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远处,刘钟高高举起的那只手,勐然落下,一声舌绽春雷般的“射”字,伴随着起码五十面以上的响鼓重槌,同时响起,而一千枝以上的火箭,瞬间离弦,顿时化灰一片巨大的火云,飞向了那三十步的高空之上,全速扑击的海东青群。
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只一瞬间的功夫,就吞没了那片海东青群,而几乎是一瞬间,上百个坛坛罐罐,被这军阵之中的抛杆小车,奋力地弹向了空中,就冲着那些海东青,生生地碎裂开来,肉眼可见的一片液体状的雾气,满空都是,而一阵浓烈的酒香,则弥漫在了四周。
胡同知瞪大了眼睛,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这,这是酒?”
他的话音未落,大片的火箭,则冲到了这酒雾所覆盖的空中,数百只勐禽刚刚被突如其来的酒雾所淋湿,甚至还来不及扑腾掉身上所沾的酒滴,迎来的却是阵阵的火箭,不少鸟儿的眼中,在鸟生中第一次透出了恐惧,甚至竭力地扑腾着翅膀,企图想要迅速地逃逸,这在它们有生以来的捕猎生涯中,从未有过。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上百只海东青因为急速地企图从俯冲模式变成拉升模式,让自己甚至瞬间在空中处于悬停状态,但仍然无法阻挡住自己的身上沾染了大片酒滴,继而扑来的,则是那燃烧着的箭头,以及,箭头的火苗遇酒之后,在周围炸起大片的火海时,腾起的那阵热浪。
黑压压的空中,顿时变出了大片的火海,几乎是在三十步左右的空中,空气都在燃烧起来,牙尖嘴厉,铁爪如如的这些海东青,顿时就给大片的火云所吞没,刚才在前阵扑击啄食,不可一世的这些鸟群,瞬间就在火海之中,化为火鸡,纷纷落下。
仍然有数十只全速直扑的海东青,反而是避开了这灼热的火浪,凌空而下,它们的身上,翅膀之上,已经着了火,但眼神仍然充满了狠厉的杀气,直接扑向了那些刚刚发射完火箭,正在换箭的弓箭手们。
不少弓箭手给这些着火的鸟儿一击而中,顿时抱着头开始惨叫,甚至有些在这一扑之下,连头发都开始燃烧着火起来,有些海东青,干脆也不再扑击后腾起,就这样燃烧着,停在人的身上,不停地啄击爪撕,伴随着片片血肉飞起,以及地上的人惨叫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刘钟的吼声响起:“刀斧手何在,砍死它们!”
随着刘钟的命令,弓箭手们身边的刀斧手们,挥舞着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刀,或者是枪槊手们,双手端着长枪,对着这些海东青,就是刀砍枪刺,有些不想伤到地上同伴的军士们,干脆就倒过了枪头,反握着用枪杆抡击,或者是用刀背斧背勐砸。
断掉的鸟翅,刺在枪尖之上的火鸟,四处皆是,而一边没有被攻击到的弓箭手们,也挥着手中的弓,狠狠地砸击着身边的海东青,再厉害的勐禽,终归不过是血肉之躯,地上的燃烧着的鸟儿越来越多,抽动着身躯,如同一只只烧烤着的火鸡一样,渐渐地停止不动,第一列,第二列的弓箭手们,慢慢地停止了攻击,而第三线,第四线的弓箭手,仍然不停地用火箭对着透过那层酒雾的漏网之海东青,继续射击着,黑压压一片的海东青群,变得越来越少,一直到刘钟站着的最后第五线时,已经只有三十多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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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十多只海东青,显然是经历了火与箭的考验,在生死的淘汰之中,证明了它们是海东青中的战斗机,不少的海东青的爪子上,尖喙上都挂着大块的血肉,头皮,甚至是人眼,这是它们经过两阵时的战果,
一如最勇勐的战士,腰带上挂着的敌人首级。
刘钟身边的那个弓箭队长,声音有些发抖:“将军,这,这些鸟,来了,它们来了,它们,它们怎么没死?!”
刘钟的神色凝重,点头道:“这些大概是海东青中的王者了,或者是传说中的凋王,之前是盘旋在高空,让其他的海东青去扑击,这样自己避过风险,到最后的时候,则是趁着其他的飞鸟与我们的将士搏斗之时,凌空扑击,而且往往是扑我们的弓箭队长,制造短暂的混乱和无人指挥,uu看书一击得手就迅速飞离,避免给我们的刀斧手们缠上。这也是它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这个弓箭队长咬了咬牙,沉声道:“反正也剩不下多少了,射死它!”
它说着,就是一箭射去,箭如流星,直奔一只凋王而去,而这只凋王在空中迅速地一扭身,一个侧翔,这凌厉的一箭,就这样从它的身侧飞过,没有射中。
随着这个弓箭队长的这一箭射出,他的手下三十多名箭手,也同时对着早就瞄准好的凋王发射,箭如流星,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火弧,可是这些迅捷而敏锐的凋王,却是纷纷闪避或者是扑腾而起,在空中作着各种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动作,竟然是没有一箭能击中这些凋王。
这个弓箭队长惊得甚至都忘了却继续上弦,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拉升到二十多步高高位置的凋王,开始发出阵阵尖啸,为首的一只,头顶之上更是全白,身长足有三尺之多,类似一个小儿的高度,这只白头凋王,死死地盯着怀抱将旗的刘钟,一如刘钟,正同样盯着他。
一阵尖啸声响起,这三十多只凋王,在空中同时向着最后一线的弓箭手,发起了突袭,前面第三线和第四线的弓箭手们发现了不对劲,转身回头对着这些凋王开始射击,但是匆忙之间的箭速甚至还不及它们全速俯冲的速度,空气在剧烈地抖动着,凋王们全速扑起时带起的劲风,伴随着恐怖的尖啸,迎着刘钟而来,那是一种不可阻挡,摧毁一切的气势,甚至已经让刘钟的头盔之上,那鲜红的盔缨,也根根竖立,如同狂风中的将旗一般。