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二哥,你是在担心我受斗蓬的指使,想要抢夺你的大位吗?
卢循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徐道覆,却是没有说话,一股难言的沉默和暗自腾起的杀意,悄悄地在两人身边弥漫,就连站在岗下的众多护卫们,也觉察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散去,不再谈笑风生,有些人的手,却是暗自地摸向了刀柄,捏紧了槊杆。
徐道覆轻轻地叹了口气:二哥,别这样,我们就算以后会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公开翻脸,大敌尚在,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起了异心呢?
卢循咬了咬牙:你的心啥时候和我同过?除了联手杀孙恩那次算是真正的同心了一把,你徐师弟好像一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取代我这个二哥吧。
徐道覆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我这个人,我只会打仗,完全不会治政,也无法做到管理教众,让教友们心服,这些事情只有你才能办到。我确实不喜欢被人干涉军事方面的指挥权,但这不代表我就是要图你的大位!
卢循的脸紧紧地板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徐道覆:就这么简单吗?你确实不会治教,但要是有天道盟来帮忙,那可就不一样了。
徐道覆叹了口气:跟一起共事,一起战斗几十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师哥你翻脸成仇,再去成为那两个老鬼的棋子,二哥,你说我这样做,图的是什么?
卢循恨恨地说道:图我的妹妹对不起你啊,让你受了屈辱,所以你宁可安排她死在朱超石的手中,这样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也不再觉得找了个人尽可夫的老婆,只冲着这点,你就有足够的动机来取代我!
徐道覆淡然道:那二哥你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娶了孙恩的姐姐,也是成天活在这种屈辱与愤怒之中,这才会火并了孙恩呢?
卢循突然厉声吼道:全都给我滚远点,有人敢近百步之内,杀无赦!
卢循的亲传弟子们如逢大赦,连忙行了个礼,然后逃也似地转身而退,其他的徐道覆的亲卫们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卢循的双眼圆睁,看着这些人,直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块就向一个家伙扔了过去,径直地石匝在他的额角,顿时头破血流,把这人的整个右眼都模糊住了,但此人仍然吓得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卢循的吼叫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怎么,我这个教主是指挥不动你们了吗,还是这个教姓徐了?
徐道覆咬了咬牙,大声道:我们神教只有一个能发号施令的教主,就是我们卢教主,所有人,包括我徐道覆在内,只会听从您的号令。他说着,直接就向着卢循跪了下来,在下跪的过程中右手很隐蔽地微微摆了摆,暗示着自己的那些部下赶紧离开。
那个头破血流的亲卫连血都不顾得擦,与其他人一起向着卢循下跪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匆匆而退,都不是用快走或者小跑,而是用了跳跃等轻功身法,很快,就和之前的卢循部下一起,都退出百步之外,但已经不象刚开始时那种喜笑颜开地站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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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在地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哥如果不信我,尽管可以现在下手杀我,只是小弟死后,不能再保证这些部下,尤其是新附的各路人马还能这么听你的号令了,更不能助二哥你去对付天道盟的两大巨头!
卢循的脸色微微一变,刚才胀红了的脸,颜色稍地退了一些,他沉声道:你这是在要挟我,是说我指挥不了你手下的人马和新附部队?
徐道覆平静地说道:如果给二哥你一年多时间,能进行各种道场法事,我相信二哥可以尽收这些新附教友之心。不过现在来投的,可不是信了我们神教,他们只是觉得我们能打胜仗,能取富贵,我们出岭南时不过三
四万人马,老兄弟也就万余,现在这仗打完后,我们的部队很快会近二十万,还会迅速地增加,你在这个时候若是对我下手,觉得这些新来的部队,是会归附你,还是会离开你?
卢循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咬着牙,恨声道:我说过,姓孙的那个***,一辈子也不许提,不然我一定会杀了提她的人,难道你忘了吗?
徐道覆头也不抬一下,但是巨掌已经在抓捏起地上的泥土,可以看到他内心的忿怒,他咬着牙,沉声道:我不可以提你的那个***老婆,难道你就可以随意地提我的***老婆吗?姓孙的和姓卢的***,有什么区别?
卢循杲若木鸡,久久,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直接坐到了徐道覆的面前,脸上已经流下了两道眼泪:道覆,我们就得这样互相揭露最深的伤疤,互相伤害吗?
徐道覆咬了咬牙,抬起头,眼中也是泪光闪闪: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提了这个,我根本也不会提孙尚香的事,作为男人,我们都知道这种屈辱,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屈辱,我们又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在你妹妹第一次参加天人交合仪式的时候,我就当她已经死了,连同我对女人的爱,一起死了!
卢循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无法化解的,所以,你隐忍多年,就是为了借朱超石之手,杀我妹妹,以报这多年的屈辱之仇?
徐道覆摇了摇头:首先,我并不能确定卢兰芳那次会死,如果她死,就说明朱超石是有异心的,心还在晋军那边,因为以当时的情况,卢和朱二人联手,绝不可能被何无忌伤到。我得用事实来最后试探一下朱超石的忠诚!
卢循恨声道:既然你试出来了,为何事后不杀了朱超石?
徐道覆冷笑道:那就得问你了,我的二哥,你为什么想要姓朱的小子来制衡我,取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