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现在是四分五裂,以郑氏的实力最强,人口在两百万左右,全部兵力以及青壮在十万左右,战象一百多头,加上还要防守各地,能动用的也就四五万兵力。
在多尔衮的骑兵以及鳌拜的炮兵联合下,外加海军的背后攻击,没撑过五天,已经兵败如山倒,有数个将领投降,升龙(河内)一下,郑氏就等于灭亡了。
郑氏的南面就是阮氏,阮氏的控制人口不到一百万,兵力大约四五万,感觉到大明的兵临城下,一面以‘求和’拖延时间,一面加紧备战,在郑氏,阮氏边境上,堆积了大量的火器,碉堡,战象,做出顽强抵抗之态。
在边境线十里外,联军大营。
联军由杨嗣昌统帅,多尔衮的女真骑兵三万,鳌拜炮兵两千,科尔沁骑兵一千,朝鲜一千,萨摩藩一千,琉球一千等等,总数不到四万人。
大帐内,一群人正在商议作战方法。
杨嗣昌,代善,多尔衮,鳌拜,还有就是科尔沁,朝鲜等的一群人,不过他们都是打酱油,只有听的份,干的也是零碎的细活。
杨嗣昌看着沙盘,沉吟道“阮氏将大军齐聚,哪怕我动用炮击强攻,十天半个月都难以奏效,不足以形成震慑……”
阮氏之所以能以弱抗衡郑氏不倒,凭借的就是火器,他们与荷兰人贸易已久,火炮,火枪都很熟练,在边境上布满了碉堡,配合着火器,确实易守难攻。
虽然明朝有更为强大,先进的火器,足以轻易摧毁,可明朝要的最短时间内收复安南,震慑东南半岛,不能慢吞吞的对付碉堡,虚耗时间。
鳌拜现在表现欲特别强,看着杨嗣昌道:“杨大人,不如以海军登岸,直接进攻顺化,顺化一下,阮氏就不攻自破了。”
杨嗣昌摇头,道“海军只有一万人,能上岸的不足五千,若是长时间不能攻克顺化,反而会自落危险。”
众人一听,默默点头,确实如此,海军上岸,要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攻克,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杨嗣昌看着沙盘,沉思不语。
收复安南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形成足够的震慑。
代善一直来都沉默寡言,但安南关乎他们女真的生存,抬头看向杨嗣昌道“绕过去!”
代善话一出,多尔衮就想起了阿敏那次绕道蒙古,袭入大明关隘,全军覆没的事情。那是金国一个转折点,随着军力不断被磨损,由盛转衰。
别人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鳌拜神色微动,道:“这是个好办法,南掌的军队形同虚设,我们的骑兵可以绕一点闯过去,然后不管是进攻顺化,还是两面夹击阮军,都会有大效!”
杨嗣昌看了眼代善,这个人平时不说话,一开口都能一语中的。
“直扑顺化!”
杨嗣昌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沉声道:“多尔衮骑兵,即刻出,同时通知海军,准备在顺化登岸,鳌拜,大炮向前推进,其他人准备,随时强攻!”
“遵命!”
一群人齐齐退后,抬手应命。
杨嗣昌的策略很简单,以大炮轰击,做出全力进攻的态势,多尔衮绕道,海军上岸,直接攻下顺化!
顺化是阮氏的国都,一旦这里拿下,眼前的堡垒就不攻自破,大军可以横推向前,最短时间内灭亡阮氏!
多尔衮出了营帐,点齐人手,毫无顾忌的,直接越过安南与南掌的边界,从南掌国内绕道,再进入安南,大军长驱直入,杀向顺化!
鳌拜两千多少人,近六百门大炮,齐齐向前推动,科尔沁,朝鲜等的联军向前,做出强攻之态。
对面的堡垒一片慌乱,迅速的做好防御,狼烟四起。
轰轰轰
大炮如期而之,笼罩了对面的堡垒。
阮氏与郑氏相争多年,胜多败少,尽管明朝有大炮相吓,可还是构建起坚固的防御,并未动摇。
阮氏没乱,南掌却吓了一大跳,四处守军都紧守不出,任由多尔衮穿过,同时急急的传信去国都。
在多尔衮离开南掌国内的时候,南掌国已经派出了规格极高的使者团,携带丰厚的贡品,前往大明了。
与此同时,朱栩的人已经在广.东。
巡抚赵平澜,总督徐如珂陪同着,视察各地。
赵平澜颇为小心翼翼,皇帝这一路上已经免了南直隶,福.建两巡抚,他可不想成为第三个。
这会儿三人行走的是一片山田之前,赵平澜跟在朱栩身侧,道“皇上,今年广.东的灾情进一步加重,不管是受灾的田亩,还是人口都有增加,臣等经过商议,决定大规模推动番薯之类种植,一些荒山,荒地都在加紧开垦,今年起码能增加三万顷。同时也在动员各地百姓,兴修水利,深挖渠,储水,用尽一切办法应灾……”
徐如珂也跟着道:“皇上,广.东各地的匪患基本已经受到压制,对于一些异族也在改变策略,很有效果,臣有把握,两三年能使得广.东平稳,匪患降到最低……”
朱栩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四周,默默点头,这帮人倒是没敢糊弄他,不是什么面子工程。
随着‘新政’的推动,大明的吏治出现了好转,至少在高层已经有了务实之风,一个个都能潜下心做事,不会相互争斗,将政务糜烂。
“嗯,”
朱栩肯定的笑着道:“做的不过。不过也还不够,番薯之类的,种植面积要继续扩大,要想尽一切办法确保,灾情再重也不饿死一个百姓!更不能允许贪官污吏逼得他们造反,民以食为天,吏掌握着食,在‘食’与‘吏’上,官府要双管齐下,治标又治本,不能畏艰畏难,畏畏尾,这些,要下大力气去做……”
朝廷从今年开始,就意图‘重塑纲纪’,大力整顿朝纲,想要一个清明吏治。
这些赵平澜,徐如珂自然都知道,连声应下。
朱栩本打算再再去广.西看看,可惜大雨阻路,去不了。
不过广.东的情况倒是让朱栩安心不少,灾情没有那么重,自给自足还有余。
‘吏治清明,倒是很能节省一部分……’
朱栩心里了然,在田间漫步走着,仔细的询问着番薯等播种情况。
对于海贸,朱栩没有与二人讲太多,只他要不添乱就成。在朱栩以及身边一些人的眼中,开放海贸以及行商都是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可在明朝现在坚固如铁的士绅集团眼中,还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灾情如火,更需要将人都捆在土地上抛食,哪里能让那些商人不劳而获,空手套白狼的谋取暴利,这是在大明的根基,万不能允许的!
朱栩沿着地头走了很久,虽然已经是九月份,地里忙碌的人还是很多,尤其是番薯,这个时候种植是最好不过,巡抚以及各级知府,知县的推动,种植的人是越来越多。
“皇上,汤若望来了。”曹化淳走到朱栩身后,低声道。
朱栩停下脚步,望着大片大片的农田,对赵平澜,徐如珂道:“种植高产作物,开垦荒地都是应对灾情的办法,一定要大力去推动,不能懈怠,朕对你们广.东还是比较满意的。”
赵平澜,徐如珂喜色一闪,连忙谨慎的道“臣遵旨。”
朱栩又看一遍,转头向来路看去,那里有一辆马车,几个传教士模样的人正翘以盼。
这汤若望一路追着朱栩,千方百计的想当面与他谈‘传教’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传教士,往往都是殖民者的急先锋,他们在殖民统治中扮演着极其不堪的角色,虽然有些是好的,可也会‘无意中’的将大明的情况透露出去,成为殖民者利用的工具。
大明现在是外强中干,日后会更加虚弱,朱栩不希望被探知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堵不如疏,何况,还有一笔大买卖一直要做!
朱栩思忖一阵,对曹化淳道:“走,朕去见见他。”
赵平澜,徐如珂两人都心里暗吐一口气。皇帝给他们压力太大了,要是皇帝像在福.建训斥邹维琏等人一样训斥他们,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一辈子清名搭进去不说,怕是家人都羞于提及,对他们来说,真是生不如死,痛苦难当!
汤若望还是那样子,佝偻着身体,对着朱栩行礼,颇为恭敬的道“汤若望参见陛下!”
他微躬身,目光却一直在打量朱栩,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明朝的两次演武他都在场,尤其是荷兰人,西班牙人全军覆没,怕是更让他心惊,甚至是不安!
欧洲现在纷乱不堪,以西班牙最强,不管是路上还是海上。荷兰人另辟蹊径,没有在陆上争雄,海上的势头却无人可挡,日渐与西班牙接近,可以说,这两国在海上代表了欧洲最强的力量,现在最强的力量都大明轻易摧毁,这影响力太过可怕,可能会在欧洲引起巨大震动。
当然,汤若望最关心的,是大明皇帝因为这些,会更加坚定的禁止他传教,甚至驱赶他们离开!
对于一个矢志将‘上帝荣光’传遍世界的虔诚传教士,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朱栩看着他,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与第一次见的不同,里面有了恭敬,自内心的那种,朱栩眯着眼,微笑道:“平身,汤先生,陪朕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