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书生说……”苏狂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瞧着众人都聚精会神的模样,耸耸肩膀,“小二,上屎。”
噗!
小二哥目瞪口呆。
其余旅客也都又是捧腹大笑,苏狂的一句口误,跟故事倒是很相得益彰,让人会心一笑。
小二哥犹犹豫豫的问:“爷……您说的是我吗?”
“咳咳,口误,小二哥上菜。”苏狂无奈地摊摊手,而小二哥原本态度嚣张,说话倨傲,充满群星之城本地人对外来者的轻蔑不屑,但现在,眼见封无忌公子对他青眼有加,小二哥又哪里不懂苏狂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再说,在群星之城中,人人皆知封无忌最喜欢奇人异事,对听故事格外痴迷,而眼前的家伙绝对是其中高手,再加上神武无双的恐怖修为,所以他必然是封家全力拉拢的对象,将来的飞黄腾达甚至无需指日可待,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
得罪一个必将崛起的大人物?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没见原本很是桀骜的刑天魔和吴中庸,都已经闭紧嘴巴,再没有说半句嘲讽苏狂的话,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简直是已经吓破胆。
“第二个书生说,我……能把你爹都吃破产。”众人顿时会心一笑,虽然说,没有先前那样爆笑,但想来倒也有趣:毕竟所谓的公子哥,基本上没有多少家财,而财政大权都把持在父辈手中,第一名书生能够吃到公子哥破产,第二名书生能吃到大豪门破产,高下立判。
“有趣。”封无忌轻笑,然后,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依旧有着“武神:封魔剑豪”字样的印鉴,盖在一张空白纸张上,然后用潦草书法写上一串字:群星之城任苏狂先生遨游,禁止任何人阻碍,违者必究!
然后,封无忌就将那张通行证交给苏狂淡淡笑笑:“先生满腹经纶,可否满意?”
苏狂一怔,先将那张通行证收下,然后赶紧摆摆手,一声长叹:“说我满腹经纶,那就是谬赞喽。我也就懂点歪门邪道的故事而已,全都是旅途见闻,道听途说而已,说来供众位朋友们听听解闷,仅此而已。”
封无忌却是摇一摇脑袋,一脸的唏嘘:“旧故事我都听得耳朵长茧,脑袋霉,但阁下所说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再看您的谈吐,虽然跟大豪门的子嗣截然不同,没有半点约束和规矩,但也是别具一番特色,看来您的出身也是非凡得很。我跟您说实话,从盟城来的人我接触过没有三千,也有三百,但您跟他们却是没有半点相像。”
苏狂顿时对眼前的封无忌刮目相看。
此人观察别人,可谓是细致入微,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自己跟大星域原住民的不同,堪称是慧眼独具。就凭封无忌的那股眼力劲儿,将来他接掌封家,就绝对不会任凭它没落下去。当然……也没法如此确定地说,因为在地球上经营家族企业,依靠的是远见卓识和聪慧睿智,只要你能够长袖善舞,合纵连横,往往能够无往不利。但在群星之城中,哪怕你是弱智,性喜惹是生非,动辄就找人打架闹事,纯粹是一个混球,但只要你是武神,你就能一己之力支撑起豪门,那是毋庸置疑的。
“苏狂先生,您见闻渊博,能够跟我说点‘道听途说’的故事吗?我愿意支付您5000灵石,只为听一个故事。”封无忌心痒难耐地提出要求。
一旁的保镖阿四,登时露出嘲讽冷笑,也许说到讲故事,封无忌的水准很糟糕,但一提到听故事,封无忌绝对是行家里手。他曾经听遍群星之城所有南来北往商人旅客的故事,对一般的故事早就有强烈的免疫力。万一苏狂所编的故事太糟糕,没法入他法眼的话,先前苏狂积累的所有好感都将烟消云散,而那时候……呵。
“那小子年龄稚嫩,阅历必然很浅陋。”刑天魔撇嘴,轻蔑地说,“编故事和说笑话,根本是两码事,咱们群星之城中希望能够用故事来赢得封无忌公子的宠溺,从此飞黄腾达的家伙,简直多得如浩瀚繁星,真正成功的,唯有三五人而已!而且,全都是走南闯北的老家伙。”
“没错,咱们修行者都常年闭关修行,别看年龄一直在暴涨,见闻却是浅薄得很。就算出去探险,为的也是寻觅修炼资源,哪有那闲情逸致听人啰嗦?那小子现在也就是凭着一点笑话在死撑,我们就怕他不说呢。嘿嘿,不说不错,多说多错,那就是他的下场!让那小子卖弄嘴皮子,他很快就要倒霉喽。须知,封无忌公子的期望多高,他的失望就多大!”吴中庸也笑得格外欢畅,老神在在地等待苏狂出糗丢脸。
在旅店中,店小二都蹑手蹑脚,唯恐他折腾出动静来骚扰封无忌公子听故事的雅兴,也怕打扰苏狂的思路。毕竟,在群星之城中人人都清楚,只要呆在封无忌公子旁边,往往能够听到精彩绝伦的故事!那也是为何,封无忌的口碑本来已经很糟糕,被人说是“混世魔王”,但旅店的顾客们却无人离去。而一般来说,碰到热爱惹是生非的公子哥,百姓们都会提前撤离,免得碰上无妄之灾。
苏狂稍微一迟疑,登时就思索许久。
一盏茶功夫后,保镖阿四咧嘴冷笑,尽管没说话,但嘲弄已经非常显著。
刑天魔和吴中庸也是嘴角微翘,很确认苏狂即将倒霉。
封无忌的满脸期待也在渐渐褪去,变得有些焦躁和担忧。他其实没有找苏狂的茬的兴趣,因为那对他来说太无聊,只能算是枯燥的纨绔子弟日常,就好像农夫得耕种和马夫得刷马一样,特别没意思。
“樊姬别急。”苏狂张嘴,示意攥紧粉拳满脸担忧的樊姬稍安勿躁,“我满肚子的故事呢,只是得略微整理一番,而且跟人说故事时,也得注意听众的对象,所以我得权衡下究竟该说怎样的故事,才能够引人入胜,沉溺其中。”
“那您慢慢想。”封无忌赶紧赔笑,对他来说,哪怕是对待武神时,都没有此刻对待苏狂毕恭毕敬,反正他曾经接触很多武神,但眼前俨然一派故事宗师模样的苏狂,对他来说却是破天荒第一回接触到的人物。
一想到苏狂可能真的如他所吹嘘的那样,满肚子的传奇故事,那就令封无忌特别的紧张。
苏狂,接下来就露出暧昧微笑,问:“封无忌公子,您想听个‘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吹紫箫’的故事吗?你懂的……”
他挑挑眉毛,对着封无忌眨眨眼睛,笑容贱贱的,令人恨不得想揍他。
封无忌一愣,顿时品出其中三味,而现场基本上所有中年男士,也都听得清楚,立刻众多色道中人们就纷纷咧嘴傻笑,出一声声的“噫”,纷纷喝倒彩,但他们的眼神中都是带着男人都懂的那种热络渴望。
玉人,吹箫,嘿嘿嘿……语出《金瓶梅》。
“苏狂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喜欢!”封无忌大笑,但却是饶有兴致地继续说话,“你既然在问我,说明你一定有其他的备用方案,对吧?”
苏狂淡淡笑笑,瞥向满头雾水的樊姬,她纯纯的脸蛋上满是疑惑,对众色狼们心照不宣的眼神完全没法理解,纯澈眼眸如一泓春水。
然后,苏狂就拍拍她的香肩,示意她别多想,又说:“我的第二个故事,是关于一只猴子的。”
“嘁,我们才懒得听些猪啊猫啊狗啊猴啊的睡前破故事,打小就听得腻味。”刑天魔出言奚落。
“就是啊,太俗套,再说那样的故事都是奶奶和外婆说的,你竟然也会?哈哈。”吴中庸捧腹大笑,格外不屑。
封无忌倒是也有些失望,他对那些故事特别熟悉,很清楚那基本上都是忽悠孺童的,没啥意思。
苏狂一怔,立刻就懂得他们的意思,撇嘴一笑:“你们以为我说的是‘嫦娥奔月’、‘三只小猪’、‘白雪公主’之流的儿童故事?呵呵,非也!”
众人哗然。
封无忌却是眼前微亮,饶有兴趣地问:“苏狂先生,您说的那三个故事,我闻所未闻啊……”
“那个嘛,日后再说,我先简单介绍我的第二个故事。”苏狂啜饮一口茶汤,淡淡地说,“那是一只顽石孕育成精的猴妖,打破水晶龙宫,打碎阴曹地府,手持如意金箍棒,打上天宫神殿,成就大圣之名的故事。他出身卑微,却是手持一条如意金箍棒,打他个地覆天也翻,矗立在云巅对惊骇欲绝的众神说:从今往后一万年,你们都将记得我的名字,齐天大圣孙悟空!”
封无忌拍案叫绝,一腔豪情热血燃烧:“妙哉!真是有趣啊!”
只是,苏狂接连两个故事,都让封无忌沉溺其中,而且只是三言两语,就格外诱惑,让封无忌颇为心痒难耐,于是他干脆先问第三个故事的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