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赶到医院冲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好几个医生,目测起码得有七八个,好在这病房够大,不然还真装不下,七八个医生点头哈腰姿态恭谨地站在病床床尾,而自己那让人Cao心的儿子,就那么如同老太爷似的半躺在床上……
旁边还有丫鬟……哦不,还有岳岚帮他搓手。
那一副享受的样子,一副资本主义压迫穷苦百姓的地主做派……季若愚觉得自己担的心都白担心了。
先前一颗心还悬到嗓子眼呢,看着这一幕,直接就落回了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轻松从容了一些。
也不知道先前是谁说季若愚胆子小的,总归从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胆子小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和表现。
痛哭流涕去哪儿了?声嘶力竭去哪儿了?
似乎全在岳岚身上体现了吧?好在季若愚没有目击现场,所以才说,目击现场冲击力是最大的。
季若愚原本还奔着的脚步都已经停了下来,直接就站在门口看着儿子躺在床上的享受做派,哪里有丝毫病人的模样,当然,挂在鼻子前头的氧气管,和苍白的脸色,还有手背上扎着的针头和病房里头有节律的从生命监控仪器传来的随着他脉搏搏动而一声一声的嘀嘀声。
的确还是让季若愚心里头有些难受起来,陆倾凡就站在她的旁边,就转头对季若愚说了一句,“看吧,我说了没事的,别担心,你看你吓得……”
“来了?”庄听南转头就看向了季若愚。
季若愚点了点头,对着庄听南笑了笑,就没好气地看向了陆莫离,“你看你那一副可耻的老爷做派,说说吧,早上为什么不吃早餐?!因为你不吃早餐的事情我们家都炒了几个保姆了你自己说说!”
陆莫离没做声,看着季若愚,看到季若愚这样责骂的样子,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弯唇就对着母亲笑了起来。
“你还笑!”季若愚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怎么样?还好吗?还难受么?”
陆莫离摇了摇头,指了指输液的管子,“已经注射了,现在好多了。”
跟先前的剧痛比起来,现在的确是已经好了很多了,陆倾凡走到床边,转身看向庄听南,“我儿子怎么样了?”
陆倾凡这么一问,庄听南就点了点头,“年轻人能有什么事情,身强体壮的,饮食注意一点,就是胃出血,血止住就好了,先住一个星期院吧,出院之后调养一段时间,最近别太Cao劳了,看上去之前也是因为太Cao劳了,今天早上又灌了三杯咖啡下去,才病的。”
这话一出,陆莫离马上转头看向了庄听南,这才想到刚才忘了让庄姨不要说这个了,原本就是在医生问的时候必须得说的,只是却并不想让季若愚知道。
果不其然,季若愚一听这话之后,就开始自责起来,“哎呀……都怪我,昨天晚上不要拉着你说那么晚就好了,唉,都怪我都怪我,你要不是睡不好也不会喝那么多咖啡的,你这坏小子,就是想妈妈担心死,你就一天不去上班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在家睡一睡多好啊!”
陆莫离赶紧抓了母亲的手,“没事儿,我没事呢,你就别自责了。”
季若愚看着岳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岚岚啊,我听说是你现离儿倒在办公室的,辛苦你啦,吓坏了吧?”
岳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来,“没事儿,季姨你别担心,陆叔叔和我妈妈都没说有事儿,肯定没事儿的。”
庄听南倒是对先前季若愚的话有了兴趣,于是就好奇地问了一句,“我说,你昨天晚上和离儿说什么了说到夜半三更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季若愚一下就马上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抓了庄听南的手,“说到这个,我正想和你说呢!听南,我们出去一下!”
庄听南愣了愣,但是也猜到了个大概,也就和季若愚朝外走,顺便嘱咐了陆倾凡一句,“你儿子的病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直接就把处方簿塞到他的手上,其他医生都面面相觑……也都不做声,看着陆倾凡,等着陆倾凡来说话。
陆倾凡只看了陆莫离一眼,然后就问其他医生要了各项检验的单子,看过之后就下了医嘱开了处方下去。
医生们都纷纷朝着门口走去,病房里一下就只剩陆倾凡陆莫离父子,和岳岚一共三个人了。
陆倾凡看向岳岚,眼神虽说是平平静静没有什么大起伏,但是却有些似笑非笑的。
“陆……陆叔叔……”岳岚叫了他一句,只想着似乎从小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遗传了岳麓怕陆倾凡这一点,她也对这个素来话都不多的英俊叔叔很是忌惮,哪怕时隔八年不见,陆倾凡的威严也是依旧不减的。
陆倾凡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想了想昨晚说的话,于是也就看向了岳岚,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音,又过了片刻,就直接吐出了一句,“岚岚,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离儿?”
也不知道是应该说夫妻同心还是说这么多年的夫妻已经有了一种自然而然地默契,陆倾凡在房间里对岳岚说出这话的同时,季若愚也在外头对庄听南问着,“听南,你和我说老实话,你家老岳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打算让岚岚嫁过来呢?离儿也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看他现在这样,也挺不容易的吧?”
庄听南微微地笑了笑,想着季若愚的确这么些年和喻文君走得太近,这Xng格也越相似了,说话都和喻文君一样,也不管那么多什么都直接开门见山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先前说的昨天晚上和离儿聊到半夜,是关于我家岚岚的了?”庄听南挑眉这么问了一句。
“当然啦!那小子要不是实在是困惑了实在是没辙了,他那种头脑,哪里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