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意气风地从公司里出来了,刚走到车边,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向自己驶来。
看清楚车牌以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顾先生,我们总裁想见一见您。”一位司机从车上下来,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着。
“我现在有事,改天吧。”顾舟心里咯噔了一声,却还是做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话音未落,司机便应道:“顾总,您是开自己的车还是让我带您一段路?”
顾舟沉吟了几秒,抬起眼皮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开自己的车,麻烦你带路。”说完以后便冷着脸钻进了车里。
司机冷冷看着他,眼底隐约浮现出几分戏谑和讥讽的神色。这才不紧不慢地上了车,率先开车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后,两辆豪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顾舟看着熟悉的建筑,心底的情绪又沉了沉。自己以前没少和连殇进出连家的大门,现在他却把自己约到这里,恐怕没有什么好事。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打开车门向里面走去,却已经有了主意。
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客厅,连父正神色淡然地坐在沙上喝着茶,眉眼间看不出多余的神色。
“老爷,顾先生来了。”佣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连父的脸色,生怕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连父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低头哗啦啦地翻看着报纸,将顾舟晾在一边。
本来就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现在变得更加人了。
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撩起眼皮看了顾舟一眼后,低眉顺眼地躬身离开了。
顾舟沉着气看向了连父,始终都一声不吭。二十分钟后,连父才冷声道:“坐吧。”
说话的时候鼻腔间隐约出一声轻嗤,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顾舟一眼。
“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顾舟站着问他,言语间隐隐携带了几分探寻的意味,却始终都没有畏惧的神色。
“老王。”连父将报纸放在一边,非常不屑地扫了顾舟一眼,扬声叫了一声管家。
管家忙将一个皮包放到茶几上,这推了下去。顾舟看着那个方方正正的皮包,微微眯了眯眼睛,心底已经渐渐升起些微怨怼的情绪。
“点点吧。”连父将那个皮包推到顾舟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脸色。眉眼间已经恍然蒙了一层嘲讽的意味。
顾舟冷冷勾了一下嘴角,走上前拉开皮包的拉链,看到一摞摞的粉色钞票时,眼底冷厉的气息更加明显了一些。
“您是想用这些钱买断您女儿的感情,还是想让我永远离开您的视线。”他意味深长地直直盯着连父,不紧不慢地坐到他的对面,很是不以为意地将那个皮包推到一边。
“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不识时务,只要你能离开连殇,把公司还给她,这些钱就是你的了。”连父顿了顿,“这笔买卖应该还是很划算的吧。毕竟你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便开了一家公司,如果没有生意的话可就功亏一篑了,倒时候你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隐约还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那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舟的脸,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确实划算……”顾舟靠着沙,微微眯了眯眼睛。
连父嘴角弯了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顾舟便话锋一转:“不过我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就用我的前程来赌一把。赌注就是连殇的感情和她的公司。”
连父的脸色陡然变冷,嘴角那一丝浅淡的笑意瞬间收紧。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顾舟冷冷地扫了连父一眼,带着一身寒气和一身打压对方之后的得意神色。
“顾舟!你今天要是从这里出去的话,我就让你的公司马上倒闭!”连父气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色凌厉地冲着他的背影怒斥了一声。
顾舟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微微侧过脸冷嗤了一声:“那我今天就要好好领教一下连总的招数了。”
说完以后便大步走出了房间,没有半分要逗留的意思。
“顾舟。”连殇刚下车便看见顾舟从别墅里出来了,神色慌张地问道,“我爸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和钱比起来你重要多了。”顾舟摸了摸她的脸,说完以后便开车离开了。
连殇一头雾水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车辆,拧眉进了别墅,周身却泛起层层怒意。
她神色匆忙地进了客厅,见连父正往卧室走,忙气冲冲地挡住了连父的去路,急声质问道:“爸,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事情了!”
语气分外急促冷厉,本就神色极为难看的连父眼睛直直地瞪着她,怒斥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给我出去!”
他竖起指尖直直地指向门口,脸色涨红。
“你既然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顾舟叫过来。是为了给他难堪还是为了羞辱我!”
“老爷,这些钱放到哪里。”话音未落,佣人便拿着说上的那个皮包说了一声,刚向连父看去,便被连父一个凌厉的眼神瞪得噤若寒蝉。
连殇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眼底隐现出几分不可思议的光芒,提高声调道:“爸,你是用这些钱……”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连父便冷着脸呵斥道:“混账!”
连殇被这一声冷喝止住了话,却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直直盯着连父,脸绷得紧紧的。
客厅里一时之间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父女两都是一副怒气滔天的样子,谁都不肯做出丝毫退让。
连殇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迅速翻着包包,手指都有些哆嗦了。
连父还没有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几张银行卡便迎面飞了过来,又悄无声息地掉到了地上。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都给你!”连殇冲着连父大声喊了几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还清了吗!当初你妈为了生你吃了多少苦,你以为这点钱就还得起了么!”
连殇冷笑了一声:“如果您觉得生下我就代表我永远是您的附属品的话,那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说话间,连殇便带着一身凛冽的气息进了厨房。连父的表情有些狰狞,急声怒吼道:“你,你给我回来!从今天开始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你了!以后你也别再叫我爸!”
说完以后便黑着脸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