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站在商行门口,看着狼藉的大街,心里舒爽无比。
这偌大的京城,唯有他一家没有被炒,日后,说不得就最金贵的招牌,不愁没生意!
魏良卿笑了半晌,心情好的吃了十二月的冰,一转身,大声道“小李,从现在开始,将门半关,来客除了生意,一律挡驾!”
“半关?”
小李愣住了,既然要挡驾,为什么要半关?不过魏良卿是掌柜,答应一声就去关门了。
这么大的事情,京城的大户豪商自然不可能孤芳自赏的自己舔伤口,纷纷联络起来,不停的传递着消息,都想要联合一起讨一个说法。
“你说什么?惠通商行?就是魏良卿搞的那个?”
“是掌柜。”
“他们没事?怎么可能,他之前闹的那么欢,朝廷没有可能放过他们!”
“是,不过据说有不少人护住了那商行,听一些人说,背景很大。”
“等等,我记得,当初他们开业的时候,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是,少说也有几十个。”
“看来……魏良卿是傍上什么贵人了。”
这样的议论声在京城四处都响起,各自都起了不同的心思。
“将家里藏起来的东西,挑几件好的,送去惠通商行存起来。”
“拿五万两银子,存到惠通商行。”
“拿着我的请帖,去请魏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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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色欲晚,朱栩出了宫,坐在马车里,心里沉吟着。
朝廷这次筹集了这么多的‘税收’,辽东的局势应该有所缓解。只不过,孙承宗还能撑多久,朱栩也不能确定。没有了魏忠贤的打压,东林党以及清流内部的倾轧更加****,也更加的不择手段。
曹文诏赶着马车,他对朱栩的心思一清二楚,转头低声道“殿下,您真的不要去见一下孙督师吗?”
“见不得啊。”朱栩微微一叹,他的身份尴尬,要是去见了,说不得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曹文诏也很无奈,他心里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殿下做了皇帝,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生,朝堂也不会混乱到这样的地步。
马车在巷子里转了几圈,曹文诏才对朱栩道“殿下,没有人跟踪。”
“恩,去舅舅那。”朱栩道。
朱栩一进傅府,傅昌宗就脸色急变的拉着他走进密室,同时责备道“栩儿,你这时候怎么来了?”
朱栩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道:“本来早就想来了,只是突这件事才耽误了。”
两人在书房里坐下,傅昌宗才稍稍松了口气,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朱栩坐在椅子上,半躺着笑道:“也不是着急,就是来看看。”
傅昌宗对朱栩的惫懒模样无可奈何,道:“你是想知道这次户部抄了多少财物吧?”
这确实是朱栩来的目的之一,道:“应该有了个大概吧。”
傅昌宗点了点头,道“现银两百万两上下,银票大概两百万两,财物一百万两左右,总额五百万两上下。”
朱栩脸色一变,坐了起来,道“多少?”
傅昌宗知道朱栩的吃惊,微微苦笑,道:“你一直在宫里,不太了解各个衙门。朝廷下拨的银子会被层层盘剥,上缴的银子也会被层层扒皮。所以朝廷下拨的银子会多,下面的税收也会加重。”
朱栩嘴角抽了抽,倒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知道会这么狠。原本五千万两以上,最终到朝廷的居然不到十分之一!
“原来如此啊。”
朱栩感慨了一声,大明盐税一年一百多万两,人口大约六千万,按理说,每年收个一千万两是没问题的,现在照傅昌宗的话来说,就完全说得通了。
亏了朝廷,辛苦了百姓,富了官僚集团啊。
“这已经不错了,”傅昌宗也微微感慨,道:“加辽东饷银两百万两,SX剿匪一百万两,SC一百万两,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朱栩微微摇头,道“苦日子还在后头,对了舅舅,今天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大早皇嫂就拉我过去,问我有没有被波及。”
“皇后娘娘?”傅昌宗一怔,旋即若有所思的道:“按照皇后娘娘对你的照顾,是应当的。”
“怎么了?”朱栩看着傅昌宗,明显他知道什么。
傅昌宗道“都察院那边,借着这件事,将几位国公都下了狱,十几位御史,都在弹劾他们爵位不正,要求削籍。”
朱栩嘴角动了动,这就是他们当初对付魏忠贤,客氏的招数。说他们是阉尹之流,保姆之属,到了清流内部,就是‘不正’二字了。
朱栩对这些不感兴趣,忽的凑近道“舅舅,城外我让你种的东西,该收成了吧?”
傅昌宗露出恍然神色,道:“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恩,之前有租户来回报,确实有种出来,不过那玉米是七月份成熟,还需要一阵子。那个番薯,恐怕还要再迟两个月。”
朱栩点头,这玉米番薯,早就传到大明了,但与大明的餐食习惯不符,因此并不广泛,知道的人也少。
“好,”朱栩神情颇为振奋,道:“应该还有十几天,你让他们收下,磨好,送到城里来,我会给你地址。”
傅昌宗知道朱栩做这件事肯定有预谋,想了想,道:“如今各地荒地很多,价格也便宜,流民难民也多,想要多种植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困难。”
朱栩对这件事很在意,沉色道:“好,银子不成问题,这件事后,凑个一千万两轻而易举,到时候每天也能进账不少,好,这样滚下去吧。”
傅昌宗对他最后的话有些莫名,却还是道:“恩,只要银子足够,这些事情以户部衙门的名义去做,会简单的多,也没有什么阻碍。”
朱栩心潮澎湃,有了这两样高产又抗旱的作物,推广开来,将来赈灾,抵抗流民都是强大武器。
“父亲。”
突然间,傅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傅昌宗眉头微皱,站起来,走到密室门前,打开看着傅涛道:“什么事?”
傅涛看了眼里面的朱栩,低声道:“父亲,张国公被抓了。”
“张国公?哪一个……”傅昌宗眉头皱的更多,刚要呵斥,突的脸色微变道:“你说的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是哪一个衙门!”
朱栩站在傅昌宗身侧,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