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相拥而泣的画面实在让人动容。
一个即将临产,一个刚死了老伴,阳阳瞧着,心里头难受,忽然想起了妈妈跟外公刚刚去世的时候,又想起了外婆去世的时候。
她默默退出了房间,给她俩关上了房门。
她明白,在母亲心里,儿媳妇再亲,也比不上女儿的安慰,那就让倪子菁好好陪着夏清璃,陪着她多说些安慰鼓励的话吧。
楼下——
于睿给老爷子磕了头,烧了纸钱,找了件白衣,跟倪子意一起跪在一边披麻戴孝准备守夜。自从有了倪子意慷慨借钱的事情,于睿觉得倪子意真的不错。
他看着倪子意,道:“大哥,今晚你先歇着吧,后面还有的忙呢,今晚我来守夜。”
说完,他又看了眼不远处送客的倪子洋,道:“子洋,你今晚也去睡,我来守夜!”
于睿自然是明白的,老爷子走的太急,他们两兄弟肯定是一夜未眠,今天白日又忙活了一整天。他现在是倪家的女婿,等于是半个儿子,怎能置身事外?
而倪子昕自从跟倪子意吵架之后,下来见了倪子菁夫妇,便回家去了。他心里头生气,不是说他是旁支吗,那好啊,他作为旁支忙活了一天一夜,他做的也够多了,也该歇着了!他不但走了,还把倪光暄也带走了,他还说:“我爸年纪也大了,一天一夜不睡太辛苦!我们明天再来!”
倪子意也不好拦着,现在见于睿这么贴心,感动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女婿,比子昕那个侄子牢靠多了。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却是撂下担子拍拍屁股走了,还好你来了。我跟子洋今晚确实要睡一小会儿,不然明天肯定应付不来,今晚辛苦你了。”
“小事情,熬一夜而已,我年轻力壮的,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咱们轮着守夜就好。”于睿笑了笑,也没多说。
在飞回H市的航班上,倪子菁的情绪渐渐稳定,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于睿说了。
倪光赫去世的事情,于睿心里也难过,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家里弟弟要分钱,他也不会跟倪子意借钱,倪子意也不会卖了粉钻,也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牵扯。所以于睿现在不但觉得倪子意讲义气,更觉得倪子意很不容易。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管家按照倪子意的吩咐闭门谢客,说如果有悼念的,明日请早。然后,于睿就把倪子意跟倪子洋都赶到楼上睡觉去了。
倪子意心里也牵挂着木槿,早早回房就洗了澡抱了木槿睡觉了。
而倪子洋则是吩咐阳阳领着小羊羊先回骄阳居睡觉,顺便看看小月牙这一天都怎么样了。刚好湛东跟夏轻轻也在这里,他们一辆车,由湛东开着,就走了。
倪子洋直接钻进了母亲的房间,担心夏清璃的同时,也担心倪子菁的情绪跟身体。
进去的时候,他轻手轻脚的,就怕母亲睡着了。谁知,暖暖的光晕下,母亲跟倪子菁正坐在沙上聊着天,大床上躺着呼呼大睡的却是夭夭。
“妈妈,姐。”倪子洋轻唤了一声,走了进来:“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倪子菁眼眶一红,摇头道:“我不饿。子洋,你快点过来,我有话憋在心里,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倪子洋点点头,走过去坐下:“姐,自家姊妹,有话就说吧。”
倪子菁难过地看着他们,道:“我知道爸的死,你们心里头都会怨恨大哥,其实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呜呜~我今天必须全都告诉你们。”
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全是倪子菁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霍家的事情,她清楚地讲述了霍廷飞去找他们要分家费的整个经过,说了自己跟于睿为了筹集那一个亿找了倪子意等等。
等她全部说完,她已经哽咽的快要晕死过去:“我真的不知道倪氏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钱来,呜呜~我还以为大哥能在几天之内就凑出来给我,一定是倪氏目前的状况很是宽裕,没想到大哥是卖了粉钻,若不是今天上午我给阳阳打电话,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大哥都是为了帮我......他一定是顾及我的面子,才倔强地没跟爸说的,爸才会气的走了,所以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这样?”夏清璃整个人呆住,想着倪光赫就这样死了,死的也太不值了!
倪子洋听完,整个人也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这件事情我也有错。若不是华阳要应付年底的银行借贷,爸爸也不会把倪氏的储备基金拿出来借给我,所以姐再跟大哥借钱的时候,倪氏已经没有那么多现金了。”
闻言,倪子菁哭的更厉害:“什么?爸还把倪氏的储备资金给了你?难怪了,都是我不好,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以为......呜呜~”
“事情已经生了,你们就不要再这样互相自责了。想来你们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们这样自责的。”夏清璃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孩子们,闭了闭眼,道:“只是一切都太巧合了而已,也许,这就是命!”
母子三人在房里聊了许久。
接近凌晨的时候,夏清璃明显倦了,倪子洋吩咐她俩都赶紧睡。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忽而又顿步,扭头看了眼倪子菁,道:“姐,你那个小叔子自从姐夫接任了家产之后,不是跟他妈妈一起去你那里闹腾的吗?那时候,他有没有提过要跟你们拿分家费的事情?”
“那时候没有。”倪子菁想了想,道:“那时候,他们就是天天上门闹,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
倪子洋眯了眯眼,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霍廷飞在分家后一直闹腾,说明他愚蠢并且没有别的法子了,可是忽然又想起来要分家费,还把要钱的理由都给你们想好了,让你们不得不借。姐,你跟姐夫当时怎么想的?有没有怀疑过什么?”
倪子菁彻底愣住:“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