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陈兴皱了下眉头,“伤势重不重,没什么要紧吧?”
“伤是没什么重伤,但不明不白的被人打了一顿,这口气让人咽不下。”卢小菁气愤道。
“人没事就好,你们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陈兴问了一句。
“我们在第一医院急诊科。”
“那行,我一会就到。”
陈兴一挂电话,蒋琬立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谁受伤了?”
“是黄明,有印象吗。”陈兴说道。
“怎么会没印象,又不是不认识,我看你是喝了酒没记性了吧。”蒋琬坐了起来,“他怎么受伤了,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不过我还是得去医院看看。”陈兴不再**蒋琬,否则等下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
“陈兴,我能不能跟你去看下,我跟黄明也见过好几面,又是老乡,他受伤了,我也应该去看看。”蒋琬说着,有些希翼的看着陈兴,两人有了关系后,她多少有些担心陈兴不愿意她和他一块出现在人前。
“要去就一起去嘛,瞧你这样子,好像我有说过不让你去似的。”陈兴笑道。
“那我赶紧去换衣服。”蒋琬轻呼了一声,很是高兴,从沙上站起来就赶紧拿衣服进浴室,还不忘了将门轻掩上。
蒋琬换完衣服,两人一块出门前往医院,黄明正在急诊科里检查,他受的都是皮外伤,不过医院仍是建议他住院两天,全身检查一下,确保没事后再出去,黄明也没拒绝,身体要紧,虽然觉得自己没啥事,但也不想逞强,还是检查得详细点好,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今晚可是挨了不少拳脚,六七个男子冲上就是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就将他打蒙了,只知道抱着头防御,也幸好没还手,要不然黄明估计自个不只是皮外伤这么简单。
那几个男子离去时,黄明从地上爬了起来,分明还看到其中有两个怀里还揣着二三十公分长的西瓜刀,在那路边灯光的反射下,明晃晃的煞是刺眼,这也让黄明暗自庆幸不已,挨顿揍没关系,被砍几刀就大条了。
医院里,就卢小菁陪着黄明,两人看到陈兴是和蒋琬一块过来,眼里都有些惊讶,不过此刻卢小菁还在火头上,也没心思多想什么,看到陈兴过来,卢小菁就迎了上去,嘴上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那眼神却是分外明显,要陈兴做主。
朝卢小菁微微点了头,陈兴走到黄明身边,见黄明只是头和手臂有些伤口,包扎了棉布,但脸色看起来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几天没见你,你就挂彩了,怎么回事。”
“哎,别提了,我这顿打挨得不明不白的,我自个到现在都不明白是咋回事,想不出是谁下的黑手,没理由呀。”黄明苦笑道。
“你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陈兴一脸惊讶。
“可不是嘛,所以才被打得冤枉。”黄明说起这个,一张脸也是变得惨绿惨绿的,任谁像他这样稀里糊涂被暴打一顿,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报警了没有?”陈兴也是微皱着眉头,连黄明自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报警了,我给路局打了电话,他说他等下也过来,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的,小菁非要给你打电话。”黄明无奈的说道,路鸣现在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给路鸣打个电话其实也就够了,有路鸣过问,难不成警察们还敢出工不出力不成。
“咱们之间说这种客气话干嘛。”陈兴不以为然,见蒋琬还在一旁站着,陈兴这才想了起来,道,“刚才我在蒋琬的餐厅吃饭,她听说你受伤了,也要跟过来看一看你。”
“蒋琬,谢谢你了。”黄明对蒋琬点头笑道,陈兴这么一说,他对两人的关系也没多想。
“说什么谢谢,咱们是朋友,你受伤了,我来看你是理所当然的事,黄明,你也跟我见外了。”蒋琬笑道。
陈兴和蒋琬陪着黄明、卢小菁坐着聊了一会,卢小菁因为黄明受伤而愤怒的神色也好了不少,她自然不是要冲着陈兴摆什么脸色,而是心疼丈夫不明不白的受伤。
“黄明,你确定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陈兴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年后回南州来也没几天,哪里会得罪什么人,也就是这些天才往崇北市跑了几趟,根本不曾得罪过人。”黄明摇头道。
“你那么勤快的跑崇北市,看来是对沙元宝的提议动心了吧。”陈兴看了黄明一眼。
“我和小菁商量过这事,觉得还是可以一试的,金都酒店这边,可以向银行抵达贷款出一些资金,到时候未尝不能跟着入股,房地产市场,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期,但目前还是有一定投资前景的,反正有沙元宝这样的大富豪顶在前头,他吃肉,我们跟着喝汤也不错。”黄明点头说着。
“黄明,你就是在崇北市被人打的,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卢小菁突然说道。
“哪有可能,现在崇北市政府招待所那块地都还没拍卖呢,谁知道这块地最后会被谁拍卖走?再说这事牵头的是沙元宝,就算是有人想要打击恐吓也是找沙元宝才对,找上我干什么,谁又会知道我有意跟着沙元宝投资?”黄明断然摇着头,沙元宝要竞拍崇北市政府招待所的地块来投资房地产,但能不能竞拍到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黄明觉得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这事。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老黄,我说你这顿打不会是冤枉的被人打错了吧。”陈兴说道。
“真要是被人打错了,那我就自认倒霉。”黄明苦笑。
两人说着话,路鸣也来了,比陈兴晚来了几分钟,他是跟人应酬脱不开身,这才来晚了一点,不过黄明一打电话,他二话不说就说要赶过来,那态度也是没话说。
看到陈兴也在,路鸣并不惊讶,“陈市长,您也来了。”
“刚到。”陈兴笑着看了路鸣一眼,“老路,看来你今晚又是灌了不少酒吧。”
“哎,没办法,陪省厅的人吃饭,不喝不行。”路鸣苦笑道。
陈兴闻言,点了下头,吴汉生现在调到南海,倒是可以找个时间给路鸣引见一下。
两个公安局的办案民警赶到,给黄明做了笔录,在路鸣刻意吩咐之后,两个办案民警自是也不敢等闲对待,嘴里表示着回去之后要重点查办此案。
“黄明,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陈兴坐了小半小时后也准备离开。
“不用了,陈兴,你工作忙,就不用再专程过来了,说不定我明天都已经出院了,其实根本没啥事,医生非要叫我留下来检查,这年头,随便受点小伤进来都得被医院盘剥下一层皮出来,要不然这医院怎么赚钱。”黄明笑道。
“老黄,你这话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你看起来都是外伤,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内伤,通过仪器检查才知道,人家医生建议你住一两个晚上也没错。”陈兴笑着摇头,两人最后说了几句,陈兴也离开医院。
路鸣同黄明告别了一下,也和陈兴一块离开,蒋琬见路鸣紧跟着陈兴出去,似是有意掩饰她和陈兴的关系,反倒是没急着走。
“老路,之前郑光福和张青阳的案子,你手里有没有掌握点别的线索?”陈兴边走边问着路鸣。
“别的线索?”路鸣蹙着眉,“之前我手上是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另外秘密调查这事的,不过后来省厅那边结案了,主持市局工作的蒋建生副厅长也要求不要再把警力浪费在这案子上,我看蒋副厅长的意思是不想再折腾,我也让身边的人停下调查。”
“哦,那应该也没什么线索了。”陈兴略有些失望。
“要说线索,郑光福被人下毒的案子可能会有一点线索。”路鸣说道,疑惑的看了看陈兴,“陈市长,您该不会是想把这案子翻出来吧。”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陈兴笑了笑,“你手里要是有线索,也甭管有没有用,可以去找吴汉生,你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他会明白的。”
“吴厅长?”路鸣神色一震,“陈市长,您跟那新来的吴厅长认识?”
“认识。”陈兴笑道,心里暗道岂止是认识,要是让路鸣知道吴汉生这副省长兼省厅厅长的位置还是他帮着活动来的,估计路鸣嘴巴要张得老大。
“那看来我得去省厅走一趟,拜访一下吴厅长了。”路鸣脸上带着喜色,他知道陈兴这是要给他牵线搭桥的意思。
“嗯,尽快抽个时间去吧,认识一下总有好处。”陈兴笑道。
陈兴和路鸣站着聊了几句后,在医院门口分开,陈兴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蒋琬的影子,猜测着蒋琬可能还留在病房里,拿出手机给蒋琬了一条短信。
南州市检察院。
在检察院内部的一间房间里,邓锦春双眼无神的坐着,他已经被检察院逮捕有一段时间了,之前的日子,邓锦春察觉出检察院的办案人员也不是真的在费心办案,本就存了侥幸心理的他也就随便敷衍应付着,他心里头,也以为那是曾高强在外面帮他活动的结果,检察院的人对他虽然算不上客客气气,但也没用过什么手段,这让邓锦春暗自高兴,心里还想着自个是不是很快就能够出去,甚至能继续当着他的院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邓锦春已经进来足足一个多月了,外面也没有曾高强带给他的消息,就好似将他遗忘了一般,而就在今天,邓锦春明显感觉到检察院的办案人员不同于往常,看着他的眼神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要知道,他在里面和检察院的人已经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了,检察院的人态度生变化,他又岂能感受不出来。
果不其然,检察长重案科科长徐景森今天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亲自主持对他的审讯,说话也不再客气,让他老实交代所有问题。
邓锦春从上午到现在已经扛了十多个小时了,中饭和晚饭,都没给他吃,邓锦春肚子里饿得呱呱叫,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眼前那强光的照射,虽然不是一直对着他,但邓锦春眼睛也已经快受不了,比起肚子饿,这个更让他遭罪。
‘滴’的一声,有人再次将那强灯光打开,邓锦春不得不再次闭起了眼睛,但那刺眼的光芒像是能从眼皮穿透进去一般,依然让他难受不已,邓锦春有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们就不怕把我眼睛弄瞎了,到时候你们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
“你觉得我们可能让你瞎了吗在,真要那样,我们岂不是比猪还笨。”徐景森阴森森的笑着,“邓院长,我劝你还是把该交代的问题都交代了吧,要不然,接下来还有你受的,今天这些,只是开胃小菜,不,应该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你要是想试试我们检察人员审讯犯人的所有手段,我们也不介意让你一一体验一遍,不知道你给病人开刀做手术时是啥感觉,我想像你这种当医生的,估计没少见到尸体,你要是觉得自己胆子比别人大,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反正我们检察院的手段多着,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了,我见过意志最坚强的人,也扛不到一半,不知道邓院长是否也会让我开开眼界。”
“我的问题,你们不都调查清楚了,还要我交代什么。”邓锦春惨然笑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邓锦春并不想主动交代,他还在等着曾高强在外面为他活动,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他将曾高强也供出来,那才真的是没有了希望。
“好吧,看来邓院长是不想配合了,那我们也只能陪邓院长好好玩玩了。”徐景森神色阴沉,他上午被老大成容江给训斥了一顿,正憋着一股气,成容江给他一星期的时间撬开邓锦春的嘴,徐景森却是要跟自己较劲,他要三天内就将邓锦春拿下来。
“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不是又有什么领导过问我的案子了。”邓锦春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检察院的办案人员态度生如此明显的变化,邓锦春再傻也知道肯定生了什么。
“有没有领导过问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徐景森语气森冷,“邓院长,你不要以为我们的审讯都是像之前那么宽松,原来那是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想和你较真,现在,情况却是不一样,你要是觉得像之前那样随便敷衍就行的话,吃苦头只会是你自己。”
就在检察院内部对邓锦春的审讯力度由松变紧,趋向于严厉后,市区的一个高档小区内,曾高强在这里拥有一套两百多平的复式套房,这是别人送给他的房子,曾高强也毫不客气的收下,这套房子,平常也就用来作为曾高强和各式各样的情人幽会的场所,他的家人并不在这边。
此刻,曾高强在主卧室里的浴室,正舒服的躺在浴缸里让一旁的方婉华按摩着,他刚应酬回来,喝了不少红酒,这会正兴致高昂。
喝完酒能泡着热水澡,旁边又有美貌的女人伺候着,曾高强端的是好生快活,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也让他极为享受,手中有权,他几乎也享受到了普通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活这么一辈子,值了。
方婉华惦记着丈夫的工作有没有着落,此时也伺候得格外用心,嘴上还不忘问道,“曾市长,我老公的工作安排怎么样了,你不是答应要帮他弄到城管去吗。”
“正在办,急什么。”曾高强颇为不耐的摆了摆手。
“曾市长,我丈夫成天就追着我问这事,我晚上能出来还说是为了专程帮他问这事才出来陪你吃饭的,曾市长,你好歹可得给人家一个答复,要不然回去我不好应付,我丈夫早就怀疑咱们的关系了,你总得让我有理由打他吧。”方婉华撒娇着。
“哼,我看你丈夫不是怀疑,是早就知道了,你看他敢放半个屁吗?他要是敢炸刺,信不信我收拾得他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别以为只有陈兴才会收拾他。”曾高强冷哼了一声。
“曾市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把人家老婆抢了,你还理直气壮的要收拾人,哪有你这么霸道的。”方婉华娇声道。
“这年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我有这本事霸道,你丈夫有吗,他要是有,也不至于窝囊的被人戴绿帽子不敢坑半声。”曾高强撇了撇嘴,马江在他眼里就跟地上的蚂蚁一样,想踩死还不就是抬抬脚的事。
“人家在问你帮他工作安排得怎么样了,曾市长,你这是越说越岔远了。”方婉华急道。
“这不是在帮他安排吗,急什么。”曾高强没好气的说着,“谁让他之前是撞到陈兴枪口上的,你以为市长的名头那么不中用,他一个被开除的人随便找个地方就有人敢用他?我正在帮他安排,但没那么快不是,耐心等着,有结果了就告诉你,你说你每次都把我伺候舒服了,我还能亏待你不成,我虽然不待见马江,但好歹给你面子不是。”
“人家哪次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方婉华给了曾高强一个妩媚的眼神,眼底深处却满是无奈,她丈夫马江被开除后工作还没着落,方婉华其实更愿意丈夫去做生意,说不定做生意还能达了,只要有钱,也不见得比当官差不是,但丈夫偏偏不听,又想着到城管去,方婉华也只能尽力的去帮丈夫。
夫妻俩就算是感情淡了,但终归还是夫妻,方婉华除非离婚,要不然她还是愿意为了这个家多付出一点,反正她也为了自己的工作和曾高强生关系了,甚至都当起了曾高强的情人,只要曾高强有需要,电话打给她,方婉华都得赶过来,眼下再为丈夫的工作张口,也不过是顺便的事,不过她心里总归是有一些悲哀,他们这个家,好像都是她用身体换来的。
“知道你用了心,要不然你说我答应给马江安排工作?”曾高强睁开眼看着方婉华。
曾高强话刚说完,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曾高强翻了翻白眼,谁**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朝方婉华努了努嘴,示意其出去拿手机。
看了下号码,曾高强接起电话,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听着,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从头到尾,曾高强没说半个字,那边也很快挂掉电话,曾高强将手机扔在一边,脸色难看。
“曾市长,怎么啦。”方婉华看似关切的问着,曾高强这电话接得够奇怪的,半句话没说。
“没什么。”曾高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刚才还好好的心情已是变得十分糟糕,电话是检察院的内部人员打来的,那是曾高强刚培养的眼线,就为了盯着邓锦春的案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好能及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