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舞眸色一寒,不动声色地敛目,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深色。凤夜歌眉头深蹙,“太后,你问这做什么?”
“夜歌啊,哀家这是在和轻舞这孩子说话,你尽管听着就好。怎么,哀家现在连问句话都不行了?”太后拿起帕子试了试眼角,“果然孩子大了,就嫌弃哀家这老婆子了。”
凤夜歌:“……”太后什么时候连这都学会了?
可偏偏他不可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让太后下不来台,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轻舞受委屈,却也是不可能的。刚想说什么,被身旁拉住了衣袖,楼轻舞侧过脸,目光落在凤夜歌担忧的目光里,轻轻摇了摇头:我有办法处理。
凤夜歌还是担心:可太后明显要刁难你?
楼轻舞:不信我?
凤夜歌薄唇抿了抿,许久才选择相信楼轻舞,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楼轻舞明白他的心思,所以更不想让他为难。太后在这朝堂上,应该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虽然对她刻薄了些,可对凤夜歌倒是真心实意的好,她对她有怨,出点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名声配不上她心目中的夜王,所以才百般刁难,冷嘲热讽。
太后端坐在贵妃椅上,保养得宜的脸上,一双眸仁锐利地落在楼轻舞身上:“怎么,夜王妃连这个都回答不上来?”
“禀告太后,轻舞只是在想怎么回答罢了。七出之条,分别是,不顺父母、无子、Yn、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不知轻舞说的,可对?”
“不错,的确是这七条。既然夜王妃这么清楚,那再来告诉哀家,其中的妒,特制的是什么?”
楼轻舞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回答:“妒是指妒忌,女子对夫君纳妾的忌嫉。”
“那轻舞你觉得自己会犯这一条吗?”
“自然不会。”楼轻舞说的一板一眼,让太后颇为满意,倒是一个识时务的女子,只可惜名声太差,招蜂引蝶的,实在是不喜。
“既然如此,那哀家要是替夜王纳侧妃的话,夜王妃你也不会反对了?”太后这句话一落,在场的包括宗帝在内脸色都变了几变,太后目前的态度太明显,很显然是想要让夜王娶那七公主,可别说宗帝不愿意了,他对夜王这么放心,只是因为夜王常年不在京都,对皇位又不放在心上。可一旦这夜王和西凉国扯上关系,以后如果夜王动了心思,那局势很可能就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后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是因为想要帮夜王找到一个合适的王妃,就要改变现在的局面吗?宗帝对太后的这种做法心生出了不满。
而舒云彦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的到什么地方,眉头紧皱着,想说什么,终究没有打断两人的话,太后现在并未说出她要说的是何人,如果自己贸然出声,反而会惹来麻烦,倒不如静观其变。
楼轻舞垂下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轻舞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七公主怎么样?这身份可比郡主高贵多了。”明嘲暗讽的话,让凤夜歌虚眯起了眼。
楼轻舞按压住他的情绪,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因为太后的话产生任何不良的情绪,“公主的身份的确很合适。”
宗帝眉头一皱:“母后,夜王大婚不过几日,这样做,是不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夜王妃都没反对,哀家给夜王纳个侧妃又怎么了?”太后脸色沉了下来。
宗帝脸色也不好,可他以孝治国,还真不能和太后吵起来。
太后这才满意了,看向楼轻舞:“夜王妃这样说,是同意哀家的看法,也觉得七公主合适了?”
楼轻舞讶异地挑眉:“七公主?”
随即摇头:“太后,轻舞说的是公主这个身份合适,可没有说七公主合适。毕竟,”她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舒云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公主别说已经是待嫁之身,而且是西凉国的公主,有些事,太后真的不便插手。太后还是先问问七驸马是何人再来考虑是否能从对方手里夺人了。”
太后听到楼轻舞前半句话眉头一拧,后半句,笑了声:“能是什么人?既然七公主都逃婚了,自然是不乐意的,那哀家就给她做这个主了。”
楼轻舞笑笑,“轻舞也是为太后,为东昱国好。七公主虽然逃婚,毕竟还未传开,可如果真的赐婚给了夜王为侧妃,那么到时候传到七驸马耳中……”楼轻舞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舒云彦,“舒丞相,你不打算说说,七驸马是谁吗?”
舒云彦脸色很不好,他们西凉国这次来的确是有求于人,可他们公主的婚事还真轮不到他们来插手,只是因为对方是东昱国的太后,面子上还要过得去,先是拱了拱手,才沉声道:“太后,吾国未来的七驸马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冷逸臣,如果太后想要取消这门婚事,那么就亲自去一趟第一庄好了,吾皇是丢不起这个人。”
舒云彦此话一落,整个御书房都死静一片。
天下第一庄是整个大陆三大国中最大的山庄,富可敌国,生意几乎垄断了三国的三成,连宗帝见到天下第一庄庄主都不一定敢直接得罪,更何况,是从人家口里抢媳妇儿,抢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就算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公主,真惹恼了第一庄,对整个东昱国恐怕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母后,七公主这件事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了,这毕竟是西凉国的家事,这样越俎代庖,很让人觉得我们东昱国不懂礼貌。”宗帝这话已经是隐含着怒意在说了,太后虽然不理朝堂,可天下第一庄已经是数百年的山庄了,她还是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顿时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可就算不是七公主,也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