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数学,我们来学生物。
蒋正寒说得正经,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有些无法无天。
夏林希一开始是拒绝的,然而她也有一颗好奇心。他们在床上胡闹了一阵,仿照高中生物课本,摸索三角肌,胸大肌,肱二头肌,以及腹外斜肌的位置……夏林希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知识。
在他们学习生物知识的过程中,蒋正寒似乎比平常更有耐心。他一手将她捞进怀里,另一只手从锁骨往下探寻,夏林希呼吸加快了很多,蒋正寒仍然在她耳边道:“这里是腹直肌,上宽下窄,保护你的脏器。”
夏林希轻声问道:“你高中的时候,生物有这么好吗?”
蒋正寒坦诚道:“没有。”他亲了她的脸颊,然后和她解释:“上个月有空,学习了人体构造。”
夏林希不甘落后,所以她接了一句:“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也去研究人体构造。”言罢她一声不吭,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蒋正寒低声问:“你怎么了?”
夏林希伸手到背后,但是没有达成目的。她心想要是有地缝就好了,她可以趁机钻进去,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夏林希脱口而出道:“我的衣服带子松开了。”
蒋正寒摸到她的背后,很快寻找到内衣的暗扣,他不由得笑了一声,随后将她抱得更紧:“没事,我帮你系上。”
夏林希立刻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放开我,我去洗手间整理。”
话音未落,蒋正寒缓慢拉开了她的裙子拉链。
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房门被紧锁,窗户被关闭,帘幕遮挡了天光,听不见室外声响。夏林希感到十分紧张,她贴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倒是比平日里更加乖巧。
指尖触及后背,她自觉心跳更快,呼吸也不够顺畅。或许是因为大脑空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裙子被拉好了。
出于礼貌,夏林希和他道谢。
蒋正寒笑了笑,很配合地回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一句“不客气”,分明是最常用的客套话,但是夏林希仍然脸红了。她半跪在床榻之上,回顾刚才的生物课堂,以及系带子的前因后果,忍不住裹紧了一张被子,她觉得自己没有从前的端庄和矜持了。
恰在此时,屋外有人敲门。
隔着一道木门,陈亦川的声音传来:“午饭时间到了,你们出去吃饭么?”他顿了一下,接着催促道:“想吃饭就赶紧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另一边又是钱辰的声音:“川哥你别着急啊,搞不好他们有事要忙……”
陈亦川打断道:“有什么好忙的,他们出来玩,又不是考试。”
钱辰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
陈亦川这么不解风情,还能有一个女朋友。钱辰自认为通情达理,却得不到妹子的青睐,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他想要质问一下老天爷。
与此同时,陈亦川还在啃苹果,而他左手的手背上,依然印着一只史努比。他从来不叫史努比的全名,一直都是用“这只狗”来代替,比如当前这一刻,陈亦川开口问:“你在看什么,我手上的这只狗么?”
钱辰笑道:“它有名字,它叫史努比。”
陈亦川回答:“废话,我又不是没听说。”
钱辰在心中叹息,陈亦川除了不解风情之外,脾气似乎也不是很好,不怎么容易和人沟通。
他正这么想着,房门就被打开了,夏林希站在门前,看上去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夏林希问:“我们是在酒店里吃午饭,还是去街上找一家餐馆?”
顾晓曼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她打了一个上午的扑克牌,同样输了一个上午的牌局,此时有点精神恍惚,她扶着门框回答道:“在酒店里吃午饭吧,大众点评的分数高。”
比起状若无事的夏林希,顾晓曼更像是累到虚脱了。
陈亦川走过去问她:“你脸色不好,下午怎么爬山?”
顾晓曼坚持道:“我好得很,能轻松爬山。”
可惜事与愿违。
当天下午一点整,他们一行人集合。公园就在不远处,有风有云有湖泊,好山好水好风光。丛生的杂草遍布绿意,附着在横断的山崖之上,低矮的树木倚石而立,翠色的枝叶迎风招展,像是一幅工笔奇绝的画卷。
蒋正寒带上了单反相机,担负着全程拍照的重任。
夏林希和他说:“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
此话一出,蒋正寒应了一声好,他很快拎起相机,把镜头对准了她。
夏林希猝不及防,毫无准备地入镜了,好在她长得很漂亮,拍出来的照片尤其上相。
钱辰瞧见这一幕,从前方跑了过来,他搭上蒋正寒的肩膀,非常热心道:“把相机给我吧,我帮你们照一张。”
蒋正寒就把相机给了他。
钱辰没用过单反,他表示会尽力而为。
拿起相机的那一刻,钱辰在心里想,反正只要外貌好看,怎么拍都不会砸场。出于这个原因,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拍得很棒。
山脚之下树荫浓密,鸟雀栖在枝头鸣叫,啼声十分清亮,回音格外悠远。树林挡不住湖光山色,阳光斜照在林间缝隙中,印证一方美景和岁月静好。
钱辰按下快门,连拍了好几张。
一切结束之后,夏林希欢快地跑向他,她双手捧着自己的相机,抬头看向蒋正寒:“原来你笑了,我都不知道。”
她说:“你笑起来也很上镜,我要把手机屏保换成这张照片。”
蒋正寒问:“那个相册还在么?”
“什么相册……”夏林希话语一顿,立刻想了起来,“我的手机里有一个相册,专门用来保存你的照片。”
蒋正寒低头看手机:“我只有一个相册,名字也叫夏林希。”
夏林希凑了过去,趁着周围没有人,她站在一块石头上,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作为一条单身狗,钱辰默默离开了这里。
登山长路漫漫,几级台阶堪称险峻,道旁丛生绿叶,不曾沾染秋色。假如侧耳细听,还能听见欢声笑语,有时是从前面传来,有时是从后方传来。
陈亦川和顾晓曼走在队伍之前,他们比赛看谁先到达山顶。陈亦川跑得不快,他似乎有意退让,始终保持几步的优势。
为了扰乱他的步伐,顾晓曼给他讲笑话,陈亦川倒是真的笑了,但他依然超过了她。
张怀武跟在他们身后,像是一个会光的电灯泡。
队伍的最后方,则是蒋正寒和夏林希。他们两个人一边爬山赏景,一边低声聊天,有时聊到了兴头上,双方都会笑出声音。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蒋正寒说了什么,引得夏林希耳根微红。
意外就在此时生。
顾晓曼走得太急,脚下忽然一个打滑。山道上没有扶手,只有陡峭的台阶,她瞬间失去了平衡,顿时惊叫出声,整个人都倒向了后方。
张怀武扔开背包,挺直了后背去接她,也不怕砸到自己,两个人一起滚下去。
陈亦川回过头,跳下台阶滑行几步,但是没能拉住顾晓曼。万幸钱辰跑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捞住了顾晓曼和张怀武,只是脸色有些白。
“跑得太快了,”钱辰如实道,“我把自己搞岔气了。”
蒋正寒扶住他,夏林希也跑来问:“你们怎么样,坐下来休息一会。”她带了一个提包,里面装着云南白药,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顾晓曼涨红了脸:“抱歉,我崴脚了。”
这一处景点并不出名,胜在风光优美,鲜有人知,山道上的行人不多,除了他们六个以外,只有稀稀落落的游客。
夏林希让出一条路,弯腰去看顾晓曼的脚踝。她的脚踝有点肿,也有一点红,因此夏林希说:“不能爬山了,先回去吧。”
顾晓曼拿起喷雾剂,晃荡两下喷完之后,很坚强地站了起来,她转身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还没爬到山顶,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张怀武心有余悸,仍然跟了上去:“顾晓曼,你别犟了,我把你背下去吧。”
陈亦川笑道:“要背也是我背,你那个小身板,背得动么?”
山路虽然崎岖,但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在他们到达山顶之后,可以沿着另一条路下行,那一条路的行人比较多,当然也要好走很多。
约莫一刻钟以后,他们从山顶折返。
山巅之景尤为壮丽,夏林希拍了几张照片,又蹲下来去看顾晓曼的脚踝,顾晓曼脸上挂不住,再次和他们道歉:“要不是因为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陈亦川打断道,“脚肿了是么,我背你下去。”
此时此刻,钱辰站在一旁,和一位当地人聊天。那位大叔戴着帽子,身量不算太高,笑容十分和蔼,普通话并不标准,钱辰仍然与他谈笑风生。
临走之前,大叔送了他一包芒果干。
钱辰提着芒果干,只见陈亦川背起顾晓曼,夏林希陪在他们旁边,身侧是形影不离的蒋正寒。
陈亦川边走边说:“顾晓曼,你胖死了。”
顾晓曼没有反驳一个字,她就这么安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