村长的骨灰拿回来了吗?”他问道。
“还在殡仪馆呢,他们定我家老邓围攻政府,违抗执法,死有余辜,叫我到殡仪馆交火化费,我没去,因此现在拖着。”
朱清宇一听,觉得很是对不起邓村长。在那次请愿行动中,最划不来的就是他了,命没了,还背上个天大的罪名。 可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人,竟然快要将他给忘记了,难怪天天来给俞红梅托梦呢!
强烈的愧疚让朱清宇不能自己,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而杀害邓和斌村长的凶手,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嫂子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安心在这儿工作,其他的事就甭管了!”
说罢,他回到办公室,拿起赵国柱那本笔记本翻了起来。
可是找了半天,笔记本上没有王时荣的名字。
“哼哼,难不成这还是个清官?鬼才相信!”
他又继续翻着页面,却无意间找到了城南派出所王所长的名字。
下面记录着:4月18日,万福城开工后两天,一伙人到工地上来捣乱,几分钟后,城南派出所王所长带着人不请自到,轰走了烂仔。后王所长叫一个十三烂出面,要周总表示表示意思,周总要我拿一万元人民币交给王所长。当天晚上,我约王所长出来在“乐翻天”洗脚城洗脚,洗完脚又搞了个全套按摩……王所长出来后,我用车送他回家,在下车的时,将一万块钱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